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雪雲才剛剛起床就聽小二說外頭有人找。聽著小二的形容猜到是郭靖,便吩咐小二打水送早點,在房裏慢悠悠的打扮了一番又用過飯,才下樓去見郭靖。
臉上是有些低落傷心的表,但看上去卻比昨天還要上三分,這時出故作堅強的笑容,讓看到的郭靖忍不住泛起心疼。
「華箏……都是我不好,我對不住你……」
蘇雪雲輕搖了下頭,垂下眼看著腳尖,「你找我有事?」
郭靖想起母親的責罵和師父們的不贊同,煩悶的撓了撓頭,「華箏,我娘讓我來請你和托雷安答過去吃飯,說要做些拿手的家常菜招待你們。」
「這……不太方便吧,被那位姑娘看到又要生氣了,我怕打我。」蘇雪雲輕聲說著,似乎想到了黃蓉兇悍的樣子,臉上有些害怕。
郭靖連忙擺手,「不會的,蓉兒不會打人的,再說,再說……我娘也沒有請。」說道最後他聲音已經低了下去,顯然因母親與心上人的不合到很無措。
蘇雪雲角不著痕跡的勾了一下,隨即猶豫片刻,終於點頭,「那好吧,郭大娘剛回到中原也不知適不適應,我也有些不放心。」
郭靖見對自己的娘這麼關心,心裏有些愧疚,又不由的想起了昨天追黃蓉出去時黃蓉憤怒的指責。
「你娘是什麼意思?你都說了不喜歡那個公主,你娘還讓你娶?」
當時他知道黃蓉太生氣,所以也沒有計較有些不禮貌的語氣,現在和蘇雪雲一對比,才發覺們子真的差了太多。蘇雪雲明明是公主,從前子也很驕傲使子的,可自從和他訂婚,卻越來越溫嫻淑,對母親照顧的無微不至,反觀黃蓉,似乎母親和幾位師父都不喜歡,就像水和火一樣,難以融合。
蘇雪雲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關心的問道:「阿靖,你在想什麼?」
郭靖回過神,看到清澈的眼中倒映著自己影,又想起了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十幾年歲月,對方一直是用這般專註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被愧疚淹沒,「華箏,你不要傷心,我承諾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的!」
蘇雪雲角一,幾乎忍不住甩他一掌,這什麼人啊,誰稀罕嫁給他啊?察覺到旁邊已經有人往他們這邊看,蘇雪雲忙說,「我們出去再說吧,我先去托雷。」說完轉就跑上樓了,心想還是早點跟郭靖說清楚算了,只要郭靖對心存愧疚和激,將來定會時不時念著,到時候也夠黃蓉吃醋的了。小子使多了,就算是郭靖也會累的吧?
托雷對郭靖沒半點好臉,之前知道他來了也閉門不見,這會兒見蘇雪雲似乎有話要對郭靖說,就落後兩步跟在他們後頭,讓他們自己去說話。
郭靖擔心著跑走的黃蓉,又對惹惱了托雷而難過,一路上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蘇雪雲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阿靖,你現在一點也不像你了,你從前一直很直爽的,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做自討沒趣的事,所以昨天我當著郭大娘和你師父們的面就說了,我們的婚約作廢。這樣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什麼?婚約作廢?」郭靖驚訝的抬起頭。
蘇雪雲疑道:「怎麼你不知道嗎?」
郭靖搖搖頭,「娘和師父們都沒有說,娘還說讓我以後娶了你好好對你。華箏,你真的……真的願意解除婚約?」
蘇雪雲臉上有些冷,「我華箏的夫君就算不是什麼大英雄,也要是一個對我一心一意的漢子,我想我還不需要去祈求別人娶我。」
「華箏,我不是那個意思。」見蘇雪雲生氣,郭靖有些著急,卻越說越,最後乾脆道,「我是真心把你當妹子的,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
蘇雪雲面無表的看著前面,說道:「郭靖,這件事是你對不起我,我不會原諒你的。但是你喜歡別人,我全你,也希你以後能和我保持距離,不要讓你那位蓉兒妹妹再來找我的麻煩。」
郭靖出不解的神,「蓉兒去找你了?怎麼會?」
「為什麼不會找我?我想不止找過我,還找過那位穆姑娘吧?」蘇雪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的蓉兒妹妹昨晚來警告我離你遠點,不然就要對我不客氣,說這裏是中原不是蒙古,我走著瞧。昨天差點打我耳,我從小到大還沒過這種委屈,郭靖,就算為了我好,也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吧,就把我當個陌生人好了。」
郭靖一臉氣憤,眼中滿是怒意,「蓉兒明明說諒我的,怎麼這樣?」
蘇雪雲沒再說話,跟著他慢慢往前走。就知道,按照郭靖的格,負了未婚妻本就心懷愧疚,而這麼善解人意的退婚,黃蓉還上門找麻煩,這足以讓郭靖生氣了。至於郭靖會怎麼質問黃蓉,黃蓉又會怎麼機靈的歪纏過去,不用腦子都能想得到,不過能讓他們鬧彆扭難一陣就夠了。反正華箏的心愿也只是讓他們不能甜恩的在一起,是不需要去拆散他們的。
到了楊鐵心藏的小院子,郭大娘已經做好了飯,極為熱的拉著蘇雪雲的手座。蘇雪雲禮貌的同大家一一問好,看到一臉微笑乖巧懂事,完全沒有哀怨愁苦的樣子,讓幾位長輩都出了笑容,連穆念慈也多看了兩眼,心裏對生出佩服來。
用飯時,郭大娘一直招呼郭靖給蘇雪雲夾菜,讓郭靖尷尬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蘇雪雲喜歡吃什麼,反倒是蘇雪雲,時不時給郭大娘夾些菜,全是郭大娘喜歡吃的,郭靖見們就像親母一樣,心裏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托雷一直沒怎麼說話,後來看郭大娘對蘇雪雲不錯,才開口道:「郭大娘,我過些天就要回大漠去,不知能不能拜託您幫忙照顧華箏?」
郭大娘以為郭靖求得蘇雪雲原諒了,高興的道:「這是當然,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把華箏當親閨一樣的。」
蘇雪雲挽住郭大娘的手笑道:「這可是大娘說的,日後可不要嫌我麻煩趕我走啊。雖然我和郭靖的婚約解除了,但咱們這些年相,是不會變的。」
郭大娘疑的看了看郭靖,又看看蘇雪雲,「怎麼你們不是……你們還是要解除婚約?靖兒!娘是怎麼教你的?」
眼看郭大娘就要發怒,蘇雪雲忙拉住強歡笑道:「好了郭大娘,能不能做夫妻要講緣分的,我也不希大家因為這件事鬧得不開心,現在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郭靖以後可以和他喜歡的姑娘在一起,我也會遇到一心待我的夫君的。你不要再生氣了,你和郭靖好不容易團聚,應該開開心心的。」
郭大娘抹起眼淚,「我怎麼這麼命苦有個這麼不懂事的兒子啊!」
江南六怪雖然覺得這事兒對不起蘇雪雲的,但既然事解決了,他們也沒訓斥郭靖,韓小瑩還在旁邊勸起郭大娘,誇讚郭靖孝順,又說起郭靖進中原了多苦,郭大娘聽了果然漸漸止了哭聲,心疼起郭靖來,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
蘇雪雲心裡冷笑,就知道他們這些人沒什麼堅持,若是不主退婚,最後也不過和華箏記憶里那樣,所有人都說著對不起但還是要支持郭靖,他們那些所謂正義的道理也不過是對外人的,真可笑。不過現在這樣剛好,主退一步,結果是差不多,可的境卻完全不同了,在場這些人已經完全接了,甚至還有些喜歡這樣「懂事」的。
等郭大娘平靜下來,幾人又開始疑蘇雪雲既然退婚了為什麼又要留下來。托雷沉重的嘆了口氣,將之前蘇雪雲說的那些聯姻的可能說了一遍,隨即倒了碗酒敬郭大娘,「大娘,我知道這事麻煩你了,但我自小疼這個妹妹,實在不想看到被隨意許人,還請大娘照顧一二,待我回去說服父汗或者給華箏找到合意的人選,就過來接。」
郭大娘和郭靖立即出愧疚的神,郭靖想起當初大汗要將華箏許配給都史時,華箏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裏頓時揪了起來,起道:「托雷安答,我說什麼都不會讓大汗將華箏送去聯姻的。」
托雷看都沒看他,只靜靜的等著郭大娘的答覆。
郭大娘心裏嘆了口氣,心知兒子失去了一位從小到大的好兄弟。端起碗利落的和托雷了,一飲而盡,「你只管放心,這事也是我們郭家對不住華箏,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華箏的。等這裏的事了了,我們會在牛家村故宅定居,到時你去那裏找我們就好。」
「多謝!」
事都說開了,可大家興緻卻沒提高多,因為郭靖變心,人家這麼好的公主很可能就會被送去聯姻了,以後哪還有什麼幸福可言?直到這時,他們才覺得郭靖確實對不起蘇雪雲,一不小心就是毀了人家姑娘一輩子。
不過事已至此,倒是不好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韓小瑩悄聲跟郭靖打探起黃蓉的份,「靖兒,若是你真心喜歡的姑娘,過些日子便帶回來給你娘看看吧,要是個好的,你娘也不會這麼難過了。」
郭靖臉上終於出喜,「七師傅,真的可以嗎?」
韓小瑩慈的拍了拍他的肩,「當然可以,只要你過得好,我們不會責怪你的。不過,你倒是先跟我說說,那姑娘是個什麼人?」
郭靖有些不好意思,「黃蓉,從我來到中原,幫了我很多。」
韓小瑩卻皺起了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半晌才看了看幾位師兄,遲疑的道:「姓黃?等等,那日……梅超風見了是不是……是不是小師妹?」
郭靖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柯鎮惡卻猛地反應過來,氣得用拐杖指著他,厲聲道:「那豈不是黃藥師的兒?你要娶梅超風的師妹?」
郭靖無措的站起來,「我……我……」
韓寶駒怒道:「你忘了你五師父的仇了?難怪那子如此囂張無禮,原來竟是黃老邪的兒,黃老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你要娶他兒,豈不是要同他們一起作惡?」
郭靖搖搖頭,有些焦急,「不會,蓉兒很好,爹爹把教的這麼好定也是個好人。」
「什麼好人?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你現在立即發誓,日後再不許和那個小妖見面!」柯鎮惡肅起臉惡聲惡氣的斥道。
郭大娘看著這形只道那黃蓉一家子都不是好人,也有些急了,「靖兒,你師父還能害你嗎?你趕快聽你師父的話,日後不要再見那姑娘了。」
蘇雪雲看著郭靖左右為難的樣子,心莫名變好,忽然想看看郭大娘和黃島主會親家的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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