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碧最終被從書房出來,無奈地長嘆一聲, 擔任本場兄妹大戰的裁判。
楚肖逸圍著母親打轉, 他來一發惡人先告狀:“媽, 肖肖說我丑!說我長得丑, 明明我倆都是你生的!”
楚肖肖不甘示弱地跳腳:“他還說我瞎!他還說我瞎!”
肖碧:“……”這是什麼兒園級別的戰斗?
肖碧出面做和事佬,溫聲道:“好啦好啦,你們倆都有不對,哪有如此攻擊家人的?”
楚肖肖仔細一想不對, 剛剛討論的重點不是丑和瞎,立刻扯回正題:“不對,是他把楊茵姐姐丑到!都不跟我出門了!”
“媽, 這回可是親口說我丑。”楚肖逸懶洋洋道,“我都沒跟朋友說過話, 倆的問題還能往我頭上扣鍋?”
肖碧還不知其中細節,只得耐心道:“肖肖, 你要拿出證據來,不能冤枉哥哥啊。”
肖碧知道楚肖逸不喜歡妹妹翻垃圾桶,但那天跟大兒子通過后,他已經克制自己的緒, 在家里睜只眼閉只眼。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楚肖肖總不能一輩子扯著他舊賬不放, 那就徹底陷死胡同。
楚肖肖當然拿不出證據,就是直覺兩者有關聯,頓時氣弱下來, 嘀咕道:“那他去跟楊茵姐姐說,讓陪我出門玩兒……”
楚肖逸滿臉懵:“我都不認識,我跟說什麼?”
楚肖逸覺得自己可沒如此大神通,楊茵又不是他的,他還能把對方出來陪妹妹出門?
肖碧見小兒悶悶不樂,沉幾秒,問道:“肖肖,你確定這件事跟哥哥有關系嗎?”
楚肖肖點了點頭。
肖碧:“好,那我讓哥哥陪你去找楊茵姐姐。”
楚肖逸遲疑道:“媽……”
肖碧見小兒興抬頭,又慢條斯理道:“但如果哥哥去完以后,楊茵姐姐沒有變化,那你要向哥哥道歉。因為這件事跟哥哥無關,你還冤枉和遷怒了哥哥,你能接嗎?”
楚肖逸沒料到母親會說這話,楚肖肖卻痛快地應道:“好!”
楚肖肖答得如此斬釘截鐵,以至于讓楚肖逸懷疑自己真有問題,否則小東西為何甘愿冒道歉的風險,也要拉著他過去?他現在捫心自問,真的對楊茵毫無印象,難道讓他跟對方說“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陪我妹妹撿破爛”?
楚肖逸:假裝看不見是我最后的底線,讓我親口支持此事絕無可能。
沒過多久,楚肖肖便斗志昂揚地領著便宜哥哥出發。楚肖逸作為工人,還被迫領一袋水果出門,他從來沒拜訪過妹妹的朋友,好在肖碧心地為其裝備好道。
一路上,楚肖肖的步伐蹦蹦跳跳,楚肖逸卻徒留尷尬和崩潰,完全無法預測未來的事走向。
楚肖逸:小場面,小場面,我媽當初也見過我朋友,不也就這麼過來了。
今日風和日麗、正好,楊茵的父親早就到大門工作,則搬出小板凳在宿舍樓門口寫作業、曬太,被兄妹二人殺個措手不及。因為楚肖肖很大早上來找楊茵玩兒,所以楊茵對他們的拜訪毫無準備。
楚肖肖早就門路,作為全場游刃有余的存在,自如地打招呼:“楊茵姐姐!”
楊茵姐姐沒想到楚肖逸也會跟來,頓時手足無措地站起來,神有點慌張。
楚肖逸同樣有點繃,好在他已經工作過一段時間,練地出營業笑容,客氣道:“家里有很多水果,我媽讓我拎過來一些……”
“啊,謝謝謝謝,謝謝阿姨!”楊茵忙不迭道謝,只當楚肖肖提不東西,所以由楚肖逸來代勞。
肖碧以前也分過不吃食給楊茵,誰讓逢年過節家里就堆滿月餅、糕點,原來是讓楚肖肖提著小盒子過來,充當孩子們玩耍時的零。
宿舍里著實有點坐不開,楊茵只能搬出小板凳放在門口,臉上顯一窘迫。楚肖逸見狀反而輕松下來,他覺得進人屋里對他挑戰太大,在天下聊天,心態倒從容很多。
三人終于都落座,楚肖肖拼命朝便宜哥哥眉弄眼,臉上只差寫著“快讓楊茵姐姐陪我撿破爛”,一直地盯著楚肖逸。
楚肖逸如芒在背,就是說不出此話,潔癖心理仍在作祟。他一瞟旁邊椅子上的數學作業,好奇道:“你在學習啊?我們是不是打擾你了?”
楊茵趕忙想將書本作業收起來,楚肖逸卻不想切“撿破爛”話題,沒話找話道:“我能看看嗎?”
楊茵面遲疑,不明白作業本有什麼好看的,只能將其遞給楚肖逸:“行……”
楚肖肖覺得便宜哥哥說話顛三倒四,就是不切撿破爛正題,強忍著不要翻白眼,毫不客氣道:“你能看懂嗎?”
楚肖逸斜一眼:“楚肖肖,我謝謝你,你哥我起碼有高中學歷!”
楚肖逸認真地翻看起作業本,楊茵聞言心中卻微起波瀾,沒料到對方會坦白自己的高中學歷。因為楚肖逸相貌出眾,穿著打扮又不似常人,所以楊茵初見時便涌起怯懦和自卑,總覺得肖肖哥哥是很厲害的人。
然而,楚肖逸現在隨意地坐在小板凳上,他說話就像一個普通人,對自己的學歷也大大咧咧,那種疏離冷漠就消失,看上去跟肖肖父母并無兩樣。楚肖逸和楚肖肖話里話外的嫌棄兌,也顯得相當家常。
楊茵覺得,或許是跟對方見第一面時沒說過話,所以下意識地揣測對方看不起自己,無法擺影般的緒。實際上,楚肖逸跟肖肖家里其他人沒什麼差別,只是他穿得稍微花哨一點。
楚肖逸著作業本上認真的筆記,對楊茵添加新標簽“熱學習的小姑娘”,連帶印象也變好一些。
畢竟好學生的作業本就是細致,跟不學習的差生截然不同。不過楊茵所在高中的師資力量估計一般,楚肖逸記得他學校的老師千方百計傳學生訣竅,但楊茵顯然就是純靠自己努力,試探地往前撞。
世界上努力的人很多,但關鍵時刻需要有人推一把。楚肖逸忽然想起剛圈的自己,他那時候也是一門心思地努力,可也不了他人的幫助。
楚肖逸思索片刻,鬼使神差道:“不然我給你倆報個課外輔導班吧?”
楚肖肖:“?”
楚肖肖氣得往楚肖逸背上攀,覺得自己本無法跟憨哥哥流,他的思維邏輯完全不同。氣惱道:“你又在說什麼呢?”
楚肖逸把小東西從上扯下來,義正言辭道:“你別老拉著人家玩兒,到時候耽誤學習怎麼辦?你倒是不著急考大學,人家還要做功課呢!”
楚肖肖是天生聰穎,可楊茵又不是神。楊茵在基本的教育資源上就差一截,雙方的起始點不同,楊茵是要靠高考改變命運的。
楚肖逸越想越覺得合理,反正楚肖肖只是想跟楊茵出門玩,們別撿破爛就可以。他煞有介事地規劃:“你們周末早上一起出門,上午在輔導班學習,中午頭吃飯,下午課后結伴回家,路上還能玩一會兒……”
楚肖逸:勞逸結合,我真是教育鬼才!
楚肖肖覺得便宜哥哥不可理喻,他自己都不學習、不學無,現在卻忽悠自己和楊茵姐姐上課。然而,楊茵姐姐似乎真被說,期盼而試探地問道:“有這樣的輔導班嗎?我可以自己去報?”
楊茵當然希有更多的學習機會,同樣覺學校的老師太水,可沒有渠道、資源去接外面的機構,家中父母也不會主提出這些。畢竟家里讓讀高中恨不得就是恩賜,誰還會愿意掏錢報班?
楚肖逸一口攬下此事:“我給你們報吧,你倆都是未年人!”
楊茵其實有點心,但遲疑地向楚肖肖:“肖肖愿意嗎?”確實很想學習,但小孩或許不愿上課。
楚肖肖眨了眨眼,剛開始覺得便宜哥哥的計劃不靠譜,但如今仔細想想發覺也還行。其實并不執著于“撿破爛”或“上課”,只是想跟楊茵回到結伴玩耍的日子,其他東西僅僅是形式。
楚肖肖歪頭道:“我都可以?有什麼課程呢?”
楚肖逸低頭刷手機:“我查完告訴你們吧,你們不用報同樣的課程,反正上課都在同一棟樓里,見面也容易。”
楊茵小聲道:“上課需要多錢?我把錢給您呢?”
楚肖逸:“嗨,不用了,也……”
楚肖逸剛想說“也沒多錢”,又覺得此話極不合適,他只得生生地改口:“也不著急于一時,等你大學工作后再說吧!你以后有的是掙錢機會,沒必要非執著于現在,什麼年紀就做什麼事,有些東西錯過就回不來了……”
“如果你心里過不去,大不了以后多還我一點,等你畢業有能力以后,就知道賺這些錢很容易,寶貴的是現在學習的時。”
這是楚肖逸的肺腑之言,人只要快速地步社會,總能找到工作賺錢,只是楚肖肖、楊茵的年齡未到而已。然而,每個人在社會里能賺到多錢,卻是來源于未年時期的形積累,這些東西會在后期瞬間發,讓你超越其他人。
楚肖逸不愿意讓們撿破爛,也是認為此活沒什麼含金量。這就是枯燥的力勞,除了對自消耗外,完全沒有任何附加價值,難道你還能為“融臺第一垃圾分類大師”嗎?
楚肖肖和楊茵現在的時間很珍貴,們應當去做更能提升自己的事。
楊茵聽著楚肖逸誠懇的語氣,一時也不好再拒絕,只是暗下決心以后多還些錢。還認真地寫下欠條,非要楚肖逸收下,這才將輔導班的事徹底敲定。
回家的路上,楚肖肖簡直開心地要蹦起來,以后不但能跟楊茵姐姐周末出門,還能跟對方一同吃午飯。楊茵很擅長做小面點、小零食,楚肖肖以前都在家里用餐沒肚子,現在就能名正言順地蹭到飯。
“我要讓媽媽給我準備飯盒,楊茵姐姐就有自己的飯盒!”楚肖肖小鳥般地繞了一圈,已經開始計劃著未來,“這就能像兒園里我和安妮帶著水果在外面吃一樣。”
楚肖肖覺得上課帶飯就像兒園里的下午茶野餐,小朋友們可以各自準備食,一同快樂地分、聊天。
楚肖逸見樂不可支的模樣,忍不住吐槽:“你連課都還沒上,先惦記著吃飯?”
楚肖逸:真是驗證那句話“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楚肖逸覺得妹妹高興地要上天,他立刻高聲提醒:“楚肖肖,你是不是忘記跟我說什麼?”
他還猶記小東西將自己扯出來,非要讓他跟楊茵說撿破爛的事,顯然現在將此事忘在腦后,注意力全在上課帶飯。
楚肖肖茫然地眨眨眼:“說什麼?”
楚肖逸拍拍脯,暗示道:“你現在覺得哥哥怎麼樣?”他覺得自己要比妹妹高瞻遠矚,起碼他更清楚楊茵需要什麼,才能找到更合適的辦法。
楚肖肖想了想,坦白道:“你真壞,你向楊茵姐姐放高利貸,讓以后多還你錢。你做這種事,容易被警察抓。”
楚肖逸:“???”
楚肖逸被氣笑:“楚肖肖,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麼形象?”他明明是顧忌小姑娘自尊心,在親妹眼里就是放高利貸?
楚肖肖沉幾秒,又道:“那你為什麼當初不上學呢?”
楚肖肖其實覺得哥哥辦的事還不錯,但心里同樣有更深的迷,既然他知道上課學習的重要,為什麼還要跟爸爸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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