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伏黑甚爾對邪jiao沒有什麼意見。

　作為一個自暴自棄的大人，他已經完全拋棄了自尊，也本沒有道德可言，什麼骯臟下三濫的事都沾過手。

　來萬世極樂教只是一時興起，想看看所謂的“神子”究竟是什麼貨。盤星教技差一籌是盤星教的事，就像賭馬輸錢不去找賭場麻煩，伏黑甚爾還不至于給雇主報仇。

　接到新的生意，也只是順勢而為。

　就算這個只比兒子大一歲的“神子”要他當人司機，伏黑甚爾也無所謂。

　拿錢辦事，做什麼都無所謂，他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糟糕的大人。

　但是在對上櫻井家的時候，他似乎不能再像以往那樣游刃有余了。

　對于伏黑甚爾來說，櫻井家實在是個古怪的家庭。

　“早上好爸爸，媽媽，早上好憂太。”清晨，神子大人領著一臉散漫的壯男走到客廳，一本正經道：“這是伏黑甚爾，是我們家的保護人，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噢。”

　“阿拉，真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啊～”媽媽端著早餐放上桌子，一點疑問都沒有地接了4歲兒的安排，捧著臉笑得春風和煦：“快來一起吃早餐吧，甚爾君～”

　爸爸放下手里的報紙，盯著伏黑甚爾的表犀利了起來。

　搞什麼，這可不是個普通人的氣勢啊。

　雇主的老爹，給個面子……姑且就只砍兩刀吧。

　浸黑白兩道多年的伏黑甚爾慢悠悠地想著，準備隨便拿起旁邊的水果刀應付一下，就看見散發著黑暗氣息的櫻井爸爸豎起一手指，滿臉嚴肅道：“先說好，甚爾君。想要讓星醬開心的話做什麼都好，但是不準接近我老婆——不然小心你的養老錢。”

　蓄勢待發的士鯊手：……

　為什麼這一幕有種莫名的悉呢……

　他瞥了眼抱著草莓牛喝得正歡的神子大人。

　……哦，昨天這丫頭逗他的時候也是這副德行。

　神子大人拉著鯊手的往餐廳跑，伏黑甚爾漫不經心地順著的力道走到餐桌旁。小孩廢了老大力給他拉開了一張椅子，“甚爾，坐這里！”

　伏黑甚爾瞥了一眼，拉開一邊不和任何人相鄰的椅子自個兒坐了下去。

　玩家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伏黑甚爾沒什麼緒地勾了下角。

　……這是挑釁！

　區區一個力量23……！

　……力量23……！！

　……可惡！

　“可惡的金剛大猩猩……早晚有一天讓小陣平一拳把你打……hiro……全部抓起來……！”

　玩家大人已經忘記了昨晚遞黑卡時讓甚爾把小陣平一拳打的想法，像只罵罵咧咧的貓一樣小聲嘀咕著爬上自己的位置。

　惡劣的伏黑甚爾正在饒有趣味地觀察無能狂怒的神子，前突然被擺上一碟的早餐。

　煎得微焦的培，金黃的煎蛋，溫熱的牛。

　眼前是櫻井媽媽像春風一樣溫的笑臉：“甚爾君，抱歉沒能提前一起準備你的早餐，只來得及做一點簡單的東西……明天媽媽會給你做得更盛的哦~”

　……被用對孩子的方式對待了。

　對方還是同齡。

　各種意義上都是第一次啊……

　“……”伏黑甚爾抬起頭，櫻井媽媽看不到的地方，櫻井爸爸正在用死亡視線凝視著他。

　“……啊，謝了。”

　4歲大就把陌生年男人買回家的兒。

　神經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媽媽。

　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只顧著爭風吃醋的爸爸。

　還有從一開始就完全無視自己，超級大麻煩的小鬼。

　伏黑甚爾端著牛杯，余無聲地盯著乙骨憂太。

　看起來有些向的男孩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打量，卻沒有分給他一一毫的注意力，仿佛全部心都被旁的孩占據了。

　他拿著手帕，專心地給孩。

　明明帶著一副靦腆的笑容，濃稠到漆黑的咒力卻肆無忌憚地散發出來，以一種極占有的姿態纏繞在孩上，又被神子一點點吞噬。

　簡直是無意識地詛咒著對方。

　這家里，都是一群什麼怪人啊……

　櫻井家的新員——士鯊手兼牛郎店頭牌，毫無自覺的發出了嘆。

　……

　早餐結束后，櫻井星戴上小黃帽，乙骨憂太背著兩個人的書包，兩個小朋友手牽手準備去兒園了。

　“甚爾可以送我和憂太去上學嗎？”

　不想浪費昂貴勞力的資本家本家櫻井星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試圖讓某知名不小白臉當自己的人司機。

　被包養的家伙就應該有點自覺啊！

　沒有看到金主已經準備去兒園了嗎？還不快點獻上自己的為神子大人的公車！

　以上，是被警察男朋友聽到會立馬逮捕監護人的玩家心里話。

　“要我當保姆嗎？”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背上飽滿的運了一下，“嘛，反正很無聊，去賭馬前順便帶你一程。”

　他走到門口，一手叉著腰打量了下兩個小豆丁：“說吧，想要什麼姿勢？”

　乙骨憂太：……

　櫻井星：……

　櫻井爸爸：提刀。

　似乎是話出口才意識到里面不太對勁的意味，在櫻井爸爸的死亡凝視下，他嘖了一聲，“總之……先說好，我不抱男的，小鬼也不行。”

　“抱抱或者背背我都可以哦~”櫻井星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懂的樣子，用純潔的目仰著骯臟的大人：“……不過甚爾，”

　“到我，真的沒關系嗎？“

　伏黑甚爾挑了下眉，聽出話里的認真：“……什麼意思？”

　他的反問似乎反而讓神子陷了困。

　“你沒有覺到嗎？”

　明明是幾乎被負面緒淹沒的人，就算沒有到也應該有被影響才對……

　“和我發生肢接的話，會讓人變得開心起來——這是我的能力。”櫻井星有點苦惱地皺了皺眉，“雖然我覺得不會帶來壞，但是這種事也要尊重對方的意愿呢。總覺得甚爾的話，不會想到我的。”

　“變得開心起來？”士殺手明顯沒有把這句話看得多麼嚴重，只是頗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有多開心？”

　……雖然他什麼過分的話也沒說，但看著那個意味深長的表，總覺得這個人渣一定在想些什麼糟糕的事。

　“……甚爾好。”玩家出了嫌棄的表。

　“哼。”伏黑甚爾本沒有要辯解的意思，他的確就是個爛人，“說不清楚的話，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真的要嗎？”神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向他出手，“那，握住我的手試試看吧。”

　伏黑甚爾低頭。

　孩的手很小，看起來也很普通。沒有咒力小手弱得毫無威脅，仿佛輕輕一下就會折斷。

　他什麼也沒說，出手痛快地牽上去。在皮接的前一秒，心中似乎短暫地閃過某種莫名的恐懼，他還沒來得及分辨，便到了神子的手。

　下一秒，伏黑甚爾被燙到一般猛地回手。他像是遭了巨大而恐怖的痛苦，竟然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幾步。

　“……那是什麼？”他第一次流了殺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皮接的一瞬間，溫熱的暖流淌進空的心臟，像是要把他所有瘋狂、暗、自我放逐的骨頭都一一敲碎，只留下快樂的、溫暖的、令人發暈的東西。

　要把他變一個“樂觀”的甚爾。

　再一下。

　不……

　一下……再讓我一下……

　我要……

　再……我要……

　殺了。

　不能接。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得到過尊重——就算曾經有誰真實的著自己，也已經永遠離開了——這樣的伏黑甚爾，已經選擇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不尊重他人，也不尊重自己。

　這樣的他，這樣的自己，絕對不能接……

　放下痛苦，放下暗，放下瘋狂，變“樂觀”的自己。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來，伏黑甚爾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天逆鉾的手，竟然在發抖。

　萬世極樂教的神子。

　“萬世極樂、萬世極樂……原來如此……這就是‘萬世極樂’啊……”伏黑甚爾看著自己抖的手，只覺得曾經如同第二個自己的瘋狂都難以調了，又或者他已經陷了另一種瘋狂。“神子……這就是你的世界嗎？”

　“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對不起，甚爾。”

　面對幾乎陷癲狂的士殺手，年的神子卻顯得很平靜，牽著在殺意下渾僵的男孩，看著伏黑甚爾的眼神甚至稱得上溫。

　“我應該更慎重一點向你說明的。不要擔心，這種覺不是永久的。”

　拿著刀的手握，仿佛隨時都要收割命的鬣狗抬起頭，用一種看異類的眼神盯了一會兒。

　“……無論如何，都不要到我。”伏黑甚爾低下頭，對世界上另一個零咒力的怪說道，“記好了，櫻井星。”

　不是對神子，也不是對另一個神子，只是對著櫻井星這個存在，他發出了這樣的警告。

　腦海里每一個囂著想要再次的‘伏黑甚爾’都被一一殺死。

　不容許自己的緒被他人消解。

　爛泥里的他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