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作為一朝重臣,沒病沒痛,好好的突然要辭,皇帝自然萬分不同意。
可林如海卻十分堅決,於國來說,如今朝廷已經一切步正軌,幾次科舉,人才大量補替上來,他的存在已可有可無,急流勇退才是正途;於家來說,林家後繼有人,林昱已進場,黛玉為太子妃也產下了後代,他存在是樹大招風,他告老了反而留著分,對孩子們都好。
連續請辭多次,三月後,皇帝也終於同意了。皇帝又如何想不到這些呢?只是林如海越是如此清醒,皇帝就越捨不得放他離開,畢竟,走上權利巔峰的人,有幾個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林如海辭,一下子有了大把的時間陪伴華。兩人準備收拾整理一下京城的事務,拜訪一下京城的親友,然後便南北都走一走,最後回姑蘇歸。
華整理好產業給了兒媳,林如海陪著最後去了一趟賈府。
雖然賈府事不斷,但是到底沒有遇上抄家這樣的大事,老太太雖然子已經慢慢不行了,但人還是十分清醒,一點都沒有老糊塗了。養尊優的,這幾年過得也不差。
老太太現在也看開了,賈府敗落,林家興盛,兩者一悲一喜,兩相對比,才恍然發覺自己當年似乎錯了。如今什麼都放下了,當了萬事不理的老祖宗,再看看大房的兩個孫兒,竟然也覺得賈家後繼有人了。
所以這兩年,華和老太太得還不錯,這次要離開,恐怕再回來就是老太太沒的時候了,多有些傷。
大房如今也過得不錯,柳氏眼很好,兩個兒媳沒有什麼矛盾,賈瑚在朝為,穩紮穩打,如今有了二子。賈璉考了一個秀才,再不讀書了,只打理家中產業,將大房的資產擴了好幾倍,膝下一兒一。兩兄弟相互扶持,彼此互補,日子蒸蒸日上。
一起過日子總有,一開始柳氏就一碗水端平,什麼都來二子攤開來說,到後來,兄弟倆也習慣了這樣相,有什麼問題就一早攤開來,不讓它日積月累為家的本。
私下裡,柳氏也告訴華,再過幾年,兩個兒子日子更加穩定了,便做主讓他們分家,決不能讓賈赦兄弟的事再重演一遍。
大房當家人看事徹,二房卻糊了一鍋粥。
探春被王氏幾乎是「賣」給了一家五品武將的庶子,這還是對方看在他們是林家姻親的份上。賈環到現在還沒定親,一天到晚狗。
寶釵和寶玉貌合神離,房裡的丫頭婚一年後都被寶釵找了正當由頭趕走了。寶玉漸漸鬱鬱寡歡,王氏見兒子這樣,看寶釵也有了點意見。
可寶釵如今也不在意公婆了,家中錢財全靠,不滿意,全家人吃的喝的用的你們自己去心?
華進了二房也與王氏無話可說,甚至還得聽王氏說幾句林如海辭的風涼話,與賈政道了別便走了。
次年,春三月,京城長亭外,太子帶著黛玉,林昱攜著妻子舒氏,同林如海夫婦依依惜別。
二十歲的黛玉淚水漣漣,依舊如同二八。太子在一邊低聲勸,眼中滿是疼惜。
林昱抱著華的手臂撒,耍賴不讓們走,舒氏用帕子捂著臉一副沒臉看的模樣。
華和林如海都笑了,兩個孩子長大人,各有歸宿,已經到了放手讓他們離巢展翅高飛的時候了,而漸漸年老的他們,也該有自己的時間,去這人生最後的時。
此後十多年,林如海帶著華游遍了大江南北,探訪驗了各地風土人,一路上或作詩或作畫,留下作品無數。而夫妻二人共同編撰的遊記,其中詳細記錄了各地地勢地貌,山川河流,民風民俗,給後人、朝廷留下了寶貴財富。
黛玉嫁給太子后,總生活是十分幸福的。雖然皇家複雜,但是太子被皇帝教育得很優秀,許多事在發生之前,便被他阻擋在了外頭,由他自己一力承擔。
兩人婚後兩年生了第一個兒子,之後彷彿剎不住車了一般,每兩年便懷胎生子,於是就這樣,老二、老三相繼出生。幸虧皇室有嬤嬤,否則黛玉不用五年就能為一個黃臉婆。
到後來似乎滿朝的人都習慣了,隔了兩年,就想著,太子妃該懷孕了吧?
連續生了三個兒子,黛玉三十歲時終於生了一個兒。把帝后、太子都樂得找不著北,小姑娘了整個宮廷的掌上明珠。
黛玉掐著太子的腰:「再不生了!母豬都沒這樣的!」
太子握著腰間的手一個勁應好:「好好好,不生了不生了,臭小子太多,盡夠了!」
太子三十五歲的時候,皇帝駕崩。太子了新帝,黛玉了皇后。夫妻近二十年,太子的確不曾納二,百也都習慣了。
黛玉呢,也的確按照自己設想的,除了教育孩子,便全心地投於民生事業之中。太子府乃至後來新帝做出的種種政績,誰也不知道背後有多是出自黛玉之手。
太子十多歲時便被黛玉的才華折服,他深深記得第一次看到林昱手上,黛玉寫下的書稿時是多麼震驚。而黛玉的志向他不僅沒有反,反而十分支持,從太子到皇帝,他十分欣自己對黛玉的包容,讓黛玉反饋給他如此巨大的回報。
當了皇帝的太子有一日嘆,黛玉就彷彿是第四位閣首輔大臣,助他良多。得妻如此,夫復何求?黛玉聽了,刮他的臉:「一把老骨頭了,說這麼麻,不?」
人到中年的黛玉依舊帶著的狡黠,一張說出的話讓人又又恨,尤其是向來以端莊穩重自律的悶太子,最喜歡這番模樣。
華彌留之際,林昱已是一方大員,有兒有,黛玉為了皇后,按照理想的,為百姓做了許多實事。林家枝葉不盛,治家嚴謹,對皇家沒什麼威脅,一切都平平穩穩的。
林如海握著的手,淚水沾得的手嗒嗒的。
華想笑,卻意識逐漸飄遠了。
再次回到悉的黑暗中,華髮現圍繞自己周的白竟然泛著金,但顧不得思索這一切,靈魂不由自主地向前飄去,腦中賈敏這一世的記憶也慢慢褪消,一年年的喜怒哀樂彷彿被一層層空了一般,最後只剩下影片放映的畫面。
回到最初離開的地方,悉的面孔迎了上來。
是賈敏。似笑似哭,半天才說出話來。
「原來一切都是我自誤嗎?」
華不知如何勸說,很怕自己說了什麼,賈敏的執念反而更深了。
許久,賈敏才恢復了緒,平靜下來:「這幾百年來,我一日日地怨恨命運,為什麼給了我兒,又要收回他們?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命是定了,可人力猶可為。十年無子,我吃遍苦藥,親手推開丈夫,卻徒勞無功,反而壞了子害了兒;你淡然自若,堅決不許夫君納妾,反而保住了孩子,兒雙全,夫妻恩……」
華覺得,不管命運怎麼樣,人都可以為自己爭取此此景最好的結果,就看你怎麼選擇:「我倒覺得,是你太過於執著了,林如海其實並不是那麼執著於孩子,可你卻比他在意;就好像在這幾百年,你依舊執著無法離去。不談我,你看大嫂柳氏,的境遇其實比你更不好,可我只幫了一把,最後,的日子過得比誰都不差。」
賈敏點頭:「是……是我鑽了牛角尖了……人生在世,事事都計較,才是不堪重負。當初碎的人可能說過就忘,而我卻最後困住了我自己……不管怎樣,看到這一世,夫君和孩子們過得這麼好,即便不是我陪在一側,我也已經滿足了。主事,多謝你……」
直到這時,華才確定賈敏是想通了。
目送賈敏離去,華慢慢走到了彼岸花的盡頭,踏了部門之中。
依舊是如水般的負面緒洶湧而來。華快速地點了一個靈魂。
出現的是一個打扮時尚的現代孩,神高傲,語氣不甘:「我比,比功,比聰明,為什麼所有的人卻都喜歡?」
說著說著又轉為低落:「黃大頭,你看穿了我的本,為什麼就看不到我的真心呢?為什麼我配合你扮演掩蓋你們的謊言,最後卻在你心裡了最大的騙子?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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