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前院便傳來管事的斥責聲。
院子里住著的藥連忙收拾起,快步趕到正堂。
“一個個,懶懶散散,都了幾聲了?”管事在正堂里跺著步,招凝小跑著進院子,匯進整齊站好的藥中。
藥們都背著草籃,山上采藥的工都掛在上,招凝也是一樣的,只是材瘦小,東西在上,仿佛要把脊背都彎了。
不多時,藥們大概都到齊了,這一批共有二十個人,但管事一數便知不對,他黑著臉,“畢玲燕呢?”
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出聲,招凝混在人群里,當自己不知道,片刻后,年紀稍大的年搖搖頭,“我們好幾天沒見到了。”
管事可不理這種沒線索的話,他抬鞭柄質問藥里的孩,“人呢?!和你們住一個院子,不要告訴我,你們也沒看見!”
孩們被嚇得脖子,有人小聲說,“昨天還看出來了,我們剛出來的時候,門還關著,許是……許是還沒起。”這話多有些落井下石的分了,招凝不知道畢玲燕之前有多招搖,很多孩子羨慕討人喜歡,又嫉妒哄得師兄圍著轉。
管事冷笑,“沒起?好啊,耽誤了出發時間,我看是想吃鞭子!”
管事指著剛才小聲的孩,“你……去把人喊過來!”
“我!”孩一激靈,瞪大了眼,慌極了。
“你不是說在睡覺,趕去!”
管事發話,沒人敢多,在江湖幫派里,孩向來討不到多好,挨罰挨罵甚至比男孩還頻繁,這一批的藥里包括招凝也只有五個孩。
沒過多久,孩氣吁吁又驚懼踉蹌地跑回來,“管事,不好的,畢玲燕不見了,房里東西都沒了,逃跑了!”
“怎麼也跑了?師姐之前不一直想留下嗎?”
“對啊,聽說執法堂有個門師兄還準備和師姐提親。”
“是不是上次去采藥被嚇了,聽說落水險些丟了命。”
“……”
藥間彼此低聲流著。
管事然大怒,一腳踹向孩的肚子,孩痛苦倒地,捂著肚子泣不聲。
“你不是說人在睡覺嗎?
孩再也不敢瞎說了,“我真不知道,嗚嗚,我真的不知道逃跑了,管事,你饒了我吧。”
“劉管事,怎麼回事,還沒有出發?”這時,院外傳來質問聲,卻見一個穿華袍的青年背著劍走進來,滿的傲氣和不滿,管事連忙小跑到青年近前,“幫主,有個娃逃跑了,我準備安排人找回來。”
這青年就是青云幫幫主唯一的兒子,武功極高,在半年前的幫派大戰中以一敵十,幫主極為認可,他說的話幫主絕不會否定,在幫里極有話語權。
“找什麼找?耽誤時間。”幫主看了眼天,此時不過是辰時出頭,“跑了抓回來,挨幾鞭子,還能進山采藥嗎?去,去院子里拉個人補上,趕的!”
“好好好!”管事連連賠笑應和,袖擺了擺,邊的隨從連忙小跑進了后院。
沒一會兒,招凝忽的聽見悉的喊聲,一抬頭便瞧見,管事的隨從拉著的室友卜銀過來。
卜銀掙扎著拍打隨從,“放開我,今天不是我進山的,你放開我!”
但卜銀也不過十三歲的丫頭怎麼敵得過習武的隨從,隨從進了院子就把扔在地上,慌了,瞧見招凝,畢竟一間房住過半年,相比其他人更為悉,下意識地就爬起跑到招凝邊,“沈招凝,怎麼回事?”
招凝眉頭小皺,“人了,幫主說要補人。”
招凝極快地回答,卜銀卻慌地抱怨,“要不是昨晚沒睡好,害的我賴會床,怎麼就被他抓到了。明明說好這幾個月不用上山的。”招凝知道之前花了大價錢賄賂了管事手下負責安排采藥人員的人。
“行了,人齊了。”可幫主不管這些七八糟,更不管卜銀到底愿不愿意,人一齊他便催促,“趕的,這次草藥缺的很,早點去,多采些。”
“是是是!”管事諂應著,轉頭面向藥卻又是一副苛刻刁難的模樣,“這次去金鵬山一共一個月的時間,每個人必須采足了冊子上的草藥,否則自己去執法堂領十鞭子。”
隨從給每個藥發了一個小冊子,冊子第一頁寫得是草藥的名冊和需要的量,后面都是簡單畫的草藥樣式。
招凝一翻開冊子,卻驚住了,冊子上需要的量比往常多了五。
“這怎麼可能采完!”卜銀當場就了出來,“我不去了,我本來就不是這批了!”
以往草藥的量一個月采摘便有些勉強,本采不到多余的,這一次忽然加了五,所有藥都頭皮發麻,連連說著“太難了”“做不到”。
招凝現在明白幫主適才說的“缺”的意思了,知道藥們再怎麼抗議肯定躲不過去,著頭皮向下看,果然看到最下面寫了兩條不常見的藥材,其中一個是昨日恰巧在《草藥概集》中看到的三葉金紋草,另一個名為鬼手芝。
翻開最后面的圖案,鬼手芝通雪白,形如鬼爪,指爪間有網狀蹼相連,上面沒說功效,招凝也是見都未見過。
要命的是這兩顆藥材,每種至三株。
“這去哪里找!我們在金鵬山采了幾次了,都沒見到過!”不僅招凝,更有不藥沒見過。
“畫了有,那便是有!”管事一甩鞭子,鞭笞聲震起塵灰陣陣,諸多抱怨的年瞬間慫了。
管事指著卜銀,本就是強行被拖來的,又鬧騰的最顯眼,管事狠聲,“若是找不到,就去深山里尋,不然的話,回來我親自再賞你們十鞭子!”
所有藥瞬間熄聲了,有的被去深山尋這個說法嚇到了,更多的是被管事鞭子嚇著了,往常執法堂的鞭子塞塞碎銀子就可挨輕些,管事的鞭子那可是要掉半條命的。
幫主拍著手,邊勾著笑。
“劉管事,管理的嚴,不錯,想來這一批能有不收獲。”
他背著手,“我滕力也不是欺弱小的人,都采回來了,便以我名義給你們多支一個月的工錢。”
不多時便有藥偃旗息鼓了,出門在外混著,也就是為了幾兩碎銀子,更何況這敲一頓給一個甜棗,這群最大不過十五歲,最小才十二歲的藥們,本經不住,就這樣被拿了。
“劉管事,那我就在幫里等你的好消息。”
“定不讓幫主失。”
管事一聲高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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