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重煜有點慌張,已經咔嚓拍了照片，又把他面按回了原：“放心，我不會看的,我懂,誰都有。”

　低頭看著照片，有點胡青,但是也能看得出讓人浮想聯翩的下頜弧線與。看起來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出一張俊臉啊。

　宮理給他發過去：“你后天就發這張圖。什麼都不用說，放心,到時候你的直播間會的。”

　原重煜看著自己的藍鳥賬戶,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嗎？啊！剛剛那張圖我已經發了……這才幾分鐘,已經四千多贊了！？”

　宮理點開翻了翻評論,全都是：

　“啊！不了了——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就是直播間能表演一個口撒紅酒嗎？”

　“大哥！我們兄弟已經守住你的評論區,要為正直搞笑人的一片凈土！兄弟們把所有的評論都給踩下去！不許！再說一遍,不許！”

　原重煜看著狂竄的評論，撲向宮理，胳膊撐在墻上把困在墻角，撲通就是一個單膝跪地：“宮理大師！教我！你要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宮理真要笑死，也就他能把壁咚的姿勢變求饒一樣。想了想自己飛速上漲的武藝數值,道：“那你回頭有空跟我再練一下吧。不過記得,不論直播間到時候說什麼,千萬都別臉。”

　原重煜點頭：“我當然不會！”

　宮理也開始穿制服收拾東西，晚上打算去圖書館看書,原重煜也按了一下墻壁的按鈕，剛剛因為對戰而四碎裂的房間,在一陣網后恢復原狀,他給自己套上衛,宮理一回頭，就發現他竟然摘下來拎在手里。

　回頭就看到了原重煜從領里鉆出來的茸茸腦袋，他隨手捋了一下發，就要戴上面，才發現宮理正在回頭看他。

　宮理：“……你為什麼又突然摘了面？”

　原重煜眨眨眼：“呃，我怕儺面上的獠牙與尖角劃破服啊。我最近可沒錢買服。”

　理由都如此……簡單。

　宮理之前想過，一般戴面，不是長得仙姿出眾，就是面上有疤痕，面都飽含著他復雜的與世，絕不可輕易在人前下。

　但原重煜都沒有。

　也不能這麼說，他確實很俊。

　五眉眼絕對是野且濃烈的廓。肩腰生的已經令人脈賁張，臉能俊的比皮還讓人垂涎，實在了不得，他要是不笑，眉眼里有“吐氣風云生，搴旗陷堅列”的古將氣質。但問題就是，他咧一笑——

　濃的眉糟糟的，有點不齊整但很孩子氣的白牙微，細看臉頰有點微鼓，好像還于大男孩到青年的過渡期。他發自肺腑的一笑，就讓人覺得這張臉爽朗，跟他那傻笑的聲音太符合了。

　就是一張既沒有苦難，也沒有悲的樂天派笑臉。

　宮理擰眉：“你為什麼要戴面啊？”

　原重煜并不太在乎在面前臉：“我天天在外頭奔外加搞那些賣藝，很丟人哎！我要是不遮住臉，豈不是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認出來，被人要求表演個撕服！”

　宮理恍然：“你竟然也知道什麼丟臉！”

　原重煜耳朵都紅了：“我當然知道了！但也沒辦法，我的能力就是這樣，我如果穿著長袖長戴著圍巾，甚至連重冒都治愈不了，一開始我也嘗試過穿一點，后來還是甘燈大人給我打開了思路——”

　原重煜：“他說，如果非要奔不可，把臉遮住不就好了。”

　宮理比了個大拇指：“是我誤會了，我竟然以為甘燈是什麼正經人。說來，你一口一個大人，他在方有什麼職務？”

　原重煜撓了撓臉，道：“他是當下方最掌權的幾位之一，你可以這麼想。你留在方里，遲早會見到他的。”

　……

　原重煜也忙的，基本只有半夜才有時間來跟練習，不過他們宿舍所在的島通往方本部的出口，是有門時間的。

　宮理發現自己在宿舍里用不了“room”，懷疑宿舍的建筑并不是方的一部分。但到島嶼的出口附近，再使用“room”，就可以傳送到書頁中存儲過的地方。

　回來的時候還能順路傳送到半夜的后廚，順兩顆變異花菜或者餅，拿來給平樹當做第二天做早飯的食材。

　可是心安理得的騙吃騙喝，這地方著他們強行加、強行服役，到現在學員不但沒有收，去食堂吃飯都要自己付，要不是怕被找上門，都想把后廚拿空。

　不過最近，生存數值已經基本不再上漲了，而且吃平樹做的飯，甚至不覺得難吃，而是品嘗出了微妙與復雜的口味，而且吃完了還神清氣爽。

　這就是【生存之神】的水平嗎？

　宮理去找原重煜，大部分都是夜里一兩點鐘。原重煜跟互換腦賬號，從不遲到，有時宮理到的時候，他疲憊的靠在凳子上睡的直冒泡，或是用腦笨拙的一指禪敲字回復評論。

　宮理也會帶一些裝備去，有時候是向械室借來的古代重甲，有的時候是沙袋。

　今天是一套沒|電源栓的老舊力甲，宮理套在鐵桶一樣的力甲中，吃力的靠自己的力帶——

　原重煜能看到力甲隙里，汗津津的：“你今天來的比我早啊，我到這兒之前你已經開始練了？”

　宮理打開面罩，短劉海在額頭上，睫都被汗了：“嗯，打沙袋呢。”

　原重煜其實很明顯的發覺，宮理變強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天一個臺階。一拖累似的力甲，從一開始揮拳都剎不住，到后來能轉格擋，快速后退。

　追趕的速度有點離譜了。

　說一開始定級是d，原重煜是無論如何不信的。

　他倒是也跟對戰的酣暢淋漓，幾乎每次都忘記時間，直到——

　“小螺號嘀嘀的吹，不回宿舍要被催！小朋友快快的飛，班主任把你燒灰！”

　腦上響起了鈴聲，宮理停下作：“哦，凌晨兩點了。今天要去還書，我要早點走。”

　后退幾步下力甲，原重煜套上運服，剛說要把干員專用浴室的卡借給，回頭瞧見宮理穿著運短，和堆疊在腳腕的不對的子，正彎腰將上半的力甲扔在地上。纖瘦又線條優的上汗珠滾落，有種含而不發的力量。

　原重煜突然看愣了。

　原來躬下去，腰如此韌。

　他模模糊糊才意識到，自己是跟一個人在手。

　宮理轉過臉來，看著原重煜摘了面的臉呆呆的，擰眉道：“你在看我屁|嗎？”

　原重煜一愣，手足無措道：“不不不、我不是那種人！我剛剛就是、啊，就是才發現你是個的。”

　宮理：“……”

　他一點也沒有自己說錯話的自覺，還對比了個拇指：“人真神奇，你出汗都不臭的。”

　宮理：“……幸好我不是最近才發現你有點傻。看在我也沒看你屁|的份上，扯平了。”

　原重煜呆了一下：“什麼？”

　宮理套上到大中段的長衛，戴著兜帽，把力甲的零件背在肩上，手里還拎著要換洗的服，對他擺擺手：“走了。”

　隨手關燈，只留原重煜在漆黑的練習室呆呆的品那句“我也沒看你屁|”。

　……

　宮理的學員卡權限不怎麼高，很多干員可以用的設施他們還都不能用，不過幸好之前就用room存了這些常用的設施。傳送到設備室先把力甲放回去，又傳送到干員浴室的隔間洗了個澡，下一步打算去自販賣機買個冰激凌再回宿舍。

　萬城的干員太多了，很多人都相互不認識，宮理半夜在回廊上遇到人本不慌，主跟人微笑點頭，對方反而都很懵的連忙客氣回個微笑。

　去買冰激凌的時候，還遇到一隊人馬，似乎剛出完任務，正在自販賣機旁邊唉聲嘆氣的聊天。

　宮理主打招呼：“最近忙的是吧，注意啊，命是自己的，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啊。”

　那個組級別可能比較低，看見宮理這領|導問的口吻，以為是見過，陸陸續續起，跟客套幾句。

　宮理一口袋：“哎，你說我怎麼忘了帶卡了。”

　對面組長立刻道：“沒事兒，我請您，您要吃什麼？”

　宮理：“這怎麼好意思呢——”說著點了一下香草冰激凌，對方刷卡，笑道：“您別跟我客氣。”

　宮理拿著冰激凌，也跟握了握手，看了看的組員：“都是方人，但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自己重視的人啊，你們的健康才是方運轉的前提。辛苦辛苦，我走了，你們繼續聊。”

　宮理轉離開，其中組員忍不住問道：“組長，你認識？”

　組長：“呃，應該認識吧。可能……有點面？”

　“肯定見過，我記得去年咱們大賽的時候，我見過。”另一個組員篤定道。

　另外幾個人也恍然大悟：“肯定見過、肯定見過！”

　……

　宮理準備去還書的時候，卻沒想到在一條玻璃回廊上，見了人。

　老萍穿著艷運服戴著護耳帽，還有足力健和彩巾，正的拿了一兜子卡片，一個個試著刷門，一邊刷還在念叨著：“我就不信復制了兩百張卡，就沒一個有權限？！”

　嘀。

　終于門打開了。

　一陣風卷進走廊，老萍大喜過的推開門走去，正要合上門，一只手撐住了門，出笑臉來：“老萍，這麼大半夜要上哪兒去啊。”

　宮理探出頭，才發現門外是千米高空，俯瞰著繁華的萬城，萬城直沖天空的幕廣告就在面前，夜風狂舞，飛行正飛速從遠掠過。

　這扇門開在萬城的標志建筑之一的萬年塔上！

　老萍站在門外的鐵方格柵板上，一失足就是墜落千里，看著宮理反而眼睛一亮：“你最近也總在外游啊，我剛剛去你屋里敲門，你都不在。要是閑著沒事兒，今天幫我個忙。”

　宮理凍得直抱胳膊：“不去，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再見。”

　老萍立刻道：“有錢賺！”

　宮理關門的手頓了頓。

　老萍：“你之前在夜城賺的那點錢，本用不了多久的，在外頭混總要想個穩定賺錢的手段吧。”

　宮理看向：“你那是什麼活？”

　老萍：“殺人越貨。”

　宮理：“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是什麼價位的活？”

　老萍比了五手指：“分你五位數，放心，殺人越貨的事兒我|干，你幫我|干雜活就行。”

　宮理立馬邁出去，把門在背后合上：“行。”

　老萍嘿嘿笑了一聲：“那我先走一步，咱們塔下匯合。”

　說著，袖口中幾段線飛出去，黏在萬年塔的玻璃外墻上，老萍戴上鑲著水鉆的紫墨鏡，把花巾往領里一塞，一躍而下：“還真以為我要給你介紹活？在這兒凍一夜吧！”

　老萍袖口中的線不停黏在玻璃外墻上，緩著墜落的速度。仰面往上看去，就瞧見宮理把隨背著的運包放在地上，從里頭拿了條子穿上——

　然后穿著那條簡直是迪斯科歌星般的銀子，拎著運包，從高空一躍而下！

　老萍嚇得一哆嗦，忍不住手一，一團線想將宮理網住：“你瘋了嗎？”

　宮理也沒想到老萍只是捉弄人，本質不壞，甚至還想救。宮理在空中換了個姿勢，躲開了纏來的那團線，沖喊道：“誰晚到地面，誰請客！”

　萬年塔廣場下，幾個賣三明治與烤腸的攤子趁著深夜開張著，但深夜兩三點，也沒有什麼行人，只有去充電站的城市掃地機人列陣走過。幾個攤販著煙正聊天，就聽到啪一聲巨響，有人從天而降，正摔在了廣場中央！

　有人跳樓了？！

　城中心不都是止跳樓，還要搞家庭罰款、要付清理費什麼的嗎？攤販們剛想要圍觀看看摔了什麼樣，能不能順走點東西，就看那人捂著腰站起來：“……草，2的傷害也不小啊，我的腰……”

　那人抬起頭來，額頭一個槍，緩緩滲出來，隨手一抹，比手指道：“老板，來兩烤腸，等我讓我下來付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