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玥玥姐出了個好主意，看玥玥姐重新出溫的笑容，榮烺也很高興。就是特別喜歡幫助人。

　幫助人能給榮烺帶來快樂。

　鄭錦們休沐一趟，回宮也會帶回不趣聞。

　榮烺讓宮人端來茶水點心，大家在榮烺屋里團團坐說話。

　先是鄭錦說在家姊妹們一起陪老太太看戲取樂的事，還說了家里的變化，“知道咱們在宮里讀史書，我爹也給我家里姊妹們請了個有學問的先生，學習史書。我就把咱們的學習進度告訴們了，們說雖然沒福氣進宮同公主一起讀書，在家也照著一起學。”

　榮烺著塊糖糕，咬一口糕，喝一口茶水，說，“雖然沒有一起讀書，等過幾天天氣好，咱們在宮里辦個賞花宴，請大家一起來玩兒。”

　“那可好。我要回家一說，們還不知道如何高興。”鄭錦是個熱鬧的格，自覺能進宮做伴讀很面。雖然姊妹們平時隨母親祖母也可以進宮，但若是公主之邀，豈不更有面子。

　榮烺好奇，“平時你們在家都讀什麼書的？”

　鄭錦說，“就是《貞烈傳》，學些蒙學，讀些詩詞，琴棋書畫，針指紅，都要學一點。”

　姑娘低頭細細品著茶，待鄭錦說完，方道，“大致都差不離，我雖在家有讀一些經史，卻是父兄教的。外頭沒有男先生肯教學生，一則男大防，二則男人是不肯教子的。”

　榮烺不解了，“這是什麼？我看齊師傅就很有學問。而且，咱們子是不必科舉的，聽說外頭還是男人讀書更厲害的多，怎麼他們還不愿意做師傅了？”

　“不是不愿意做師傅，是不愿意給子做師傅。”姑娘強調“給子做師傅”一遍，手中握著一只素人小瓷盞，同榮烺說，“因為很多人認為，子無才便是德。也有人覺著，子讀書多便移了，失了貞靜之德。許多讀書人以教導子讀書為恥。”

　榮烺聽的圓嘟嘟的小都張開了，“天哪，還有這樣的事？”

　“是啊。”姑娘道，“公主不要覺著很稀奇，您難道不知，您進學前，太后娘娘先是想指史老太傅給您做先生的，史老太傅稱病，說自己上年紀，耳聾眼花，慢誤了您的功課。后來想點翰林鐘學士，把鐘學士愁的不輕，找我爹去學。我爹原想著，要是沒人愿意，他就來教咱們的。沒想到齊師傅應了。”

　“還有這事？！”榮烺看看姑娘，再看看鄭錦。鄭錦朝點點頭，“可能太后娘娘不想你生氣，就沒告訴你。”

　榮玥也很認同鄭錦的看法，榮烺不可思議的問，“玥玥姐你也知道這事？”

　榮玥點下頭，“知道啊。我祖父，嗯……”沒再說下去，但聰明如姑娘、鄭錦都清楚，郢王肯定沒什麼好話說出來。

　榮烺也猜到了，郢叔祖母就很過時，郢叔祖父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榮烺說，“我看教我哥的先生們一個個的也沒不樂意的樣子，怎麼教我就跟要他們命似的！”

　“這怎麼一樣呢。大皇子是男的啊。男人讀書進取考功名，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啊。”鄭錦道。

　“可子也得管宮務，管朝政啊。”榮烺還舉例說明，“像母后，也是從早忙到晚的。祖母還要每天批折子。”

　鄭錦&姑娘：……

　兩人都屬太后陣營，因為年紀的原因，再加上家族是太后黨核心員，對之前的兩宮之爭多都有點了解。

　姑娘委婉的說，“其實，外頭也有可多人對太后娘娘管理朝政的事不滿了。”

　“為什麼不滿啊？”榮烺說，“祖母管的不好嗎？”

　“不是。因為太后娘娘是子。子干涉國朝大事，這就是不好。”

　榮烺皺起小眉，“我怎麼有點暈。好不好，不是應該從做事的結果來看麼。結果好，就是干的好。結果差，就是干的不好。”

　終于捋順思路，還打了個簡單的比方，“譬如，一個昏君，把國家治理的七八糟。再譬如，一個很能干的子，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這兩者，到底是哪個好呢？”

　姑娘道，“我們當然是覺著后者好，可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看。”

　鄭錦也跟著點頭，家更是與萬壽宮息息相關。

　榮玥也陷思考，自的教育就是子本弱，可聽阿烺這樣一說，的確是，難道寧可讓沒本事的男人做主，也不讓有本事的子出頭麼？

　榮烺已經得出自己的結論，揚著小臉兒說，“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心里有一筆賬。我才不要做那種狹隘的人。我也不會因男來區分人格好壞、能為高低。”

　“我爹也說過，一塊白石頭和一塊羊脂玉放在一，遠看可能無甚區別。但離得近了，玉就是玉。即便把白石鑲在高，將玉踩在腳底，白石也永遠生不出玉的輝來。”

　姑娘說完，榮烺直接聽懵，請教姑娘，“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啊？”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瞅榮玥一眼，“這是我爹跟郢王吵架時說的話，我爹字瑜琳，郢王自號懷石山人。”

　榮烺心道，大人非但很會自夸，也很會罵人哪。

　姑娘忙跟榮玥道歉，“阿玥你莫放在心上，我有時覺著，這話其實換個思路，也是讓人不自棄的意思。”

　榮玥擺擺手，很實誠的表示，“沒事兒，我祖父在家也常罵你爹。”

　姑娘：……

　鄭錦笑著打個圓場，“朝中就是這樣啊。雖然許多人自稱讀了多年的圣賢書，詩書滿腹，都是斯文人，我聽說朝堂上還發生過倆大人撕扯打架的事哪。”

　“我也聽說過，還有互啐的事。”

　“哇！這麼彩！”榮烺好奇，“快說說！”

　然后，四個小姑娘就八卦起朝中大臣來。

　榮烺頭一遭聽，頗覺有趣！

　不過，榮烺邊聽八卦，也沒忘了把那姓史與姓鐘的都記心里，這倆瞎子聾子，竟然拒絕做的先生！

　沒眼的家伙！

　于是，在第二天上完齊尚書的話，榮烺特意送了兩匣子上等筆墨，也沒藏著掖著，“要不是聽阿們說，我都不知道朝中那麼多瞎子，竟以子師為恥。齊師傅你眼好，這些筆墨是我親自挑的，送給師傅。”

　齊康笑眼一彎，接過林司儀遞上的筆墨，“那臣就謝殿下賞了。”

　“不用謝，這是應得的。眼好的人，多有后福。”

　齊康又是一笑，攜筆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