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時間回到四小時之前。

　因為越夏這段日子老是很忙的樣子，來去匆匆的，所以當敲開姜書瑤的房門時，對方還有些詫異，“怎麼了嗎？”

　越夏對上關切的眼神，搖搖頭，單刀直：“出去玩不嘛？”

　姜書瑤一愣：“啊？”

　可能是因為越夏在訂婚宴上的演技過于湛，姜書瑤真的很擔心的神狀態，雖然看現在好像一副很有元氣的樣子，也不敢疏忽大意，只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今天心很好嗎？”

　“好啊！”越夏蹦噠到床邊，笑嘻嘻的，“今天是大晴天誒。”

　姜書瑤看杏眼彎彎，也忍不住微微勾起角。

　……說起來，最近的心也很好呀。

　本來以為住在越家是不得已的選擇，還擔心自己會給別人造麻煩，但在這兒待的幾天，反倒為了這段時間最輕松的日子。

　越家在工作時間幾乎是沒什麼人的。沒有用白眼瞪怪氣的家政工，沒有做什麼好像都不了眼的對方的朋友家人，不需要每天想著該怎麼表現才能讓別人喜歡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事幫忙澆澆花種種草，一切的束手束腳都被解放。

　也就是這時候，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和時青音見面。

　……姜書瑤昨晚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其實并沒有準備好呢，訂婚的事。還是之前被眾人推著，就這麼決定了，的確沒有去認真思考過自己想不想。

　“想去哪里？”姜書瑤看越夏賴在床旁邊沒彈，也跟著用小孩子的口吻溫地問道：“我好像不太清楚這里有哪里比較好玩。”

　越夏有點納悶，見針地問系統，【主今年多大啊？】

　系統緩緩上線：【二十五歲。】

　越夏：【。】

　這麼年輕，也只比大三歲，怎麼覺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孩子沒什麼區別。

　越夏于是乎從兜里掏出手機給姜書瑤看自己買的vip票。這下得償所愿，姜書瑤看的眼神瞬間從看孩子變了看熊孩子，瞳孔地震：“你……你要去這里？！”

　越夏坦然點頭：“嗯。”

　姜書瑤惶恐萬分：“孩子…孩子去這種地方不太好吧，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這是清吧，”越夏煞有其事：“而且我想看鋼管舞。”

　“怎、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姜書瑤臉都紅了，“其他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可是……”

　從來沒有去過酒吧啊！這可是酒吧，里面什麼人都有。在的認知范圍里，只有一些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人才會往里面鉆，可現在越夏……

　“如果我不能去看的話，”越夏立馬開演，泫然泣道：“那我的一些，就是說我的容貌我的材，還有我的社的禮儀，還有好的品德和好的格甚至靈魂都會被毀掉了。”

　姜書瑤：“…………”

　越夏：“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愿。”

　姜書瑤支吾：“那好，好吧。”

　越夏：“耶！”

　姜書瑤磨磨蹭蹭地去準備了，系統冷眼看宿主裝半天，多有點看不下去了，【你平時跟別人說話怎麼都不這樣。】

　越夏：【哪樣？】

　系統努力組織語言：【就，突然變的善良了許多。】

　【大概就是那種面對小貓小狗或者可小孩會不自和聲音的覺吧。】越夏沒有計較它詭譎的用詞，而是嘆口氣道：【再說，我得找個機會跟坦白了，老這樣真是不好啊。】

　前段時間姜書瑤還一臉擔憂地旁敲側擊詢問自己以前初中的事，是真的想找出所謂的“癥結所在”來幫忙的；但越夏哪來的什麼影，向來都是當別人影的份兒，于是只能每次都黯然神傷+垂頭不語，一套組合拳下來，姜書瑤每每都能被糊弄過去。

　越夏之前看那些古早文的時候老是被主的迷作氣腦栓，但現在真的遇到這樣的人，反倒說不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了。

　“越夏，”門口傳來姜書瑤的聲音，越夏抬頭去，換了黑的短——其實也不算特別短，蓋在膝上一點，惴惴不安道：“我穿這個去可以嗎？”

　越夏眨眨眼，沒說話。

　沒得到回應，姜書瑤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般，整個人眼可見地委頓下來，“……也，也是啊，我穿這種服不好看吧。”

　時青音喜歡穿白，不喜歡穿膝蓋以上的子，看到了會發火，素不化妝也最好，這件短被在深很久了，就是突發奇想……

　“沒有啊。”越夏站起來繞了一圈，點頭：“好看。”

　姜書瑤一呆：“啊？”

　越夏像是誤解了的意思，又思索片刻，道：“雖然你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來哪里好，但是，好看的。”

　的型又長又直，腳踝纖細，黑襯得皮更白，越夏明明對什麼時尚什麼審的兩眼一抓瞎，但是還是很自信地再重復了一遍：“我覺得很好！”

　姜書瑤臉泛起點紅，在原地踟躕了半晌，到底還是沒去把子換掉。

　對著化妝鏡，匆匆出隔離霜，余瞥見越夏沒骨頭似的順勢躺在飄窗上，掏出手機懶洋洋曬太，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地面。靜謐把的發鍍上金，宛如正打算休息的大型犬。

　看起來沒有一點要催促的意思。

　姜書瑤的手慢了些，像是解釋什麼似的，匆匆忙忙說了一句：“因為沒去過那里…”

　話說一半又吞了回去。

　覺有點多余。

　“嗯。”看向越夏，對方聽到了，囫圇翻了個，隨口應了聲，嘆道：“這就是儀式啊。”

　姜書瑤分辨不出其中含義，就聽到耳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越夏不知什麼時候蹭到邊，仰起臉，“到時候里面會有很多燈。”

　姜書瑤：“……嗯？”

　越夏閉眼：“給我也整點亮片。”

　姜書瑤：“？”

　木木地從眼影盤里蘸了點細碎的明閃片，小心翼翼用指腹在越夏的眼皮上過。

　越夏緩緩睜眼，落日余暉灑下，在方才及到的地方緩緩漾出一道游魚般的銀河，“好閃——”

　…姜書瑤看著對方出的尖尖虎牙。明明本來是不愿的，卻莫名覺得自己的心也開始突然雀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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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葉項的確是個正經酒吧，所以盡管是鋼管舞這項高雅的運，臺子也被放置的比較里面，迷離燈下，演員們正在做準備。

　越夏從一進來就被姜書瑤揪得死，兩人落座，還在四張，沒有平日里那麼沉穩，“這里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越夏終于得以口氣，“你想象的是什麼樣？”

　“我一直以為酒吧里面……”姜書瑤地放低了聲音，“都是在做那什麼事的人。”

　越夏也放低了聲音，“那樣犯法，會被拷走的。”

　姜書瑤：“哦……”

　從小就是乖乖，被保護的很好，現在看哪哪都新奇，上那純凈的氣質又十分出挑，越夏火速上個衛生間回來，桌上就擺了兩杯不知道從哪來的酒。

　越夏追問：“你沒喝吧？”

　“沒。”姜書瑤搖頭，小聲說：“之前有看到新聞說，有人在酒里面下藥……”

　越夏贊同：“確實不能不防。”

　姜書瑤：“萬一他把我綁走，割掉腎拿去賣就不好了。”

　越夏：“……”意識很對但是方向錯了吧！！這都多年的假新聞了！！

　況且們現在可是在一本古早言文里。不一定有割腎的，但一定有小傻蛋把飲料不小心潑在別人上，開啟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

　趁姜書瑤一臉嚴肅地鑒賞鋼管舞的間隙，越夏把系統了出來，【現在時青音也在這里？】

　【就在101包間借酒消愁，半小時后他的父親會過來把人抓回去。】

　系統現在也開始濫竽充數，已經懶得把原文片段調出來給越夏看了，【大意就是說什麼“為了區區一個人這樣真是丟盡時家臉面”之類的話。】

　越夏有點好奇：【時青音的反應是？】

　系統：【他反思了一晚上，覺得他爸說得很對。】

　越夏：【……】

　爺倆干脆一起收拾收拾打包發上天吧，也算是給地球環境治理做出一點貢獻了。

　不得不說果然是一年一度的鋼管舞大會，幾位選手的實力相當過，他們都戴著相同制式的面，沒有穿上，黑子，隨著運牽扯出優的線條，越夏一打眼，臺下座無虛席，就是好像男觀眾比觀眾還要多一些……跟姜書瑤說，“這個跳的好。”

　“哪個？”姜書瑤順著的手過去，有些困，下意識道：“褐、那個嗎？”

　越夏：“？”

　哪來的褐？

　系統又緩緩上線了：【沒有參照的況下，的確這個最醒目。】

　越夏：“蛤？”

　接著，就看到視野里被系統圈起來的特殊部位，沉默了：“……”

　白月，沒想到你…好吧真的很醒目。

　兩人愉快地流了一番舞蹈心得，就在這時，越夏聽見系統奇怪的聲音：【發現異常。】

　越夏：【怎麼了？】

　【出差錯了。】系統的機械音低沉起來，【劇里本該是時父來的，現在來的是時云諫，時青音的大哥。】

　【長兄如父，反正都差不多。】越夏皺眉：【沒問題吧？】

　系統：【我這里沒有他的人信息，劇里本沒有這個人。】

　越夏端著牛發呆：【……？】

　怎麼還突然靈異了起來。

　還在發愣，背后的不遠卻傳來了時青音氣吁吁不斷近的聲音：“哥，你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下意識向后轉去。后走道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默地站了個高大的人影，越夏始料未及，手一抖，那杯熱牛準無比地潑到了那人的領口上，一滴不差。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傻蛋竟是自己。

　越夏懵里懵氣地抬眼，和時云諫對上了視線。

　對方的五和時青音有幾分相似，更立鋒利些，瞳孔很淺，質冰冷，從這個角度居高臨下注視著人時，頗有幾分不近人的意味。

　越夏又下意識地向下看，時云諫夏日依舊扣的齊整的襯衫被瞬間濡，出底下掩著的壯來。

　“咳。”

　腦袋上傳來刻意的輕咳聲，越夏眨眨眼，眼睜睜看著他面無表地側過臉，耳迅速泛起微紅。

　咦。

　會臉紅欸。

　“越夏？！”時青音渾酒氣地過來了，眉頭皺的死：“你怎麼又在這里？！”

　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越夏丟給他一句“別管”，心想幸好姜書瑤現在去洗手間了，沒想到時青音人喝的都七葷八素了，還有閑工夫叨，“你最近是不是很得意？覺得自己有機會了？你和不一樣。書瑤離不開我。”

　越夏：“啊對對對。”

　時青音：“不要再做無用功了，只會讓人厭惡。”

　越夏：“嗯是是是。”

　自忽略掉背景音，有點煩惱地想，第一次被迫瓷沒什麼經驗，自己這時候是說“賠你錢”、“服我負責干洗”還是“我幫你”才好些，反正還是先道歉吧：“抱歉啊。”

　時云諫點點下，權當聽見了。

　兩邊片場步調有點不一致，時青音還在不知說些什麼“我不在肯定哭了”、“一定比我還難”云云，結果傷到一半，就看到姜書瑤滿臉開心地從洗手間出來，還甩了甩手。

　時青音：“………………”

　這什麼，是出現幻覺了嗎。

　他僵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眼前一黑，往后退了幾步，覺得自己在做夢，“我肯定是睡糊涂了…”

　這邊。

　越夏：“你還好嗎。”

　時云諫：“嗯。”

　越夏出罪惡的魔爪：“我先幫你……”

　時云諫：“？！”

　他結滾一下，當機立斷地拽起還在喃喃自語的時青音，沉穩腳步略顯急促，“失陪。”

　“等等，我還沒說完，”時青音反應過來，剛想厲聲質問，就被時云諫拽著向外移，途中腦袋撞到裝飾品，瞬間真切地陷了理沉眠：“…………”

　越夏看著一人一狗在盡頭迅速消失。

　“…………”

　【系統。】

　深沉地說，【這bug長的還好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