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在幾人中間點了點。因為帶著頭盔，只能靠聲音來分辨,然後指住了最陌生的一個。

不認識,但見過一兩次,跟趙卓犖等人站在一起的男生。

材高大,骨架堅實，背寬闊,一看就是戰鬥兵種。但是皮卻很白，五也沒什麼侵略。連勝印象深刻。

葉步青會意：「葉步青。」

連勝出手：「幸會。」

程澤走了沒多久,又迅速匍匐回來。連勝正在和他們討論之後的對策,的意見是,盡量迂迴引，避免正面衝突。眾人深以為然。

他們正要繼續深，趙卓犖忽然抬手一,示意幾人安靜。

不遠程澤又打了幾個手勢，然後再次轉向爬開。

趙卓犖小聲道：「教來了,有兩個。在前面的大路。」

幾人略驚。這麼巧？隨便趴趴也能等到？

「四面散開。」連勝立馬下令,又扭頭對魯明遠等人叮囑：「你們自己躲好。」

鄭磊徹底懵道：「散哪兒去啊？這是要怎麼辦？要跑嗎？」

連勝將背後的槍拿下來，抱在懷裏,又往下低了中心，以免暴。移前最後回頭說了一句：「跑什麼？人都送過來了，照計劃隨機應變。現在散！」

鄭磊和沈喻等人毫無方向,就見連勝朝著大路靠近,而趙卓犖和葉步青則往兩邊分散。他們本不知道該怎麼行。

鄭磊攤開手道：「我們剛剛有計劃嗎？」

魯明遠拉了他們一下,指著前面示意,帶著他們朝後方撤離。

連勝一路向前，估算了一下草的高度，和外面的地形，使用狙擊¨槍有暴的風險，未免意外，在中途較遠的位置就停了下來。架好槍支，開始調整方向。

那兩位教時不時回頭張，走得不快但是很謹慎。剛從山上下來，應該經歷過一番戰。逐漸靠近他們的位置。

連勝輕吸一口氣，在對方走到正面位置的時候，扣扳機。

兩人很是警覺。走在道的那位教聽見槍響，下意識的朝後一跳，可惜還是被打中。肩膀上信號燈從黃變了紅。而他旁邊的搭檔，迅速抬起槍支，朝的方位擊。

連勝抓起狙擊¨槍，往右邊丟去，而自己就地朝左邊一滾，草地兩邊都是一陣窸窣晃。

那教皺眉，被迷住，遲疑了片刻。還沒來得及下手，又有子彈同時從前後斜來。可惜的是，那邊的位置不好擊，雖然連發幾彈，但都被兩人順利躲開。

兩人發現這邊況不妙，暫時不管連勝，閃躲到樹后。連勝趁機過去撿起了武。

「我去！」一教說，「這裏還埋著這麼多人？」

他已經中彈兩次，再中一次就要被淘汰。聲音里卻不見慌，還帶著一輕鬆的意味。打開彈匣看了一眼，已經所剩不多，退場前可以再拿幾個人頭。

另一教搭腔道：「守株待兔呢吧？不過教可不那麼好刷。」

「三個人，一個在正前面的草地里。一個在斜后灌木下面，還有一個在右上的石頭後面，對吧？我們已經全都看見了。」教握著自己的槍，一面說一面小心往外面看去：「還有一個人呢？不會已經退場了吧？」

他剛剛探出頭，一顆子彈破空飛來。警惕的後撤，那子彈在他面前飛過，看落點離樹榦起碼還有五公分的差距。

果然，學生的槍法還是會有偏差的。

二人對視一眼，比了比他們的位置，準備從後面進擊，先解決容易的兩個。

還沒正式行，聽見有道聲高令道：「跑！」

剛剛開槍三個位置同時傳來響。二人從樹后查看，發現真的有人離開。

難道是意外撞見他們的？

演習基地里生不多，但也還是有幾個的，大部分集中在指揮系裏。跟普通的生比起來略為兇殘，但是和部的男生比起來還是弱。

也對，這塊位置偏僻，連學生都沒幾個路過，真要埋伏，怎麼會選擇這邊？應該是恰巧在附近頭，撞見了他們。拿到一分已經滿足，害怕被反殺，所以明智的撤退。

從他們剛才槍法的準度來看，猜測合理。了一位隊友，可能就是從混戰中下來的。

不足為懼。

二人對視一眼，從同伴的眼神中又確定了兩分。直接起追擊。

連勝等人已經跑向深，回頭看他們出來，找到石頭或樹木等遮蔽，撲過去暫時躲避。

教兩人分派任務，一人站在原地持槍掩護，一人深草地，狙擊對手。

他往裏跑了一段，眼神四面環視，確認三人的方位。準備先去找連勝。又一次提腳的時候，腳踝被一大力穩穩抓住了。

竟然有人就一隻藏在草叢裏。他們四人小隊！

教大驚，倒口氣，直接垂下手臂，試圖標準程澤。可惜他的槍支太長，不便於近作戰。程澤力氣又不小，直接兩手用力一抱，將他拽倒。

他手上的槍口歪斜，朝半空發了一槍，來不及調整，又被對手正面撲倒在地。一手掐住程澤的脖子，準備一個翻，心口傳來一陣鈍痛，似乎被什麼東西中了。

教偏頭一看，發現信號燈已經熄滅，而剛才在他口的，是一把木刀。

程澤躺下轉了個，讓他擋在自己上，做自己的盾。剛剛躲起來的三人又從障礙後面出來，對著站在路邊的那個教開始擊。

他迅速躲閃，還是被那狙擊手打中一槍，頓時明白上套了，剛剛那人是裝的。自己的戰友已經犧牲，估計形不妙，當機立斷，撒就跑。

眾人也沒有追擊，悠悠朝著程澤這邊過來。孟江武等人也跟著從遠跑過來。

程澤將人推下去，拍拍手坐了起來。

地上那教眼睛微微睜開一條，悄悄去看，才發現他們哪是四個人，是個完整的八人小隊。

連勝湊過去仔細看了一眼，笑道：「朋友，不帶睜眼的啊。」

教默默閉上。

「喲！」連勝一手提槍，朝他敬了個禮：「謝貢獻首殺。」

教：「……」

現在的學生，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演習還沒結束呢，就敢來辱教。不知道時間還早著嗎？

連勝蹲下，拿起他的配槍，去摳他的子彈。魯明遠提醒道：「教的子彈我們的不能用的。」

教的槍支和他們不同，子彈不可通用。所以活規則里，學生有十發子彈，可以互相掠奪。但是教有三十發子彈，用完就沒了。原本配上冷兵，就是為了讓教們在子彈不足的況下，也可以留在場上。

發現數了數，一共只剩六顆，將東西揣進自己的兜里，站起來說：「沒關係，我有用。」

教的專用子彈，有用？

鄭磊蹲下，把槍也拿起：「這個你不帶？」

連勝瞥了一眼：「不要。」

也是。漫山遍野都是移武庫，怎麼可能選這種難以續航的槍支？鄭磊乾脆的把槍給扔了。

看著地上的教，孟江武等人後知后覺的開始興。他們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可以拿到分數。眨眼之間，毫無傷亡！之後又扭頭看向邊幾位，看連勝等人一派輕鬆的樣子，瞬間冷靜下來。

他們其實什麼也沒做，就是在這裏蹭分了。而他們覺得值得慶賀的事，對這幾個人來講，或許還是稀疏平常。

孟江武不信邪的問：「你們之前打過暗號了？」

「沒有啊。」連勝抬起頭說，「不說好了見機行事？」

就這才覺得詭異！那麼短短幾分鐘里，哪裏來的機了！他們合作過嗎？哪裏來的默契啊！

「說了不難吧？」連勝扛起槍，朝前一指：「走。」

八人連一排，往山的另外一面翻去。還是程澤先在前面開路，趙卓犖負責兜底，連勝跟在小隊中間。

這陣容讓孟江武覺得，自己是被保護的小仔，簡單有傷男人的尊嚴。可差距的確是存在的。這認知人想當場涕下。

一群人個各懷心思，一路向前。

魯明遠走在連勝的前面，問了一句目標位置在哪裏。程澤其實也說不大清楚，畢竟山上本沒有路標，對高度，朝向的認知都很模糊。行的時候，基本是隊員先走過，悉路面，直接指定了位置再過去集合的。

可是魯明遠和他們沒有暗號啊。

魯明遠說：「有什麼樹，茂嗎？路寬多？斜坡高度多？有沒有標誌的石塊或深坑？」

程澤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懵了一下，然後照著他的問題描述一遍。

魯明遠又問了幾個方位的問題確定細節，回憶腦海中的地圖，大致可以確定。急忙說道：「啊，那裏不行，我們不能就這樣過去。」

幾人聞言停了下來。趙卓犖問：「怎麼了？」

魯明遠正了正自己的頭盔，解釋說：「從這裏過去，要路過兩個三岔口，還有數個匯路口，不可避免會遇到不人。從以往的統計數據來看，目標點的前方有一段人流量的集中匯區，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會撞上大混戰。運氣不好的話，三分之一點的附近，還會遇上一場。」

他說完之後，現場安靜了數秒。

魯明遠轉了轉，「咦」道：「都沒聽懂嗎？」

「聽是聽懂了可是……」程澤帶著震驚問道，「學長你……確定嗎？」

他只是簡單聽了一遍描述，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路上會遇到混戰，或是行人，他們是做好準備了的，可是魯明遠能把的位置也推算出來？這座山雖然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

他們倒不是懷疑魯明遠，畢竟他可以稱為軍事系首席數據分析師，擁有教科書版的建模技。可是，在戰場建模的時候，會有偵察兵彙報前方況，基於反饋，再進行合理推斷建立模型。而現在，開場的時間還不算久，他們上山後也沒有外出探查過況，這個結論完全依靠自己的推測得出的，總覺得有點過於主觀了。

魯明遠也不慌，讓連勝等人注意四周，蹲下，拿起一樹枝，把前面的路給趙卓犖標了出來。

他畫的專業且準，怕幾人聽不懂，順帶把附近歷年的戰況也引出來說明了一遍。

他的資料庫極為龐大，對這座山更是瞭若指掌。從後期反饋中整理出來的信息，是他們絕對沒有的。

「雖然數據會有些許偏差，但是總走向是不會出錯的。」魯明遠說，「就算沒有混戰，也肯定會有教。在中場以前，山上人數偏多，戰況激烈，這樣的黃金路段，不可能沒人看守。」

趙卓犖等人抿埋頭，牢牢盯著地上已經被畫花的地圖。

這座山基本是趙卓犖他們自己開發的。為了準備這場演習，地形方面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但他們拿不到往年數據，也沒想過基於概率論進行這樣的分析。對自己關注點外的地方，只有一個略籠統的概念。

原本還覺得探索清楚地形已經足夠了，聽魯明遠這麼一分析，才發現原來地形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地圖的開發永無止境。

像魯明遠這樣鑽研到這地步，已經等同於開啟了上帝視角，才是真正的建模啊。

果然專業的事，就應該留給專業的人。

現場還是一片安靜。

魯老師半蹲著點了點，問道：「聽明白了嗎？」

眾人誠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