第二十二章
張慧慧被江又桃攔住了, 趙永蘭對上顧念薇一點勝算也沒有。
顧念薇是個文明人,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掌以外,后面都沒往趙永蘭臉上招呼了。
但每打趙永蘭一下,都是用掌心:“一個掌能拍響不?疼不疼啊?外頭蒼蠅也不, 走走走, 我帶你去看看蛋沒有蒼蠅叮不叮。”
顧念薇這輩子最痛恨的幾句話就是:蒼蠅不叮無的蛋, 一個掌拍不響,為什麼人家不說別人,就說你。
很不幸,趙永蘭把這三句話都說了, 給顧念薇帶來的增怒的, 越想越怒,扯著趙永蘭的領把往外扯。
北方的夏天蚊子不多,但蒼蠅卻是滿天在飛。也就是下了雨,在外面飛的蒼蠅才了些。
顧念薇把趙永蘭往柴鵬邊上的牲口棚里扯,他們這些知青在這兒養了幾只,有兩只已經開始下蛋了。
今天下大雨, 窩里的蛋還沒撿。
顧念薇朝江又桃使了個眼神,江又桃在心里嘿嘿一笑,過去把蛋撿出來放在柴火上, 在棚里飛的蒼蠅瞬間便朝那顆蛋飛了過去。
顧念薇又一掌打在趙永蘭的肩膀上:“這蛋有不,沒吧, 那既然沒你剛剛放的是什麼屁呢?啊?蒼蠅叮不叮沒的蛋啊?”
趙永蘭從小到大就是臭,還時常把挖苦別人當玩笑,要不是爸爸職位高, 就以那子, 早就被人給收拾了。
顧念薇上一世是個獨居青年, 姿不錯,手里又有錢,是專門練過的,也花了不錢,別說對付趙永蘭這樣的小弱了,就連對上林建忠也是能打上幾個回合的。
要不然也不會膽子大到一個人去闖縣城的黑市,而且還從那些人手里逃出兩次了。
趙永蘭被打得嗷嗷哭:“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一邊哭一邊喊。
覺得自己被所有人給孤立了,明明就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顧念薇不樂意聽可以反駁啊,憑啥手,還有李云英,不是管理知青的嗎?怎麼也不阻止顧念薇,這不是帶頭孤立是什麼?還有張慧慧,趙永蘭想起就心里發恨!
們是一起來的,應該共同進退,張慧慧爸爸還是爸爸的下屬,幫不是應該的嗎?結果就是一個廢,江又桃的一句話,就把嚇得也不敢。
至于江又桃,趙永蘭沒去想。自從看到江又桃把劉二花著打以后,趙永蘭就下意識的避開了。
顧念薇聽趙永蘭這話都樂了:“哦,是不是你做得不夠好,才被我們欺負的?那要不然我們為啥都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呢?趙永蘭,你是不是得反思反思自己呢?”
江又桃立馬捧哏:“對,沒錯。趙永蘭同志你確實是該反思一下自己。”
趙永蘭要被氣死了。
王善喜這時帶著幾個男知青到了,他看了一眼被顧念薇扯著的趙永蘭,又看了一眼江又桃面前的蛋,問李云英:“你們這是干啥?”
李云英瞅了瞅王善喜,道:“趙永蘭剛剛在教顧念薇怎麼當后媽呢,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顧念薇就打了。”
知青點嘛,都是年輕人居多,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事兒比比皆是。兩三年前李云英跟王善喜也沒跟人打架,他們對此十分淡定。
反正又打不死,那就誰打贏算誰的唄。有怒氣有矛盾當場發出來,總比在心里到最后算賬強吧?
王善喜點點頭,覺得就趙永蘭那張,被打實在是不冤枉,他沒聽到都知道趙永蘭會說些什麼話。
顧念薇有錢有,看平日里的做派家世肯定也不會差,別的知青點的男同志追求的不再數,王善喜覺得實在是沒必要去給人家當后媽,而且這個人還是個農村人。
就算是個軍又怎麼樣,他有三個孩子,據說還要退伍了,到時候不還是一樣在農村生活嗎?顧念薇圖什麼?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有孩子?
喜歡孩子難道自己不能生?退一萬步來講,自己生不出來不會去領養一兩個孤兒?
趙永蘭這沒事兒找事兒的上趕著教人家做后媽,這不是找打是什麼?
王善喜不打算管了。
周振峰往四周看了看,想了想,抬腳朝顧念薇跟趙永蘭走過去。
“顧念薇同志,趙永蘭同志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但就是這個子,你不聽不聽就得了,干啥要打人?再說了,也是你平時的做派有問題,要不然怎麼人家都不說別人,要說你呢!”
周振峰說的正義凜然。李云英等人都把目落在他的上,趙永蘭看他的目都帶著激。
在這一刻,周振峰覺得自己的子格外的高大。
他了。
江又桃覺得周振峰這人就是個大寫加的沙幣。
人家孩子打架,他來湊什麼熱鬧?
顧念薇當即就給他噴回去了:“跟你有啥關系?你來跟我這兒嗶嗶啥?就你有?顯著你了?”
周振峰這人顧念薇是打從心眼里看不上,剛剛接手原來的顧念薇的子之前,這男人還給原來的顧念薇寫過詩歌呢。
那字里行間的猥瑣油膩都過字跡跟紙張溢出來了。
什麼今天的太好亮,但依舊不及你在我面前,朝我笑的那一瞬間。
看著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且原來的顧念薇本沒朝周振峰笑過,只是秉著社禮儀,跟大家笑一下而已,并不獨獨對周振峰笑。
顧念薇穿越過來以后,周振峰還對獻了一陣子的殷勤,就表現在給寫詩這上面,還要當著的面給念。
顧念薇委婉的提過幾次,后來見周振峰這個男人實在是聽不懂人話,就直接說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一點面也沒留,打那以后周振峰就看格外不順眼。
還跟村里的青年說過不好的話,還好巧不巧的被聽到了,顧念薇當即就給了他一腳。打從那以后他才沒敢搞小作了,并且看到就躲。
這還沒過去多久呢,滿打滿算也沒有一年的時間呢,周振峰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周振峰聽著顧念薇毫不客氣的話,只覺得口作痛,他至今也忘不掉那時候被顧念薇一腳踹到在地時的屈辱跟疼痛。
不過一想到趙永蘭的世,他又鼓起勇氣。
“顧念薇同志,你不要不講道理,不要胡攪蠻纏。”
王善喜無語的,他上前一把扯住周振峰的胳膊:“振鋒,咱們男人,就不要手同志之間的事兒了。咱們走吧。”
王善喜把連拖帶拽的周振峰帶走了,趙榮打了個哈欠也走了。
劉英俊沒去看熱鬧,在炕上坐著看書,趙榮一屁坐在劉英俊的邊上:“咋啦?你不怕被打的人是你的慧慧了?”
趙榮對之事比較敏,劉英俊喜歡張慧慧這事兒對他而已不是什麼。
劉英俊翻了一頁書:“慧慧那人子有點瞻前顧后,但不壞,應該沒人會打吧?既然被打的人不是,那我出去做什麼?”
至于趙永蘭,劉英俊管去死呢。
趙榮嘖了一聲,覺得這事兒沒意思極了。
他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站在門口不住張的周振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就覺得王善喜有時候多管閑事兒的,你說你管周振峰干啥,讓他吃吃癟挨挨揍不是最好嗎?省得一天跟個八爪魚似的,到勾搭人。
明明長得那麼丑,為什麼他人就那麼自信?
趙榮真的想不通。
······
趙永蘭最后跟顧念薇道歉了,同時保證以后再也不欠了,再也不在顧念薇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顧念薇心中的氣憤出了,就松開了了。
回到宿舍后,顧念薇跟江又桃商量,兩人決定一起去找大隊長,們想要盡快搬出去。
“我這里有一包糖,我送糖過去。大隊長媳婦兒貪小便宜,大隊長還聽的,只要拍對了馬屁,事半功倍。”顧念薇之所以能時不時的就請個假,走的就是大隊長媳婦兒的路子。
大隊長家的兒媳婦兒剛剛懷孕,這是大隊長家的頭一個孫子,江又桃就說:“我那兒還有不紅糖,我送這個。”
次日一早,下了兩天雨的天終于放晴了。江又桃跟顧念薇趁著還沒到上工時間去大隊長家一趟。
大隊長媳婦兒在院子里摘菜,看到顧念薇跟江又桃一起來,再看看倆人手里提著的東西,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哎喲,這不是顧知青跟江知青嗎?咋上我們家來了呢?稀客稀客,快進屋坐。”
去門邊打了水洗了洗手,熱的兩人進屋坐。
大隊長家沒有客廳,進屋就是灶房,灶房里有兩個灶,一面墻靠著一個,大隊長媳婦兒把們帶去東屋,東屋是們的住所。
全天下的人都是干凈的,大隊長媳婦兒也一樣。
被夯實的土地打掃得一點灰也看不見,被褥服全部整整齊齊的擺在炕稍的炕琴里,炕上鋪著自己編的蘆葦席,手巧,蘆葦席上還編了花樣,一把掃床用的小掃帚隨意的丟在上面,一張小小的矮矮的炕桌擺在炕的中間。
江又桃跟顧念薇坐在炕沿,大隊長媳婦兒兒給倆倒了一杯熱水。
喝了一口后,由跟比較悉的顧念薇開口:“桃嬸兒,大隊長沒在家嗎?我們找他有點事兒。”
大隊長媳婦兒,也就是桃嬸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
來找大隊長好啊,來找大隊長,就代表就代表有事相求。有事相求,就代表有好拿。
“這不是這兩天雨都下得聽大的嗎,他怕谷子被雨打倒,非要親自去看一看,天不亮就出門了,還不知道啥時候出門呢。”
桃嬸口中的谷子就是后世常說的小米。
在雜水稻等高產水稻還沒有走進千家萬戶之前,小米是許多北方地區拿來衡量糧價的標準。
就像去年,大隊村民們每個工分值一錢,就是用當年的小米價格來計算出來的。
柳樹的主要糧食作就是玉米跟小米,作為柳樹的大隊長,他閉眼前想的是地里的小米,睜開眼想的也是地里的小米。
刮風下雨怕被吹倒,不下雨又怕天太旱影響糧食的產量。總之農民種地,一年四季都在提心吊膽的。
“這會兒四點來鐘天就亮了,我叔可真是辛苦。”顧念薇趁機送上一記馬屁。
桃嬸兒笑得更加開懷了。作為大隊長的家屬,家男人但凡做了點啥好事兒,都恨不得在全村人面前廣播一遍,就怕人家不知道家男人這個大隊長做得不夠稱職。
“辛苦啥,這都是他這個大隊長應該做的。你們找他們有啥事兒啊?跟我說說,一會兒他回來我轉告他。”
話到這里,顧念薇跟江又桃今天來的目的就達到了,兩人趁機提出了要自己蓋房子搬出去的要求。
桃嬸兒沉思了一會兒,說:“你們知青點那塊地本來就是村里的荒地,種的菜都要比別的地方要次一等。你們要是想在自留地里蓋房子按理來說是可行的。”
畢竟知青到底不是村里人,蓋了房子們又搬不走,哪天們要是回了城,這房子就還是村里的,這就相當于白撿了兩間房啊,村里人沒人會反對。
而且那片地本來就是劃分到知青點那邊的,他們就是不同意也不能在那塊地上種東西,這筆賬他們還是會算的。
“那嬸兒你可一定別忘了跟大隊長提這事兒啊,我們走了,一會兒還得去上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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