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問題都很要命。

　但阿諾作為六族大比的忠實觀眾, 他肯定是更關心比賽的。他準備強忍后背的敏，先讓路德把六族大比說清楚。區區小疼……

　阿諾連句子都沒辦法在心里想完整, 因為就在剛剛, 他后背肩胛骨的位置突兀地竄過了一電流，還不是一下，而是竄來竄去，直沖大腦, 伴隨著心跳聲開始強烈的震, 最后他看路德都好像看出了殘影。

　就好像鼓脹酸麻都集中到了一起。幸運的是, 他已經坐下了, 只要穩住形，肯定能糊弄過去。如果有背景特效, 阿諾覺得自己此時的腦袋上，肯定打著“一生要強的中國靈”。

　咳。

　可路德維希也不是個傻子，甚至比大多數人都更容易察覺到阿諾的緒，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阿諾幅度緩慢、與眾不同的不適。阿諾在進來坐到那個他最喜歡的靠背扶手椅上時，只小心翼翼地坐了個邊，本不敢像往常一樣直接靠上去或者歪上去。

　連平日里他一定要抱著的絨怪抱枕都失寵了。

　“你后背傷了？”路德維希不等阿諾緩慢搖頭，就已經給阿諾甩了一個探查類的法過去。他治療法不怎麼樣，但探查法卻很練。

　然后, 就得到了一個非常神奇的結果——生長痛。

　路德維希：“……”你們靈族要發育幾次？

　不對，路德維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是靈族的問題，是本源力量。一開始只是彼此的魔法元素發生變化，現在已經開始蔓延到了嗎？順著這個方向再一想, 阿諾的作何其眼, 這不就是每個魔族在長翅膀時會遇到的嗎？

　魔族翅膀在長完全后可以收起來, 并不影響日常生活。

　但在剛剛開始生長的時候，卻一定會支棱出來，且非常難熬。

　要熬多久，不同的魔不同的況。路德維希已經記不起來自己長翅膀前后的經歷了，因為當時他正在前線，有太多比長翅膀更痛的生存危機需要擔心。他唯一的印象只剩下了某天一覺起來，他就能飛了，新力量的加，讓他殺起魔來更快了。

　如果如今看到過去正在長翅膀的自己，他大概只會說，多喝熱水，熱牛也行。但不管是過去的自己還是現在的他，看到阿諾都會說，別怕，我這就去找魔族專家。

　阿諾與他是不同的，不管格還是質，不該拿自己過去的那一套用在阿諾上，那太原始，也太野蠻了。最重要的是，魔族只有在年后才會開始長翅膀。而阿諾之前一直被診斷為終此一生都有可能無法年。

　路德維希突然很高興，自己在魔族擁有了說一不二的地位。放到過去，他大概只能自己著頭皮施法，但他的魔力太過霸道，會讓阿諾難，或者是去威脅黑市醫生，可他們的治療手法說不定比他還糙。

　專業的事，就該給專業的人。

　但阿諾這次的反應速度卻很快，或者說，他早就是這麼打算的——既然暫時無法討論六族大比——那就按照他敲門前的想法來啊。

　阿諾直接解開了睡，褪下大半，對著他的魔族朋友毫不設防地出了后背，吹彈可破的，白皙的澤，目之所及的便是下落綢緞里的瑩潤腰，不盈一握，好像還能若若現地看到曲線之下的腰窩……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讓魔猝不及防，心跳加速。

　很多年后回想起來，路德維希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閉上的眼。但很多年前的今天，路德維希在一片漆黑里卻只有一個想法，這是他能隨隨便便看的？！

　阿諾卻很坦，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麼不能看的？他實在是自己看不到，怎麼轉都不行，扭幅度太過，還會刺激骨頭的連接，他真的不是一個多麼能夠忍耐疼痛的靈。剛剛在試鏡前匆匆看了一眼，就來求助了：“是——不——是——有——突——起？”

　就在阿諾后背宛如蝴蝶振翅的肩胛骨部位，確實已經開始有些泛紅發燙，阿諾的一手拽著垂皺的睡，一手還反過來在后背上又胡了。伴隨著“嘶”的一聲倒吸涼氣，阿諾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但他也是隨之渾一抖，因為那地方實在是太敏了，又疼又酸又麻，就像是生氣時的太，一鼓一鼓的，他委實對自己下手有點狠……

　“我——的——翅——。”

　路德維希因為這一句“翅”，什麼氣氛也沒有了，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聲慶幸。他只是閉著眼，哭笑不得的坐了過來。

　他先是幫阿諾把服穿了起來，然后才道：“確實在長翅膀。”

　大概率是骨翅，因為路德維希的翅膀就是。

　不過，阿諾比路德維希要矮，他的翅膀不會比路德維希的長，那阿諾在他眼里，就只會為一個可的小惡魔。他也許該考慮送他一把同樣可的三叉戟。

　“很疼嗎？”路德維希關心地問道。雖然剛剛不好意思看，但他還是有印象的，阿諾背部已經越來越紅了。路德維希在服對應的周圍，小心翼翼地了。波波瓦說，他妻子就是這麼幫兒翅膀的，他家的大兒剛剛年，正在經歷和阿諾類似的生長痛。

　阿諾也回答不上來路德的問題，酸麻還是有，可陌生的帶來了異樣的驗，他的注意力全被轉移到了隔著服過來的手掌溫度，是那樣溫暖，干燥而讓人眷。

　但又有那麼一點隔靴搔，在緩解了不適的同時，只希對方的勁兒能更大一點。

　兩人越挨越近，路德維希就這麼幫阿諾按了起來，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完全是著石頭過河，與其說是按，更像是輕地。

　于是，路德維希便開始講六族大比的事，既分散阿諾的注意力，也……分散自己的。

　異樣但刺激的陌生，牽的不只有阿諾一個靈的心。

　“我之前就和你聊過一點的，你還記得嗎？”每個種族對參加六族大比選手的稱呼不太一樣，好比龍族和人族會他們的選手為“勇者”，和族權力并不掛鉤，但魔族的選手會被稱為“選帝侯”，在很多年前，直接關系著對方在魔域的地位。

　或者應該這麼說，魔族選帝侯這個職位的由來，就是因六族大比而起。

　在象征著六族大比的神契方碑，剛現法爾瑞斯的前幾屆，六族大比還被稱為“列王之爭”。因為當時方碑上顯現出的選手名字，除了魔域以外，剛好都是各族的王。

　人族部還因此發生過數次大小規模不定的沖突，因為他們有很多個國王，被方碑承認的卻只有三個。其中就有現在輝帝國的先王，他直接稱帝，打著神權天授的旗號，想要一統人類。雖然最后沒有功，可他也趁機占據了人族三分之一的領土，奠定了輝帝國如今的地位。

　經歷過幾屆比賽后，專家們才一點點索出了方碑選人的真正規律——各族在近六百年的新生代中最強的幾個。

　是幾個，就要看本族在上一屆比賽中的名次，以及本族的人口爭不爭氣。

　不好戰種族，都曾發生過在比賽前獵殺準選手的慘劇。路德維希對阿諾輕聲說道：“不是別族來提前減競爭對手，而是本族戰。”

　阿諾覺自己此時好像分裂了兩個，一個深陷后背越來越舒服地挲，一個還想要多聽一點有關六族大比的事。他真的很喜歡這項賽事，而靈族的睡前故事，和魔族的黑暗版本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至他在靈族就沒聽過什麼獵殺活。

　“魔族當年就有不傻相信，只要殺了比自己家族孩子厲害的，孩子就能頂替對方上場，為下一任的選帝侯。”

　但結果是，實力不行就是不行，方碑寧缺毋濫。

　魔族曾在了三個選手參加的況下，掉出六族之列，被狠狠打六百年，差點和妖族一起，原地退出大族博弈的舞臺。妖族的衰落，既有失去了神明庇佑的原因，也和們始終沒辦法在六族大比中團結一致有關，在互坑了好幾屆后，徹底玩完。

　也因此，有越來越多的教會相信，方碑的存在是為了讓大家學會和平，不只是各族之間，更是本族部。

　“本源力量是大比唯一的場券，但力量上是不會寫種族和名字的。當大家看到你也參賽時，一定不會驚訝。”只會以為阿諾代表了靈族。每一次大比，方碑選出來的選手數量是不固定的，靈族作為上一屆的贏家之一，本就有人數優勢。

　“肯——定——驚——訝。”阿諾卻很篤定，笑得別提多開心了，就像一個準備惡作劇的孩子。

　雖然大家都知道靈王弟是神眷者，可并不是說神眷者就一定強得離譜，包括阿諾自己，都默認他廢的。

　靈族的參賽選手就“參賽選手”，非常樸實無華。因為靈族能夠參賽的，不是現任王，就是王繼承人，要麼就是長老或者長老院的繼承人，們早已經在族有了足夠的地位，并不再需要什麼花里胡哨的頭銜。

　在強者為尊這點上，靈族和魔族是有共通的，只不過魔族是以后誰強誰就當王，而靈族是在大家還在花苞里時，就已經決定了每個靈適合什麼職位。

　卡拉生命樹上不同的花苞，會有不同的，也就代表了不同的就業方向。

　這有些像阿諾看過的星際文里的蟲族，工兵就是工兵，王就是王。沒有工作的高低貴賤之分，純看每個靈適合什麼。或者說生命樹在孕育或者他的時候，就是奔著某個族缺的崗位去的。

　當然也會有叛逆靈，覺得卡拉生命樹不準，想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大家都會尊重的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王薩拉曼德給弟弟再次打來了魔法通訊。一天之兩次，證明這事真的很重要。

　阿諾想也沒想就接通了，并焦急地問：“怎——麼——了？”

　薩拉曼德今晚也遇到了幻境，等出來后，就給弟弟打來了通訊，想問問他有沒有遇到什麼。結果卻先看到了弟弟和路德維希如此之近地挨在一起，路德維希的手甚至還在他弟弟的后背上！

　王陛下翠綠的眼眸暗了墨綠，并開始跳躍火焰。

　就好像在說，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