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細朝點點頭, 朝其他同樣驚訝到說不出話的家人點點頭，“對，拆遷。”

　牛翠華筷子掉在地上，瞠目結舌：“我的老天爺！”

　除了顧細一家三口, 其他人都因為震驚而面面相覷, 大家大眼瞪小眼, 一副想要相信卻不敢相信的樣子。

　顧細安大家：“其實就是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了點，起碼不用擔心吃不飽了，我們準備開個小店, 做餐飲，還得和姐姐姐夫取取經。”

　說出這個消息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他們的生活沒有從前那麼艱難, 以后往回給老人錢, 老人家不必擔心家里不寬裕，不夠錢。

　顧細和沈青松商量過了, “沈青松”是牛翠華養大的，盡一份養老責任也是理所應當。

　他們無意考驗人，不會說自己大富大貴，但吃飽穿暖，生活有點盈余還是可以說的。

　沈青苗立即表態：“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們, 我們那個小店雖然不大, 但經營了這麼多年，還是有點經驗的。”

　撞撞佟的胳膊：“是不是 ？”

　佟連連點頭：“對對對！”

　沈青苗：“小顧，你幫我們家丫丫這麼多, 還幫整理問題, 我們給你支持是應該的。”

　顧細笑道：“那我待會兒吃完飯和青松一起問問。”

　“對, 吃完再問, 吃飯吃飯。”牛翠華招呼道。

　牛翠華和沈青苗都很有分寸，吃驚過后，拿起筷子洗了洗，雖然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但們都沒有向顧細打聽任何關于錢的消息，而是說起了鎮上其他人拆遷的八卦。

　這兩尊大佛都沒問顧細，其他人當然也不敢問。

　顧昭主道：“，要不我們給你拉個電話線吧，以后打電話就方便了。”

　牛翠華頭搖得想撥浪鼓，拒絕道：“小昭啊，不用，知道你和你爸媽是一片好意，但我愿給村長錢，也不愿意家里裝電話線，會有很多人來家里，太煩了。”

　擺擺手，像是驅趕蒼蠅似的。

　“咳，”沈青苗小聲道，“媽，你也去村長家打電話，那在村長叔的眼里，你是不是也煩的？”

　這個家，敢這樣懟牛翠華的人，只有沈青苗。

　牛翠華黑眉一豎，“所以啊，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煩，更不會讓家里裝電話。”

　沈昭：……村長也不容易當啊。

　“不過，你們也不用替村長可憐，我看村長愿意著呢，大家的電話都得經過他的手，有什麼事都得請他幫忙打電話，他倍有面子。”牛翠華也是人，在村里生活了這麼多年，把村子里需要打道的人的脾得一清二楚。

　顧細慨，還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神需求。

　拆遷這個話題在餐桌上結束，反正顧細在明面上沒有收到任何涉及私的問題，很滿意。至于私底下，家里其他人怎麼說，就不知道了

。

　洗漱過后，沈青苗進房，躺在床上，著陳舊的天花板和丈夫道：“佟。”

　佟立即轉。

　沈青苗幽幽道：“要是你敢背著我和青松一家說錢的事，看我不削你。”

　的語氣毫無波，可和當了一輩子的佟知道，記這樣的語氣才是最可怕的，他媳婦是真削人啊！

　佟就差舉起手指發誓了：“媳婦，我一定不和青松談錢，沒錯，我是吹牛皮，但我知道分寸的！”

　沈青苗這才側頭，和佟語重心長說：“咱們家丫丫以后如果真的能考上了G市的大學，我們在老家，哪里照顧得了？還得拜托在G市的青松和小顧多看著點。”

　“所以，”強調，“這門親戚必須長長久久地維持！要想長久，你打聽別人家財產，那是大忌。”

　“我知道，我都知道。”佟深知妻子對兒的看重，就連他都得排在兒后面。

　“哼。”沈青苗深深地看了佟一眼，個中意味自行會。

　過了會兒，佟展未來：“我現在啊，就盼著咱們家丫丫能在G市扎下來，以后我們夫妻倆也去G市福，和青松小顧一樣，舒舒坦坦地過日子。”

　沈青苗的語氣也帶上笑意：“你先好好工作，你不好好工作，兒怎麼上大學？”

　“是是是，我知道，咱們早餐店要不要多加點花樣……”

　另一房間，牛翠華也在和鄧有一搭沒一搭說起顧細家拆遷的事。

　對于這幾天發生的事，牛翠華不是不心酸。人到老年，一直以為還可靠的大兒子離婚出走，不異于捅一刀。

　幸好現在小兒子家過得不錯，而且還孝順，給了極大的安。以后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小兒子家也不至于袖手旁觀。

　當初同意小兒子贅，不被村里人理解，也不被親戚理解。他們啊，都不懂，固執地守著所謂的本姓有什麼用呢？小兒子留在鎮上，還不如在外面闖。事實證明，的做法是正確的，如果不是和顧家結婚，現在小兒子哪里能當得上拆遷戶，日子還過得這麼紅火？

　現在兒和小兒子一家關系明顯看起來不錯，可以相互扶持，人老了，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如果大兒子懂事，說不定還能問問青松和顧細做什麼活計更好，可惜啊，一咬牙，決定還不是要去想大兒子，牛翠華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還得為自己打算，兒子大了，有他的運道，讓他自生自滅吧。

　可一想到憨憨的孫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還有一個呢。

　“要是大剛讀書好，我還能厚著臉皮問青松和顧細借錢，能不能去G省讀個技校什麼的？”牛翠華愁哦。

　鄧紅抖抖被子，一直擔憂兒子，可是，擔憂也沒辦法。今年兒子剛高考完，那個分數哦，真的，都沒臉提。

　“剛子說，他一看書就頭暈，我算是看明白了，他真不是讀書的

料，丫丫估計就用一手指寫字估計都比這小子分數高。”

　牛翠華抓抓頭：“小昭的績很好，丫丫的績也很好，怎麼剛子的績就……算了，回頭我看看有沒有工廠招人吧，他都年了，工廠會要人的。”

　老太太這兩天聽小孫子聽到一個詞基因突變，都不知道是丫丫和小昭基因突變，還是剛子基因突變。

　又過了幾日，這天一大早，顧細和沈青松起來去廚房做長壽面。

　今天是顧昭的生日，他們選擇這個時候回老家，也是剛好趁此機會，讓顧昭和家里人過個不一樣的生日。

　記 前兩年，順應顧昭的要求，他們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吃飯。顧昭說不想大費周章，顧細和沈青松商量后，并沒有反駁孩子，而是詢問原因，顧昭說他不想過得隆重，不喜歡因為生日為人群中的焦點，他會到尷尬。了解清楚原因后，做父母當然尊重孩子的意愿，

　今年回老家前，他們詢問了顧昭的想法，得知孩子不排斥，這才起來做長壽面。

　沈昭睜開眼睛，從顧細的手機那里收到了杜浩一家發來的短信，說祝他生日快樂，他笑著回復了信息。

　躺在床上，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房頂，從窗外照進來，他舒服地了個懶腰，翻看著窗外出神。

　以前他是怎麼過生日的呢，因為他不喜歡舉辦生日party，所以他就只問了養父養父那天能不能回來陪他過生日，養父養母前幾天說有空，會回來和他一起過生日，可是到了生日那天，他們卻都沒有兌現承諾，因為他們總是臨時有事。

　長此以往，他都習慣了，后來干脆不問了，問了他們也不會遵守約定。

　他收到很多禮，其中不都是很昂貴的，可他卻覺得屋子空的。

　回到真正的家后，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原來在他第一次生日的時候，他就被抱離了真正父母的邊。他忍不住多想，那十幾年孤單的生日是不是在給他警示？

　他最大的生日愿，是希爸爸媽媽在邊，從前都沒有達這個愿，但是回到家后，都達了。

　他眨眨眼，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落至枕頭，角卻微微翹起。

　他很喜歡這兩年過生日的氛圍，因為這才是他夢想中的生日場景。父母真心為他慶祝生日，他能自在舒服在待在父母邊。

　“篤篤。”

　門突然被敲響，顧昭一骨碌起來，去開門。

　“起床了，”顧細在門外笑道，“長壽面已經做好了。”

　顧昭不知道自己的臉是因為睡得太好而發紅發熱，還是因為聽到這句話而發紅發熱，他佯裝鎮定地點頭：“好。”

　末了，他說道：“謝謝爸媽。”

　顧細輕聲一笑，捧住顧昭的臉蛋：“不用謝，生日快樂，孩子。”

　顧昭的臉更紅了，聲若蚊蠅：“謝謝。”

　沈昭走到大圓桌時，其他人都到了，

桌上擺滿了面條。

　“今天托小昭的福，我們也吃一回這麼好吃的長壽面，”鄧紅笑道，拿出一個小紅包，“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顧昭看向父母，見父母點頭，他雙手接過紅包，輕聲道，“謝謝大伯母。”他和丫丫姐還是按照以前那樣喊，大伯母主說反正就是一個稱呼，以前怎麼，現在還是怎麼，自己也習慣了。

　他剛把紅包放進口袋，遞過來一個西瓜大的塑料紅袋子，裝得鼓鼓囊囊。

　牛翠華用力塞過去，笑道：“這是這些年給你的紅包，放心，和你剛子哥丫丫姐一樣多，沒，生日的紅包也在里面，拿著。要好好學習，快快長高，知道不？”

　沈昭吃驚，這麼樸素的袋子，里面居然裝的是一袋子紅包？！

　好吧，這的確還有的風格。

　顧昭很開心，角的梨渦都出來了，也不記知道待會拆紅包會不會拆到手累。

　“這是你姑姑姑父的紅包，他們早上還要開店上班，等下午再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牛翠華替兒婿送上紅包。

　顧昭：“那我下午再謝謝姑姑姑父。”

　顧細和沈青松鄉隨俗，這里老家的習俗是孩子生日，父母直接給紅包。顧細兩人決定回家后再送孩子禮，現在先給紅包。

　顧昭笑的見牙不見眼，他知道把爸媽的紅包一定不。

　他是個俗人，也喜歡錢呢。

　丫丫和鄧剛兩人是平輩，按理來說不需要給紅包，不過兩人十分有心，給沈昭送了禮。

　“小昭，這是我整理出來的高中筆記，希對你有用。”丫丫有點忐忑。只會學習，最后只能想到這個禮。小昭績這麼好，也不知道他需不需要。

　顧昭很珍惜地接過這一整沓筆記本，著丫丫姐的眼睛，認真道謝：“表姐，我一定會好好看你的筆記，爭取和你一樣勤！”

　這是他的真心話。雖然他現在還沒進高中，可是，丫丫姐對他的高中生涯產生了很重要的影響。

　鄧剛憨憨地看著表弟和表妹說完話，上前把一個荷葉包送過去：“小昭，你之前不是說很喜歡吃這種野果子嗎？我給你摘了一些，很新鮮呢，還帶著珠。”

　沈昭驚喜，揭開一看，果然如此，紅彤彤的野刺莓散發著清香，小小的果子壘起來，看著十分喜人。

　“謝謝剛子哥！”他迫不及待拿起一個放進里，酸酸甜甜，開胃極了。

　剛子哥摘了這麼多，一定很早起來，這份心意比果子更珍貴！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果子。”他真誠和剛子哥道謝。

　鄧剛很收到這麼直接的反饋，不好意思撓頭，樂呵呵道：“你喜歡就好。”

　“哥，我們大家一起吃你摘的果子，可以嗎？”因為平時父母每一件事都會詢問他的意見，他也習慣問了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