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愣了幾秒，像撥浪鼓那樣搖頭。

　說話間，家庭卡已經充好了。

　顧細趕走幾人：“你們去學你們的，我自己先索索。”

　最喜歡前臺的VIP席位了，一個人自在。

　沈昭一步三回頭，肖明揚直接把孩子的頭扭回來：“別看了，你媽比你想象中要開放得多。”

　照他說，沈昭簡直是杞人憂天，顧姐和沈哥一看就知道不會因為上網就訓孩子。

　等看到沈青松也會練開機的時候，沈昭再次吃驚。

　肖明揚咯咯笑，終于有一個人和他曾經的反應一樣了，別說，看起來真，怪不得顧姐喜歡這麼干。

　他小聲跟小孩道：“你爸媽已經來學過了，他們說，學會電腦，可以和你有更多共同話題。”

　沈昭眼睛突然潤。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一直在默默行，希和他拉進距離。

　沈昭心神不寧地裝電腦小白，沈青松愈發練地裝網絡萌新，顧細早已在外面手指翻飛自在敲鍵盤。

　之前完了翻譯公司給的文件。那邊說需要時間審核，剛好今天是雙方約定的時間。

　剛坐下沒多久，就收到了對方的郵件。

　－Dear X士：我們很欣賞你出完了兼職任務……

　顧細看到最后提出的酬勞，笑了。

　這次的薪酬是原先的1.5倍，但對翻譯的數量和質量有一定的要求。能長期合作一家公司的確比較方便，不用時候因為磨合而浪費時間。

　剛好，顧細對這家公司有好，不會像一些流氓公司，看中人后先貶低再說勉強錄用你，低工資，而是能做到公平公正公開。

　既然雙方都有意長期合作，顧細也給出了十足的誠意，表示并不會接其他翻譯，專心為他們服務。

　雙方達一致。顧細當即開始新的工作，估計公司最近的事務都是和化妝品有關，十分得心應手。在關機前，已經效率極高地把今晚的工作發送到了對方的郵箱。

　－Dear Lisa，如果后續需要修改，請發送修改意見，我會在明天晚上上線完。謝謝！

　那頭，Lisa迅速點擊郵件，有種預，對方一定是位大佬。沒想到有一天，還要追著員工去給對方匯款。

　回去的路上，顧細問父子倆今晚的上網驗。

　沈青松頗為滿意，征求沈昭的意見：“要不我們就暫時不買電視了？學英語可以用錄音機，想上網可以來肖老板這兒。”

　顧細和沈青松都經歷過后世的便利時代，電視對他們的吸引力著實不高，而沈昭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電視在他們家的作用實在不大。

　沈昭隨意點頭。他對電視也不怎麼清，而且，他現在滿心滿腦子都在想，父母和肖明揚那麼，萬一有一天肖明揚說怎麼辦？

　顧細點頭：“那行，我們可以省下一筆錢。”等再過幾年，電腦的功能更完善些，他們直接買電腦。

　沈青松話語一轉：“沈昭，我看你玩網游玩得很不錯？”

　沈昭心一提，來了來了終于來了！他就知道不會輕易放過他。

　“就學一學，會了，不難。”他心里直打鼓，抿得的，甚至都做好了被他們拆穿后大罵一頓的準備。

　然而下一秒，他聽到的竟然是——

　“能教我嗎？”

　沈青松十分淡定說出這句話。

　顧細湊熱鬧：“有空也教教我，我看其他人打得起勁。”

　孩子一臉懵，沈昭現在已經比高了，臉頰卻還有點嬰兒，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

　忍不住他的臉：“這麼驚訝？”

　沈昭搖頭。

　終于回神了，顧細攬著他的肩，往家里走：“我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新鮮的事，現在雖然年紀大了那麼一點點，但好奇心一直都存在。”

　“以前因為要奔波生計，每天起早貪黑的，哪里有工夫關注這些？現在倒是有空的，所以也希跟上時代的步伐。”

　“走，回去給你看看我們年輕時的照片。”

　照片當然是原的照片，不過這些就取個意境，讓沈昭明白他們并不是老古董就行。

　沈昭著照片里笑容燦爛的年輕父母，再看看現在頭上已然有幾條白發的父母，突然有點酸。

　或許，他們當年也曾和他一樣，尋找新鮮的事。

　他們也曾叛逆過，也曾流過。

　沈昭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盯著窗外明朗的月亮，思緒起伏。

　“篤篤”敲門聲響起，他一骨碌起來，直接坐在床尾開門。

　顧細探頭進來：“喝點牛？”

　他們一家人今晚剛去訂的鮮，沈昭去到餐桌旁，看到有三杯，這才拿了一杯，杯子竟然試溫熱的。

　父母正在看報紙，說到報紙上的新聞，他仔細聽他們討論，發現他們的觀點十分新穎大膽。

　他以為自己了解他們，但似乎，他從來沒真正了解過他們。

　他突然覺得，瞞著父母沒什麼意思。

　“我……我有事要說。”

　他豁出去了，他也想看看，到底顧細和沈青松是不是真的那麼寬容開放。

　顧細和沈青松對視一眼。

　顧細聲問：“怎麼了？”

　沈昭側頭，看向窗外，手放在大兩側，住椅子。

　“其實，其實我會上網，我也會打網游，我之前還去過肖老板的網吧。”

　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們會暴跳如雷？還是會勸他以學習為重，以后不要玩？

　顧細很高興，孩子對他們敞開心扉。

　可能在年人看來，去網吧只是一件小事，但在孩子的世界里，任何一件事都是大事，因為他們現在還未接到外面的世界，他們的世界只有邊的人和事，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很重要。

　“那這樣豈不是更好了，”顧細語調歡快，“我們就不用麻煩肖老板了，可以直接跟你學！”

　沈昭緩緩松開握著椅子的手，轉頭過去，像是在試探安全線的小鹿：“那我開學后也能玩嗎？”他還喜歡網游的，上面有他悉的隊友悉的聯盟，這是他這段時間唯一不變的東西。

　“可以，但我們要先說好，完了學習再去玩，”顧細循循善，“你現在還是學生，我們支持你合理娛樂，但也要認真學習。”

　“可我的績不好。”沈昭低頭。

　他小時候績不錯，但他發現，無論他績多好，當時的父母都認為這是理所應該，并不關注他的績。反倒是有一次他任考差了，才得到當時父母的關注。

　為了讓父母多和自己，多關注自己，他漸漸地放任自己，專門和老師作對，故意考差，只是當時養父母看他的眼神愈發失，就算他考得再差，他們也不在意，不管了。

　他那時意識到什麼，他想重新好好學習，可是落下了太多功課，不是一時就能補回來。最讓他難過的不是同學的嘲笑，而是當他拿起書本的時候，養父母竟然皺眉問他裝樣子裝了多久。

　“行了，家里也不指你什麼，到了年紀出國上大學吧。”

　補課老師倒是一直在上課，可是補課老師對他沒有好臉，認為他詢問那些簡單的問題是在故意挑釁，說些怪氣的話。養父母寧愿相信補課老師的話，也不信他的話。

　久而久之，不知從什麼開始，他默認自己就是學得差，抵教學相關的場景，抵

　“這有什麼，”顧細指著自己，“我們和你一起學，大家都是小學畢業，誰都不許歧視家里的其他人。”

　沈昭被這話逗笑了，在顧細里，小學畢業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他肩膀一松，整個人都自然了。

　“你看，這個大桌子，就是為你，為我們一家人準備的。我去問問唐老師那里有沒有教材，再放上一個錄音機學英語，行嗎？”

　沈昭回頭，向那邊的大桌子，他一直奇怪為什麼擺個占地方的桌子，原來是為了他，原來他們早就想好了。

　他點頭。

　沈青松適時出聲：“那給你制定一個暑假計劃表，怎麼樣？”

　沈昭猶豫。

　但反正他都說了自己學習不好，到時學得不行，也不怪他沒提前說。

　他破罐子破摔，“好。”

　顧細想了想，道：“早上陪我買菜，回來學習，晚上娛樂，下午你去鍛煉？”

　試圖讓沈昭不排斥學習：“你想想，咱們就學語數英好了，陪我買菜回來，到中午十二點吃飯，估計也就兩個多小時，分攤到三科，那一科估計也就一節課的時間，四十分鐘，很快過去的。”

　沈昭順著顧細的思路一想，好像也是？

　沈青松琢磨了一下，試探道：“要不，下午四點多鐘，你去醫院跟我一起送飯？”

　沈昭疑。

　“有兩個嬸子最近請假，我們要分擔們的工作，所以我這幾天回來都比較晚。”沈青松解釋了這段時間每天晚歸的原因，“要是你答應，每個月多給你點零花錢？”

　“行嗎？小顧？”他向顧細。

　顧細才是掌握家里財政大權的人。哼了一聲，“你說都說了。”

　顧細豪氣道：“行，沈昭答應你了就漲。”

　“從你的零花錢里扣。”

　沈青松不敢置信回去。

　顧細得意道：“誰說的，誰出錢。”

　沈昭心突然愉悅了，快速道：“好，我答應。”

　“那不能反悔了啊，誰反悔誰是小狗。”顧細迅速拍板。

　沈青松的手指在空中虛點兩下，好氣又好笑：“原來你們才是一伙的。”

　一家人說完事，時間也不早了。

　“小孩子就該早點睡覺，不然長不高，”顧細把人趕回房間，沈青松跟著進去檢查紗窗。

　沒問題，兩人走出房間，準備關門。

　突然，房間響起沈昭輕而低的嗓音，如果不是房子足夠安靜，估計都聽不到。

　“晚安，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