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年,再一次聽到即將為人父的喜訊,林如海的心複雜到難以言述。但總而言之,是萬分喜悅的,喜悅到恨不得衝出門狂奔幾圈。
這對如今已經沉穩持重的「老爺」來說,簡直是萬年一遇的失態。
寶玉已經出生,華猜測,這腹中的應該就是黛玉了。見他如此激,有些擔心一朝分娩,生下兒,他便有所失。
「兒也好!我林如海的兒,也不會比男子差!」林如海卻興不減,甚至立刻起去計劃將來如何培養兒,立誓要將兒養下一個謝道韞、李易安。
華想到黛玉的才華,也不覺得林如海犯傻,反而覺得這很有可能。
再說京城。
這幾年,柳氏自從賈璉之事,與賈母漸漸有了隔閡,二房在賈母的地位與日俱增,元春、寶玉都養在賈母。
而看似二房得了好,王氏卻並不滿意。是一個母親,賈璉前車之鑒在那,其實並不願意將寶玉送到賈母。然而賈政不是賈赦,賈赦被自己的妻子一攛掇,就能直愣愣地去賈母胡攪蠻纏,纏不過,就直接跑到屋裡去抱了人就走。可賈政只會讓順從婆母,一旦聽說寶玉頑劣,便又怪罪孩子,怪罪。
而唯一讓驕傲的長子,賈珠,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進了國子監,可人不能對比,一對比,就意難平。大房的賈瑚,不過比賈珠大了幾歲,如今已是舉人,年初定了劉史的千金,據說是林如海牽線的,否則,就是柳氏看中了,也娶不到這種清流人家的兒。
同樣是侄子,賈珠卻從沒有沾過這個姑姑一一毫的!
王氏想著府里熱熱鬧鬧的親事,正坐在房裡生悶氣,忽聽得外面熱鬧起來,有丫頭來說:「瑚大爺回來了!聽說還帶來了好消息,揚州的姑有喜了!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說要賞全府上下呢!」
王氏冷聲:「我往日虧待你們了?老太太說要賞,你們就高興這樣?」
嚇得滿院的下人都噤聲再不敢高調。
榮國府的另一邊,柳氏和賈母都高興壞了,一會說這個要給揚州送去,孕婦看著好;一會兒說這個吃食孕婦最吃,把方子抄下來;就連賈赦都難得跑出門,要給妹妹淘換幾樣好東西,讓人送去揚州。
等到華收到東西,吃的用的陶冶的應有盡有,哭笑不得卻又心中暖暖的。
林如海不知前世事,對榮國府的好又慢慢上升。華也不管他,榮國府如今很好,那是因為林家正是鼎盛,一朝林家沒落……
次年花朝節,華髮,因孕期鍛煉適當,保養得好,不過半日便產下一健康嬰。
剛出生的孩子紅彤彤的,像個小猴子,林如海卻哪哪都覺得長得好看,長得像他,不釋手。
待到滿月,賈瑚帶著新婚妻子來揚州,既是來讀書,也是給榮國府送滿月禮。眾人圍著看小嬰兒,只見眉眼張開了,五小巧緻,眼睛烏溜溜地盯著你,看得人心也化了。
「大姐兒眉如遠山含黛,小名不如黛玉,敏兒你看如何?」林如海興沖沖道。
華自然點頭同意。
有了孩子,生活一下子熱鬧起來,時似乎在孩子學會吐泡泡、學會笑、學會走路、學會說話中眨眼就過去了。
林如海已經連任了三屆揚州巡鹽史,這三屆,也的確政績很不錯,依三年前皇帝的話音,今年可能就會回京。
最後一年,也是黛玉在揚州過的最後一個生辰。
華請了揚州城不商夫人,也算是離開前最後再聚一聚。華為人低調隨和卻不弱,又是巡鹽史的婦人,不管是當初無子還是如今生下兒,揚州的這些家眷都對客客氣氣的,紛紛誇貴府千金聰明伶俐,好話不斷。
等見到被抱出來的雕玉琢的娃娃,這喜之更是真心許多。而小黛玉不過三歲,便已經口齒伶俐,小小年紀不僅識了不字,回話流也是條理清晰。
熱熱鬧鬧了一天,客人才剛離去,突然有門房來報,說有一和尚在門口求見。
林如海只以為是普通化緣的出家人,便讓人封了銀子讓門房贈與他,見便不必了。
誰知,剛吩咐完,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可憐詠絮之才,最終淚盡而亡,為了兒好,施主不若舍了隨我去吧。」
林如海只覺眼前一花,一個癩頭和尚就到了眼前。正懷疑是不是這邋遢的和尚真有些神通,卻聽到一聲斥:「哪來的假和尚!拐人都拐到了家裡來了!」
轉頭一看,院聽到那響在耳邊音的華正急匆匆地趕過來,滿臉怒容。林如海連忙扶,給順氣。
那癩頭和尚一見華,臉一變,大一聲不好!轉頭想跑。
華雖不知原因,卻也不肯這麼放過他,四看看,一把抓過林如海上的掛件砸向他。
那和尚明明形詭異,一路進來下人都抓不住他,卻被華這隨手一扔,準確擊中,只聽「哎呦」一聲,便沒了影。
林如海都忘了那和尚帶來的衝擊,第一次見到華這麼彪悍的樣子,又是新奇又是好笑。
華兀自生氣,就防著這一天呢!什麼和尚道士?都是來歷劫的,怎麼就有人又是玉又是金,又是藥丸又是方子,家黛玉不但要還淚,還要被這兩個神神鬼鬼的化出家。好好的出家人,不慈悲為懷,卻想著拆人骨!
林如海好一頓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氣到了,到了夜裡,華便覺得肚子作痛,林如海急得立刻找了大夫。
老大夫深夜從被窩裡被挖出來,一診脈,脈!而且三個多月了!
林家又是一番興高采烈,白日和尚的事如同一陣風吹過,誰都不在意略過了。
九月重節,小林昱出生,小胖子足有8斤重,把華折騰得不輕。林家有后,林如海看似淡然,卻地進了祠堂,出來時眼眶紅通通的。
華也理解他,沒有覺得他重男輕。如今兒雙全,且都健康平安,已是十分滿足了。
十月,林如海回京述職,賈瑚已經進京備考了。華是最後一批出發的,帶著懷孕的賈瑚妻子,還有兩個孩子。
一路乘船,看看風景,到了有名的古城便下船看看,這麼慢悠悠地一邊遊玩一邊趕路,等到了京城,已是過年的時候了。
林如海早已述完了職,升了,升任戶部尚書。
要說最高興的是誰?不是林如海本人,也不是華,林如海陞最高興的是賈府。十幾年過去,賈家子孫越來越不爭氣,賈赦本就是個紈絝,沒有違法之事已經讓人欣;最有希的賈政,都是只升了一階,依舊是個芝麻小。更別說寧國府,賈敬出家后,不出一年便如同一灘爛泥。
林家尚且低調,榮寧二府先抖了起來。兩府下人主子,竟然出門都打起了林尚書的旗子。林如海初初聽聞,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萬沒見過這樣的人家。突然便理解妻子為何這十幾年對娘家不遠不近了。
華聽著他的訴苦,頗有種「你終於醒悟了」的覺。為了安他被折騰了兩月的心靈,拿出黛玉一路上寫的小詩小詞。
其實也不算小詩詞,只能說是言語,畢竟三歲,詩詞的韻律都可能不全懂。但是其中心思細膩,角度新奇之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果然,林如海神一振,等到細細看完,已經明,多雲轉晴了。
小黛玉真的是天資聰穎,不帶偏心的,黛玉的資質比當年賈瑚好上不,倘若為男兒,將來為狀元郎都不是不可能。
林家夫妻俱在,且林如海運亨通,林賈兩家便是你好我好,沒有太多衝突。華又是對娘家事萬事不手,只偶爾與柳氏多走些。因此這過年過節,除了忙些,別的倒是十分平靜。
平日閑下來,華就養養小林昱,教教小黛玉,日子過得悠閑又自在。
不想,才過完年,榮國府二房,突然平地炸出了一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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