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次日早晨, 櫻井星準備出發去道場時，開門就被嚇了一跳。

　菅原憂正一不站在家門外。他狩微，一眨不眨地盯著家門口, 雙眼掛著青黑眼圈, 整個人出一深深的執著、疲倦和惘然。

　“……憂？”櫻井星愣了一下, “怎麼了……？”

　他看起來像是在這里站了一夜。聽到的呼喚, 菅原憂才回過神來似的，出個溫吞的笑容：“星……你要帶無慘一起旅行嗎？”

　櫻井星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走上前了他的額頭。

　沒有發燙……還好。

　“憂……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了？頭發和服都有點的了……”雖然上很干凈，但是……“還有一點古怪的、的味道……你沒有傷吧？”

　“……昨晚我去理‘詛咒’了。還沒來得及換服。”菅原憂冷靜地回答, 拉下在額頭的手握住。他再次溫吞地笑了笑，垂下的眼里卻沒有什麼笑意，“星，你要帶無慘一起旅行嗎？”

　……這種莫名的迫……！是怎麼回事……！

　櫻井星簡直想手額汗了。

　“……嗯, 是這樣沒錯。不過現在還要向憂學習刀法，所以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啟程……”著頭皮回答了。

　菅原憂握著的手了。沉默持續了片刻, 他閉上眼, 像是在忍耐某種緒。再睜開眼時, 表面又恢復了平靜。

　“是因為束縛嗎？”他輕輕抿了下, “為什麼要和別人定下束縛呢……你不喜歡他的是不是？……星下不去手的話，我可以……”

　“憂——！”眼看話題要向危險的邊緣，櫻井星趕打斷了他：“我是那個選擇讓他活下去的人, 就要向別人的生命負責……如果是你的話、憂也會和我做出同樣選擇的——！”

　菅原憂沉默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明明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只想殺掉無慘而已。

　“因為憂是個善良的人……那麼多的委托, 你一直都在一個人承擔……偶爾也要拒絕上級的無理要求啊。”櫻井星嘆了口氣, 拉著他的手走回了家里。“其他的之后再說, 你現在要好好休息。”

　從儲柜拿出被子給年鋪床, 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兒園里憂太給鋪床的樣子。

　一直以來，好像一直在照顧自己的憂太，還有給了自己很多幫助的憂……

　“給，這件還沒有被用過。”

　櫻井星笑了一下，把浴遞給進門之后就手足無措的年。

　“啊……沒、沒有用過的嗎……不、沒什麼，謝謝。”

　一開始看見浴不知為何滿臉通紅的年，似乎失落了一下，在疑問的眼神中又慢慢漲紅了臉。

　唔……

　櫻井星遲疑，“憂……你該不會……”

　菅原憂滿臉通紅：“不不不、我、我什麼都沒有想……”

　“騙人——你的臉都紅了！憂！你該不會——！”

　在菅原憂慌無措好像恥到要原地去世時，櫻井星大人出了嘲笑的神：“你不會是不好意思穿裝吧！”

　菅原憂：“……”

　你想多了，真的。

　乖乖換上式浴的菅原憂，面無表地被櫻井星好一通嘲笑后，麻木地躺進了被窩。

　在說著“好好休息”，準備離開時，年輕輕拉住了的手。

　“星……我和你也有束縛——‘無論去到哪里，都會陪在你邊’。” 他側過頭仰視著，眼中好像閃爍著細碎的點，微微抿起的看起來很是小心翼翼。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不會給星添麻煩的。兩個人一起面對的話，旅途也不會那麼艱難……”

　‘但是有憂太和我一起面對，兩個人一起的話……’

　當初安憂太的場景，好像與此時重合了。

　“……是呢。兩個人一起面對的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櫻井星慢慢微笑起來，輕輕回握住菅原憂的手，“謝謝你，憂……之后的旅行，一起去吧。”

　“現在，鉆到這里面去。”

　櫻井星站在房間里，拍了拍那個可能只有半米高的箱子，一臉嚴肅地對無慘說道。

　一米七六的風雅貴族無慘：……

　“這麼小的箱子……啊，把他砍幾段塞進去就可以了吧？反正詛咒可以重新拼回去嘛~星醬真是天才~”眼睛上蒙著繃帶的青年一臉跳的笑容，滿不在乎地豎起了手指，藍的芒眼看就要在他指尖出，“要大哥哥幫忙嗎星醬~”

　“知桑還是一如既往呢。你出招的話，這片屋子都會被轟灰的吧。”菅原憂靦腆地笑了一下，拇指一頂，鋒利的武士刀就從刀鞘中出雪亮的一截，“這種事給我就好。別擔心，會理得很干凈的。”

　櫻井星大人只覺得悉的腦溢來了，直竄天靈蓋。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一點！”

　不要隨便在家長面前討論怎麼砍人家兒子啊——！

　一手一個揪住不安分家伙的后領子——可惡！長那麼高干什麼！櫻井星大人居然還得踮腳！

　無慘沒出聲，冷冷地看著這邊的鬧劇——他臉上被戴上了食面，雖然這并不妨礙他說話，但自從那一夜過后，他似乎就變得很沉默。

　在五條知胡攪蠻纏著“誒~真冷淡~”“星醬忘了那個我們雙手糾纏的夜晚了嗎”“我還記得你的手抖的覺”、櫻井星崩潰大怒和菅原憂越發危險的氣氛中，無慘的形突然極速小——他變了小孩子的樣子，寬大的袍勉強掛在上，看起來完全是個懂事小孩的模樣了。

　不懂事的五條知和菅原憂，憾的收回了手。

　“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知道詛咒能改變形態了？”櫻井星松了口氣，有些遲疑地問道——他們兩個還是很可靠的吧？畢竟是最強的咒師誒！剛才應該是在開玩笑……？

　五條知和對視片刻，出燦爛的笑容，斬釘截鐵道：“對啊對啊！”

　……不，你本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吧！居然是認真想把無慘大卸八塊嗎？！不對，以這家伙的炮屬，應該會被轟渣子吧？

　……這位更是重量級！

　櫻井星呼吸一窒，表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連憂都……

　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教主大人會對自己的守序陣營產生懷疑的！

　“……總之，準備出發吧。”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平靜，走到箱子旁蹲下，把背帶背好，一起——

　坐了回去。

　櫻井星：“……”

　五條知：“嗯？怎麼了怎麼了？星醬為什麼蹲著不？你不會是背不這個小箱子吧？騙人的吧？”

　菅原憂：“……我來吧，星。”

　五條知：“……原來是真的背不嗎。”

　櫻井星：“……”

　菅原憂：“……對不起，星。沒關系的，我會陪著你的，去哪里都可以。”

　于是五條知也沉默了。

　眼看一行人就要走到城門口，櫻井星終于嘆了口氣。

　要分別了，就不和這家伙鬧脾氣了——雖然他各種意義上確實難搞的，但是……

　“好了，到這里就可以了。”側頭看向白發蒙眼的男人，“……真的很謝謝你，知。”

　“星。”

　五條知突然了一聲的名字，拉下繃帶把臉湊了過來，直到幾乎相的距離——出于某種直覺，櫻井星沒有躲開。

　蒼藍如無垠天空的雙眼，在極近的距離下與對視，甚至能到對方溫熱的呼吸。無法聚焦視線，只覺得整個視野都被麗的藍瞳孔、白的纖長睫充滿了。

　“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就來拜托可靠的大哥哥吧~什麼事都可以哦~”

　“知……”

　的腦袋被用力按著了兩下。五條知直起后退半步，臉上帶著輕快的笑：“去吧。麻倉那家伙還在城外等你告別呢。”

　……

　與葉王告別，是一件讓人有些惆悵的事。

　彼時拔的青年師立在樹下，回眸朝看來的樣子，直讓人心里發。

　“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呢。我無法長期離京，姬君亦不會久留。”葉王抱著小貓宗微微笑著，神溫，眼神卻讓人傷，“姬君那日所言……我還無法理解，但……我會一直看著姬君。就讓你來指引我的心吧……”

　他將朧車和傳訊符予巫，眼含珍重之意。

　“姬君……武運昌隆。”

　櫻井星收下他的贈禮，又將自己發編織的手環給他。已經將技能附著在上面，只要帶著手環，就不會被負面緒吞噬。雖然不知道葉王為什麼那麼需要怪的安……但作為朋友，也想讓他的生活輕松一些。

　“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來守護葉王的心吧。”

　……

　和菅原憂一起的旅行，櫻井星總是在痛苦和幸福中徘徊。

　他們使用朧車的時間不算特別多，因為櫻井星會被憂監督著跑步鍛煉，跑完后又在朧車上做原地訓練——一副要不把變力量25不罷休的架勢。

　除此之外，憂就是個寵玩家到極點的天使。

　無慘的箱子從第一天起他就再也沒有讓沾過手，被汗水打的服會幫洗得干干凈凈又用咒力烘干——話說咒力是可以這麼用的嗎？總之菅原憂一手辦了的食住行，還嚴格監督櫻井星的睡眠時間——明明他自己也睡得很！怪分才不需要睡眠啊你懂不懂！

　他也是真的很強。

　有時候遇到咒靈，櫻井星還沒來得及瞄準，就被菅原憂一刀殺了，還扭頭問累不累、有沒有傷。

　無敵的玩家大人：……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干了什麼再問？

　順便一提，因為有【通世界】技能，在刀法的學習上堪稱一日千里，能夠清楚地看到的脈絡和弱點，就連菅原憂都笑著說“星的刀法會比我更強”。

　試著將日之呼吸法和憂的刀結合，揮出的太刀上便燃起金紅的火焰，熾烈的溫度仿佛太般將一切邪祟燃燒殆盡。

　……謝謝你，緣一。

　——這技能真的好帥！玩家大人就是要特效！！

　無慘似乎很害怕日之呼吸，每次練習的時候都會從夢中驚醒——葉王似乎對他下了某種，讓他能夠在睡眠中減能量消耗。小小的無慘警惕地躲到遠，看著用刀的樣子，像是遇到了天敵。

　“星看起來就像天照大神一樣呢。”

　菅原憂一邊笑著夸，一邊把無慘像把貓關進貓包一樣扔進箱子里。

　青彼岸花過于神，稱得上可遇不可求。他們便一路朝著咒靈的巢前進，哪里怪多走哪里。

　一路殺穿，櫻井星的屬點有條不紊地增長著，知也快加到24點，再加上【影之眼】的效果，的知馬上就

　要到達25滿值——也不知道如果最后刷到26的知，會變什麼效果。

　直到某天前往某個況相當嚴重的巢時，他們看到的只有一地咒靈的殘渣。高等級的知讓玩家猛地抬頭，看向了尸塊的頂端——

　詛咒之王饒有趣味地低下頭，四只眼睛一同盯著，片刻，咧開一個恐怖的笑容。

　“你的頭，抬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