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與永昌伯先后收到了東西,都是一笑,念著金氏這份心。
劉氏看見抬進來的兩大箱子,卻是愣了愣。
劉嬤嬤給了賞錢,打開一看,也吃驚道:“都是上好的綾羅綢緞,二夫人倒也舍得。”
劉氏著的綢緞,心底一時有些不是滋味:“出雖低,但嫁妝厚,婆母和人也恤要守寡,平日里多有照顧,自然是舍得的。”
倒是,永昌伯夫人看著風面,實則劉氏娘家清而不貴,嫁妝只能算過得去,許多年過去,兄長不爭氣,反倒是要這個妹妹時常補。
這些事,劉氏是不敢告訴伯府的人,怕被瞧不起。
故而永昌伯府有錢,但劉氏卻不一定有錢。
為劉氏邊的老人,劉嬤嬤最懂的心思,一聽就說:“不過要我說,這些阿堵再多也是死的,綾羅綢緞再好,那也得上才值得,二夫人這輩子怕是穿不得了。”
劉氏瞥了一眼。
劉嬤嬤又說:“不像伯夫人是有誥命在的,想穿什麼就能穿什麼。”
劉氏被逗笑了:“行了,伯爺屢屢待不能薄待了他們孤兒寡母,這麼點小事,我心里頭都過不去的話,這日子豈不是沒法過了。”
“夫人這麼想就對了,您與伯爺相敬如賓,膝下又有兩兒一,都快長大人,何必在二房上花心思。”
劉氏點了點頭,從里頭挑了幾匹好的:“給大郎三郎和月瑤送過去。”
“對他們說,難得小七念著他們,得空也常過去陪陪弟弟。”
“是,夫人自己不留兩匹喜歡的嗎?”
劉氏搖頭道:“罷了,我又不缺裳穿,眼的留下倒顯得眼皮子淺。”
“剩下的也別留著,讓那幾個挑一挑,也算領了二弟妹的這份好心。”
永昌伯趙駿不是重之人,在宅也極為敬重劉氏,可他也有兩房妾室。
紅姨娘以前是趙駿的丫鬟,兩人頗有幾分分,又生的千百,最知道趙駿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曲意逢迎,很是得寵。
二爺趙云昇和四姑娘趙月珊,都是紅姨娘所出。
林姨娘是劉氏從外頭聘回來,想分紅姨娘的寵,可惜林姨娘是個木頭人,幾年過去,也就生了趙月瑩一個。
但凡是好東西,自然是先到了紅姨娘的汀蘭苑里。
紅姨娘年近三十,長著一張鵝蛋臉,一笑起來很是活潑人。
“怎麼敢麻煩劉嬤嬤親自過來,夫人可有什麼吩咐?”
能在劉氏手底下活得滋潤,還安然生下一兒一,劉嬤嬤從不敢小覷這位姨娘。
“請紅姨娘安,是二夫人差人送了些綢緞過來,說是謝夫人這些日子的勞,夫人恤幾個孩子,讓奴婢抬過來讓他們選。”
紅姨娘笑容不變:“這是二夫人的心意,怎麼能平白無故給這兩個皮猴子。”
“二夫人也是長輩,長者賜不敢辭。”劉嬤嬤淡淡道。
紅姨娘便道:“二爺,四姑娘,你們還不快謝謝伯夫人和二夫人。”
“多謝母親、二嬸。”
幾句機鋒,兩個孩子到底還小,忍不住好奇的挑選起來。
紅姨娘瞧見巷子里的布匹,眼底閃過一微,又問:“這是單給二爺和四姑娘的,還是旁人都有?”
“都是永昌伯府的爺姑娘,自然都是有的。”
紅姨娘就提醒道:“六姑娘定然還沒挑,你們倆仔細一些,別選了的。”
劉嬤嬤挑了挑眉沒說話,等他們挑好了,這才差人抬著剩下的走。
人一走,趙月珊就憤憤道:“憑什麼我要讓著?都是爹生的兒,難道還比我尊貴。”
紅姨娘手敲了一下的腦袋,罵道:“你傻不傻,不過是做做樣子,你還當真了。”
“娘,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真不讓我選就沒好好選。”
紅姨娘翻了個白眼,忽然關上門,神神的將一兒一拉到跟前。
“幾匹布料算什麼,你們聽姨娘的話,好好跟二房套近乎,最好哄得那七爺只認你們當哥哥姐姐,到時候想要什麼沒有?”
趙云昇有些不耐煩:“姨娘,我每天還要讀書,哪有時間哄孩子?”
紅姨娘一想也是讀書更重要:“那月珊去。”
趙月珊也不那麼愿意:“他還那麼小,而且二嬸也不喜歡我,我不想去。”
“姨娘是為了你們好。”紅姨娘急忙道。
“金氏不過是個商戶,能有什麼見識,左右是長輩,你是晚輩,你過去也得客客氣氣的招待。”
“珊兒,你就多說些好話哄著,每日跟那七爺玩玩,時間長了,七爺還不得將你當親姐姐對待?”
趙月珊到底還小,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可是我自己有哥哥,干嘛要認別的弟弟。”
紅姨娘著的腦門教訓:“你傻啊,你爹和老太太明擺著要抬舉七爺,這才剛滿月,屋里頭的東西比別人攢了一輩子還要多。”
“等他長大了,能說話了,他一句話能抵得上別人十句,跟他關系好,自然有你不完的好。”
趙月珊一聽,立刻乖乖點頭:“好吧,那我就花些時間哄哄他。”
“姨娘,那我還要去如意園嗎,祖母也不見我。”
紅姨娘也心疼兒,卻還是說:“自然要去,昇兒珊兒,你們要記住,這伯府里要討好的只有兩個,一個是老太太,一個就是伯爺,如今那小屁孩也算一個,除此之外,你們花了心思也是費力不討好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將來,現在吃點小苦頭算得了什麼。”
隔壁木香院,年的趙月瑩惜的著綢緞,抬頭道:“好呀。”
林姨娘長相也是貌,但木訥語,平時不太敢抬頭看人,帶著一子小家子氣。
此刻也手了:“都是好料子,到時候給姑娘裁了做新裳。”
“給姨娘吧,我的服夠多了。”趙月瑩道。
林姨娘卻說:“姨娘連份例都穿不過來,可你是伯府的姑娘,穿得鮮亮一些,老太太和夫人瞧著都喜歡。”
“二夫人瞧見了,肯定也會喜歡。”
趙月瑩乖乖點了點頭。
林姨娘著兒的小腦袋,又說:“等明兒個你去一趟椒蘭院,好好謝謝二夫人,難得還想著你。”
每天躺吃躺睡的趙云安,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緣太好了。
斯文帥氣的大哥,活潑毒舌的三哥,傲又可的五姐組團來看他。
修煉不到家,卻又裝出哥哥姐姐模樣的二哥四姐也常來,尤其是四姐,小姑娘一口一個七弟,試圖哄得他團團轉。
倒是年紀最小的六姐姐可可,自己還是個小娃娃,來看他還帶上了親手做的布老虎。
一時間,趙云安都懷疑自己穿越之后,變了人見人的絕世小可。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年的四姐變臉,一邊背著人掐他的臉頰,一邊嘀咕:“這麼胖真討厭,偏偏姨娘還讓我討好你。”
趙云安翻了個白眼,原不想跟個孩子計較,誰知他不搭理,趙月珊反倒是越來勁。
最后還是使出了絕招,從此往后,但凡趙月珊進來他就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金氏心底懷疑,礙著面子不好把人往外趕,卻再也沒讓四姑娘進過兒子的小屋。
沒有了討厭的人,趙云安好吃好睡,努力養膘,爭取早日開口說話。
趙云安努努力力,長出蓮藕臂,那頭京城卻傳出個離譜的謠言來。
永昌伯府二房的腹子,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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