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雨到包間門口心跳都還是的，好不容易降下臉頰的溫度，剛握上門把手，就撞見正好出來的秦黛。

　秦黛看到一臉慌張，狐疑蹙起眉，“你去哪了？”

　夏枝雨抬眸，嗓子干的不行，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側過想要進去，“我回去了。”

　“等會兒，”秦黛住，語氣也不太好，“你對我態度那麼差干嘛。一會兒還要去唱K，你不去了嗎？”

　夏枝雨聽到那兩個字就已經生理不適了，吞咽了下，“不去。”

　“哦。”秦黛癟癟，“那你至吃完飯再走啊，不然多沒禮貌。”

　夏枝雨沒接話，心里知道說的其實是對的。

　但是本能地不想再進去煎熬了，所以才討厭社，更討厭跟一群不認識的人吃飯。

　秦黛不由分說地把拉進去了，卻沒回自己的座位，直接在夏枝雨另一側空著的位置坐下了。

　飯桌上幾人還在聊著代碼的事，聲音比較雜，秦黛看了下四周忽然湊過來，“哎，你以前真的和嘉渝哥他們以前是一個高中啊？”

　夏枝雨不習慣忽然拉近了距離，但再往旁邊就是陳嘉渝的位置了，退無可退。

　稍微往邊角了，腦海不自覺想起剛剛說的那些話，帶著鼻音淡淡“嗯”了一聲。

　“真的？”秦黛又過來，“你們怎麼認識的？很嗎？”

　夏枝雨微頓，平靜答，“同一個社團，不。”

　秦黛神松了幾分，“那他高中是什麼樣的？”

　夏枝雨被問得有些煩，垂下眼，“和現在差不多。”

　只是現在更耀眼了一些。

　秦黛一臉嘲諷，“怎麼可能差不多。”

　“你是不了解他現在有多厲害吧，”眼眸很亮，“互設計和計算機雙學位,兩年包攬國獎，這些也就算了，你知道我們院的MU工作室嗎？”

　“那是周老師在做他導師后才開設的，專門用來做數字藝，說了你也不懂，你就理解做游戲吧，他帶的隊去年獨立游戲設計全國獎都拿了四個，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國沒有一所高校能和MU工作室比的，甚至有些游戲專業團隊都不如。”

　“MU現在接的項目除了周老師的課題，就是外面一些大的游戲公司委托的，”秦黛一口氣說個不停，“我爸說了，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的。”

　夏枝雨低頭看著杯里的茶，心里說，除了你爸說的，其他我都知道。

　但臉上還是沒太多表，主要還是不想和說話，而且房間空氣被火鍋蒸汽籠罩得很悶，人一思考就更難。

　不說話，秦黛也覺得說的沒勁，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這人也太沒意思了，怪不得人家都對你沒什麼印象。”

　“我要是高中和嘉渝哥一個學校，我肯定當時就拿下他，大學那麼多柳鶯花燕的，這種優質單帥哥太搶手了。”

　“……”

　夏枝雨在聽到某個詞時心跳空了一拍，旋即又低頭自嘲，是又怎樣呢。

　“對了，”秦黛說著又湊過來問，“他高中時很多人追嗎？有談過嗎？對象長什麼樣？”

　氣氛一瞬寂靜下來。夏枝雨眼睫微，陳舊的記憶翻涌，心被一線團纏繞收。

　閉上眼，聲音悶悶的，“不知道。”

　趕在秦黛下一次開口前，閉著眼睛，不帶什麼緒的，緩聲說，“你有什麼要問的，一會直接問他好了。”

　秦黛被一句話堵回去了，眨了眨眼，臉瞬間變得很差，擰著眉剛想說什麼，余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立刻切換另一張表，“嘉渝哥！”

　夏枝雨現在整個人重心都是側向另一邊的，聽到人，心慌了一拍，想調整坐姿卻沒把握平衡，椅子一歪，整個人往旁邊倒。

　踉蹌地想要站穩，肩膀被一個偏高的溫度扶住，才沒跟著椅子一塊摔下去。

　本能往后一退，卻瞬間到后面人的膛，鼻尖都能聞到他上清冽的氣息，燙得下意識又躲開。

　回過頭，真的是他在后。

　椅子摔下去一聲很響，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一下，視線瞬間聚集過來。

　周鈺語氣關心，“怎麼了？”

　陳嘉渝垂眸看了一眼邊的人，頭都低到看不見了，碎發沒遮住的耳廓還是暴了此刻的狀態，紅得像垂耳兔的耳朵。

　“沒事。”

　他頓了下，視線若有若無地系在上，語調是那種帶點壞的懶散。

　“我家十歲的表弟也翹凳子。”

　“……”

　夏枝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忍不住抬頭就撞進他眼里細碎的笑意，心跳瞬間空了一拍。

　真的不敢再看了，怕再多看一眼，對他的心意就要兵荒馬，從各種地方出馬腳來。

　周鈺也笑，點點頭，“沒傷到就好。”

　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夏枝雨閉上眼是真的不想再吃這頓飯了，剛想坐下去熬過剩下的時間，他卻也向外走，剛好和而過。

　“帶上東西，出來一趟。”

　得很低，帶了些嚨深的磁，只有聽得見。

　他說完就自己先出去了，留下在里面心跳如鼓點，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嚨不自覺有些發，找了個借口再次離席。

　從門口出去，目向四周，在欄桿瞬間定格。

　像是電影里會出現的慢鏡頭，他靠在欄桿邊，廊頂的燈斜斜地灑落在他肩上，給他下頜的線條鍍上一層，五致到像是被上天額外眷顧。

　一雙眸微斂，雙眼皮褶皺深，眼尾狹長上挑，澤很，低頭漫不經心地把玩那盒糖。

　夏枝雨看著就是覺他只用靠在那，什麼都不用做，就足夠心一萬次了。

　陳嘉渝等了會兒才抬頭，就看到整個人張得跟什麼一樣。

　他低頭，眼皮聳撘著看起來懶洋洋的，不知為何在笑，“怕我了？”

　夏枝雨瞬間更張了，腳步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下。

　陳嘉渝盯著看了會兒，直起，聲音緩了緩。

　“頭暈不暈？”

　夏枝雨提著一口氣，都忘記自己還在冒了，被他一說，那種被石頭著的覺確實還在，鼻子也塞著不氣，整個人其實都難的。

　點了下頭，有點小心翼翼的，他又問，“想不想回宿舍？”

　夏枝雨眨眨眼，他又跟加籌碼似的，低聲說，“他們要去唱K，你想去嗎？”

　這次很誠實地搖了搖頭，眼尾因為冒紅紅的，看著格外可憐。

　陳嘉渝低眼底的笑，其實在那桌吃飯的時候，給他的覺就是很不自在了，似乎不喜歡這種場合，但還是保持著禮貌安靜地聽大家聊天。

　他向前了一步，低頭看反應，沒有抗拒，便懶懶說，“我也不想。”

　又看著，問，“跟不跟我走？”

　明知道他只是問跟不跟他回宿舍區，夏枝雨還是一瞬耳熱了。

　努力散著耳廓的熱意，抿著，控制著不暴出心的喜悅，小幅度點了點頭。

　他沒再多說什麼，把薄荷糖放進口袋，轉過，趕上前乖乖地跟在他后，出了飯店，邊走的時候還是給秦黛發了條信息，只是沒說是誰送自己回去的。

　發完信息，目不自覺看向前方的直的背影，心跳有一點點加快，腦海記住此刻的每一個瞬間，把這個當做自己心底又一個的小。

　陳嘉渝在飯店外車道旁停了車，一直跟在后，他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示意進去。

　彎下腰鉆進車里，小小只的，系安全帶的時候位置都顯得寬一些。

　等他進了駕駛位發車，還是有種不真切的覺，像是天上掉餡餅，前一秒還在飯局上煎熬，后一秒喜歡的人就親自開車送回宿舍了。

　車沒有很悶的那種空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香薰，雨后松林般的清冽好聞，空調也調到很舒服的溫度，吹出的風涼涼的，卻不冷。

　車放著粵語歌，是他喜歡的歌手，很輕，剛好能填平安靜的氣氛，舒緩的調子又讓人有些犯困。

　他沒有說話，氛圍讓覺得很舒服。夏枝雨本來強撐著讓自己不要睡覺，可回去的路好像格外遠一些，眼皮漸漸變沉了，到最后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南大宿舍東門，然后就是覺有人在看自己。

　緩緩眨眼，下意識地側頭，陳嘉渝在低頭看手機，沒有看。

　條件反地抬手了角，是干的，心才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沒耽擱太久，“…學長，那我回去了？”

　嗓子比剛剛舒服些了，又恢復平常的清。陳嘉渝抬眸，看向，“宿舍有沒有冒藥？”

　夏枝雨連忙點頭，“有的。”

　他低低“嗯”了一聲，嗓音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睡意，有點啞，帶著磁，“到了發條信息。”

　夏枝雨又點頭應了下來，側拉開車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很拘謹地和他揮了揮手，“學長再見。”

　就這麼一句話，說的耳都燒紅了，整個人就是隨時準備逃離現場的狀態。

　陳嘉渝怔了一下，旋即低低笑了一聲。

　他可能的低了嗓音，聽起來特別勾人，像是從腔發出來的，撓人耳廓發。

　“嗯。”

　小姑娘終于像松了一口氣，關上車門，到了門前又把頭發理了理遮住耳朵，像是小兔子洗臉似的，整理完后，才走進宿舍門口。

　有點太瘦了，覺隨時都能被風刮走，松松垮垮的軍訓服在上像直接套上去的，都挽了好幾道，還是被風吹的鼓起來。

　等到進了宿舍樓，陳嘉渝才把本沒打開的手機點開，沈亭延打了五六個電話過來。

　他沒打回去，從煙盒敲出煙，放到邊咬著，邊拿打火機。

　半分鐘不到，沈亭延又打了過來。

　“你哪兒浪去了？厚不厚道啊把兄弟們扔這，怎麼連那個小學妹人也不見了？”

　陳嘉渝聳撘著眼皮，撥齒，竄出一段火苗，他湊近攏著火，點燃了煙。

　“我送回去了。”

　那邊安靜半秒，旋即拔高聲音：“你個禽！！京中的學妹你都！！”

　“你不會這就看上了吧？”他又沒皮沒臉的笑，“是比高中更好看了，但話還是，你什麼時候喜歡安靜的了？”

　今天天氣很好，遠遠能看見匿在藍天白云的宿舍樓階梯上，緩慢向上走的單薄影。

　陳嘉渝收回視線，隨手放下打火機，發了車，明顯懶得搭理他。

　“反正秦學妹肺都快氣炸了。”沈亭延一幅拱火的語氣，“對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吧，那眼神都快把你吃了。好歹也是老秦的兒，打算怎麼弄？”

　陳嘉渝不說話，咬著煙發了車，沒太多緒地哼笑一聲，“你說呢。”

　那語氣跟鏡花水月似的，聽著浮浪又蠱人，手一就只有冰冷。

　沈亭延聽出他話里的含義了，笑著搖下頭，這回是真心實意地罵，“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