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看得出來，這個倪經理心里頭不舒坦，不過他還算是個有涵養的人。

　算上今天已經連續兩次了，省辦市辦領導避而不見，源川這邊確實沒有給他面子，他卻能克制怒意，沒有把火撒在陳璐上，只剛才諷刺了一句就作罷了。

　當然，沒有為火力攻擊對象并不代表就不用喝酒了，人家倪經理只是不惡意灌酒而已。

　格林貿易并沒有帶大客戶經理，路楠當然也不會蠢得在飯局上問陳璐：格林貿易是不是把我們廠方的人當陪/酒/小/妹用了。

　飯局散了的時候，陳璐已經兩頰通紅了，路楠要好一些，只是微微帶著酒氣。

　出包廂門的時候，倪經理問：“小陳，我們這邊還要去唱歌，一起去嗎？”

　路楠不失時機地扶住陳璐，陳璐立即意會，說自己喝多了，頭暈還有點想吐，唱歌就不便奉陪了。

　倪經理也沒有勉強，對著兩個生點點頭：“那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倪經理一行人離去，陳璐松了一口氣。

　路楠問：“璐姐，打車回去吧？我現在住新一品，距離你們那兒也不遠，先把你送到了，我再走回去。”

　“沒事兒。你以為我喝多了？其實我一點事兒都沒有，我這個人就是容易上臉。”陳璐笑笑，“不過你酒量不錯啊，人也機靈，給倪經理還有他客戶斟酒的時機真是把握得天無、無銜接……王曉雪上次可是低估你了。”

　能說出這話，代表陳璐還是喝得有點迷糊了，路楠領剛才在酒桌上照顧自己的，幫挎著包，搖搖頭說：“我酒量也不怎麼樣。只是今天格林貿易的人明顯沒想和我們計較，放我們一馬。”

　說起這個，陳璐愁啊。格林貿易是對接的經銷商，但是現在這個經銷商眼見著要‘死掉’了……想想就頭疼，一頭疼吧，話就從邊咕嚕咕嚕冒出來了：“是啊，我也看出來了。其實倪經理這個人也還正派的，之前我參加他們公司組織的小品會，也都結束得早，不用去后半場。我跟你說啊，反而是我們自己公司，大區領導或者總部領導過來，就要吃喝玩樂一條龍地伺候，真是煩死了！煩死了！”

　路楠覺得再不打斷陳璐，明天醒來但凡不斷片兒，都要后悔自己今晚說太多——雖然這些對路楠來說都不是。

　但是，理論上，陳璐剛才說的那些，不應該是新人路楠會知道的事。

　“走吧，打車。”

　兩名年輕一酒氣地從高級酒店出來，司機師傅從觀后鏡往后看了好幾眼。

　陳璐怕路楠覺得不自在，就和說起了工作：“今晚上我們這就算參加了一場小品會了，明天我把會后需要填寫的表格發給你看……”陳璐沒什麼藏私的，把大致流程都說給路楠聽了。

　到了所在小區，路楠也一起下車了。

　“真不用，你直接回去就是了。”陳璐被路楠扶著，怪不好意思的。

　路楠說：“沒事，反正走走也就幾步路。哎，師傅，票多給我幾張啊。”

　把陳璐送到單元門樓下，看到樓梯應燈亮起，又看到二樓客廳的燈也亮起，路楠轉個，往新一品方向走去，也不遠，就不到兩公里。

　走回去的路上，路楠在回憶剛才飯局上聽見的話。

　格林貿易的倪經理和客戶訴苦，說今年客人的采購訂單比去年同期減了百分之二十，老板那邊很擔心這個況。而倪經理的客戶，也就是國外客戶在中國的代理則表示今年歐洲那邊大環境不景氣，電視里頭的專家都預測歐洲經濟于衰退邊緣了，老外們暫緩采購計劃也是為了穩妥。

　【所以格林貿易還真是倒霉，主要和歐洲客戶進行出口貿易，今年歐洲/了；想要開拓副業，被源川忽悠簽了和諧酒。嘖嘖……】胡思想著，就走到住了。

　路楠洗了個頭、洗了個澡，看看時間十點了，遂披著吹到六七分干的頭發，又碼了一個小時的字。

　放進存稿箱的時候看了一下后臺，這本快穿文已經上榜了，目前漲勢還不錯，想來到下個榜單就應該夠上v線。

　【所以還是得多存稿，不然像今天這樣一出門就一整天，后期很容易開天窗的。】

　說起天窗，路楠往床墊上一趟，拉開天窗的窗簾。

　農歷五月初七，上弦月。

　城市的夜空，有月無星。

　月亮可真寂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