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矮人校長不廢話地準把控下，開學典禮結束后，還沒有到中午。但阿諾已經準備直接前往隔壁的學校教堂了，因為……他不想山上山下地兩頭跑。

　當然，也是因為阿諾的午餐和午休都可以在教堂搞定。那里有明教會提供的專屬套間。

　空堡的學校教堂，是一座兼了修道院功能的主教座堂，氣勢恢宏、規模龐大。和普通教堂最大的不同，就是這里不僅有對外開放的祈禱堂，后面還有專供神職人員和神學學生使用的圖書館、食堂、宿舍等一切生活所需的建筑，甚至還有數個靜修區域。

　阿諾邀請了小伙伴一起，可惜，路德維希臨時有事，兩人只能暫做告別。

　路德維希不得不去理一下魔域的急事件，渡人讓波波瓦帶來了一個消息——又有魔族搞事。

　不確定對方背后有沒有黑暗教會控，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傻從君臨殿綁走了魔族最重要的那位大人，魔王陛下。

　是的，魔族是有魔王的。

　理論上來說，七十二柱魔神脈，都應奉魔王為主。

　但實際況是，歷任的魔王已經在魔域幾十萬年了，自有了魔域的概念起，魔王就是不管事的。當然，魔王想管也管不了。因為魔王一生都不

　會踏足君臨殿以外的任何地方。這是魔王的選擇，沒有魔進行迫或者強制錮。

　魔族的選帝侯的存在，更類似于挾天子以令諸侯。一開始選帝侯有好幾位，由七十二柱魔神脈流把持。后來才逐漸變了一家獨大。

　選帝侯顧名思義，就是有資格選舉魔族帝王的魔。沒有魔族會直接稱王，哪怕是攝政王這種稱呼也不行。

　說真的，這奇怪的，對于本沒什麼道德的魔族來說。路德維希也曾奇怪過，直至他的下屬拉瑪什圖在投誠時，為他帶來了一個只流傳于老牌魔神脈之間的辛。一般的高級魔族都無從得知，中間已經不知道斷了多代，如今僅限于幾個大家族的族長知道。

　拉瑪什圖是如何知道的，不得而知。

　而膽敢從君臨殿綁走魔王的那個傻明顯是不知道的，不然他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

　在路德維希利用學校的傳送陣，直接趕回魔域王都潘地曼尼南時，阿諾則終于走到了學校的教堂里，神職人員正帶著神學生們進行最后的布置與檢查。

　見到阿諾進來，助祭總執事約書亞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愿明神保佑您，我的神眷者閣下。”兩人相識多年，從約書亞還是七品的初等執事時就認識了，如今約書亞已經做到了四品的教區總助理執事，但他在每個新學年的第一天見到阿諾時，還是會顯得格外激，“您今天依舊彩照人。”

　“愿——明神——保佑。”阿諾從容點頭，經過五十年的錘煉，他已經很會和約書亞這類過于殷勤的信眾相了。

　“您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這里還有點。因為一個笨手笨腳的學生。”約書亞平日里其實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對于學生在宗教禮儀課上開小差的行為，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會強要求他們必須如何如何。但唯獨在開學這天，他會因為張而變得格外嚴厲。

　阿諾看了眼已經被布置得十分隆重完的教堂，實在是找不到哪里凌，努力安了一下對方的緒：“我——覺——得——很——好。”

　“你真的不能再這麼縱容我們了。”約書亞卻覺得這里哪兒哪兒都不合適，椅背只了兩遍，管風琴的調音還是不夠和諧，連明神神像上的明元素都不如往日明亮……這一天的彌撒必須完！不能有毫失誤！

　阿諾勸不，只能作罷，他走到了離神像最近的地方，抬頭仰，緩緩開口：“我——想——先——祈——禱。”

　“是的，當然，我怎麼會想不到。您總是這麼虔誠。”約書亞主退開了大半步，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神眷者和他的神。

　阿諾抬手，上質地溫潤的神像底座，垂眸閉眼，充滿了神圣。只不過，明靈心想的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問題，還是他不太習慣朋友第一次和自己不一起行，他怎麼總覺明神的神像在某一刻的角度，那麼像他新認識的朋友？

　***

　路德維希此時已經坐到了王都上議院的議會長位上。他換了更加方便行的統帥制服，馬靴包裹著小，顯得整個魔都好像更加筆直修長。他的坐騎和魔軍團已經在攝政街上集結待命，做好了隨時戰斗的準備。

　當然，路德維希個魔覺得開打的概率不大，事很快就會平息。他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叉，饒有興致的看著魔法通訊那頭的魔族在進行“表演”。

　“路德維希，你為什麼還不向你的王下跪？！”那是一個雙黑的高級魔族，頭上的角卻小得可憐，腦仁大概也和核桃差不多大小。他不知道被誰利用了，卻在自鳴得意，覺得挾持了魔王，就可以像路德維希一樣呼風喚雨。“如果你不想魔王在所有魔域生的注視下有個好歹的話。”

　對方的手上，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魔王，一眼就能看出真偽。因為魔王本不是人形，任何魔法也無法變化它的模樣，這是魔域唯一一個不是人形的魔。

　它是癡愚的，偉大的，盲目而又無法通的。

　宗旨，魔王應該是最近似教堂承溜口上怪造型的魔，他的六只手腳都懸于空中，不定期的就會進行一次外形轉變，但每一次都是更加恐怖而又荒誕的非人。如今，它五彩斑斕、圓滾滾的上，就有十個頭之多，每一個頭都戴著天生的王冠，據說那是來自黑暗神的恩賜。

　但路德維希卻很不合時宜地想到，魔域近十年間興起了一種來自靈族的糖果，名為棒棒糖，他們的魔王陛下的外形，不就是一個滿了棒棒糖的桶嗎？

　棒棒糖桶，咳，不是，魔王一直是安靜的，不管是在君臨殿被好吃好喝的服侍，還是被傻魔脅迫著前往它從沒有見過的外面。

　因為它本就不曾在乎過魔域的一切。

　說真的，路德維希對魔王毫無尊重，就像他對黑暗神一樣。因為……在他飽、被魔撕咬，差一點死于開膛破肚、鮮流盡的困苦時，這些偉大而又尊貴的存在又在哪里呢？他們讓耽于樂的蠢貨坐上高位，貧窮的魔族變得更加貧窮，放任戰爭、瘟疫和死亡在魔域橫行，他們又憑什麼得到他的尊重呢？

　那一剎那，路德維希微笑著瞇起了一雙紫眸，他是那麼地希尊敬的魔王陛下就這樣死去。

　***

　教堂哥特式的餐廳里，阿諾與一眾神職人員分坐到了長桌的兩旁，在盛而味的食面前齊聲禱告，謝明神讓他們遠離。

　這也是雖然教堂的食很好，但阿諾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在這里就餐的原因，儀式真的太多了。

　祈禱完也不能完全悶頭吃飯，還要時不時地流信仰。

　阿諾理過類似的場面無數次，已經有一套非常的應對經驗了，好比在禱告結束的下一刻，他趕在別人對他提問，先微笑著拿出紙板，拋出了他的問題——【大家昨晚都有溫習萬神經嗎？溫習的哪一章？】

　在虔誠的教徒里，一直有這麼一種說法：在前往教堂禮拜的前一晚，溫習經書里的容，會得到更多與神明通的勇氣與力量。

　助祭總執事約書亞第一個開口：“我昨晚溫習的是明神見自然神。”

　阿諾和其他神職人員一起點頭，對于約書亞的選擇并不意外，因為他每年都只會看這一章。不過，雖然看的是同一章節，但約書亞卻總能說出不同的心得會，時間不長不短，足夠阿諾天馬行空地走神。

　想一想窗邊飛過的小鳥，自己的蘸水筆什麼時候才能用到期，以及……

　路德此時在想什麼，他有記得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