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兒子房間里塞人,是最噁心兒媳婦的一種做法,這是顧卿從無數宅斗小說里得來的經驗。當然,這種辦法只適合那種花心濫的兒子。
大概是老國公帶了一個好頭,李茂和李蒙都不好。李蒙娶妻時,邊只有幾個丫頭,而且還不是陪房的那種;李茂和方氏親十年,一個妾室都沒有,姨娘、小星什麼的,更是從來都沒有進過門。
在信國公府里當丫鬟,如果不想著往上爬,比在其他府里要幸福的多,至主子都很仁厚,不會被當玩。等到了婚的年紀,還可以得到一點嫁妝。
李茂在方氏臉煞白的時候就拉著告退了,完全沒有介面關於「再添幾個人口」的事。顧卿本來就是隨口威脅一下,自然也不會過多糾纏,得意的看著這一對夫妻狼狽的離開。
唔,李茂居然不是個渣男,還真意外。
解決掉方氏的糾纏,下面就該到李小胖了。
歸田居里,寅時剛過沒多久,李銳就被顧卿派來的婆子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了眼睛,這時天還沒有完全亮,他很起這麼早。李銳坐起,等著蒼和蒼翠兩個丫頭打開遮燈的紗布罩。
結果等了半天,屋子裏還是黑蒙蒙的。
「蒼……」他開口喊。
「銳爺,太夫人吩咐了,從今兒起,您的穿洗漱得自己理。蒼舒姑娘給您準備了熱水和巾,就放在外間。您今日的裳都在窗邊的榻上。老婆子年老弱,這水還得爺您自己端。爺既然醒了,老奴就去外間候著了,沒得讓我的濁氣污了屋子。」
說完,看歸田居的婆子看著一頭霧水的李銳,了個笑臉。
幽暗的線下,這老婆子滿是皺紋的臉簡直媲妖怪小說里吃人的老妖怪,直把李銳的心肝驚得了一。
「你,你出去吧……」
被老婆子嚇得完全驚醒的李銳腳下了床,冰涼的地板讓他齜了齜牙。他幾步走到床前的紗燈前,拉下了紗布罩,屋子裏總算亮堂了一點。還好蠟燭沒有熄過。
李銳走回床邊,因為太胖,他很彎腰,穿鞋一直都是幾個丫環伺候的。現在連蒼舒都不準進屋子伺候,他只好「哼哧哼哧」地彎下撿起鞋,坐在床沿自己穿。
等他穿好鞋,出門從外室把水盆端進來,水盆里的水已經不怎麼熱了。
……
難道以後他都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持雲院的室中,顧卿剛剛清醒。
古代的夜晚非常單調,尤其是深宅大院裏。若是夫妻,還能一起在臥室里「運運」,可顧卿一個孤寡老太婆是不可能這麼打發時間的。邱老太君不識字,臥房和書房裏都沒有書,顧卿晚上連看看書消遣都不行,雙陸和葉子戲這樣的東西都不會,也不想學,無奈只能早早就睡下。
睡得早,醒的也早。老年的人的睡眠質量不太好,顧卿有一次半夜無故醒了,直到天亮了才又睡著。自那以後,顧卿晚上睡覺就讓臥室里的婆子丫頭全部出去,把燈火全部點著。
等穿到古代才發現,一屋子古古香的中式傢看起來是很有韻味,可是一到晚上或者線昏暗的時候,整個房間讓人覺得十分森恐怖。住慣了現代簡約風格的房間,關了燈的臥室讓老是覺得自己跑進了古裝恐怖片的片場。
尤其是睡的這張雕花大床,床帳頂上還綉著嬰戲圖,半夜醒了滿頭的人影能把人活活嚇傻,只睡了兩天,就人換了一個素的來。
到了這兒,才養了睡覺留著燈的習慣。
顧卿在床上咳嗽了一聲,呆在外屋值夜的丫頭喊了聲「請太夫人安」,屋外的丫環們接到了信號,開始作了起來。
香雲和煙雲了屋,扶顧卿起來,另外一個二等丫頭雲拂的站在床沿捧著銀盆,裏面盛的是一直放在爐子上準備著的熱水。
香雲用熱手巾將顧卿的手包起來,在熱水盆里浸泡一段時間,把手背和手指的關節都活絡了,再塗上香膏。然後另一個二等丫頭雲釉端上另一盆水,由煙雲伺候著顧卿洗漱,凈面,塗上面脂。
都完畢了,香雲和煙雲給顧卿穿上鞋,管著和香帕等的磬雲和嘉雲移來檀木架子,上面掛著今天要穿的裳。寬袍大袖的裳特別容易留下印痕,要穿的大裳通常前一天就整個撐起來掛在一個專門房間里,由專門伺候的丫頭整理過,第二天才會拿給主子穿。
一切打理完,顧卿被丫頭們扶到下床,伺候著穿。穿完裳,又去梳頭。
這梳頭娘子在梳頭的過程中,還兼任著給邱老太君說些鄉野趣聞、風調雨順、因果報應的故事,再稱讚下信國公府是一等一的慈善人家,一定有好報之類的吉祥話。這大概相當於顧卿的《早間消息》吧。
梳頭娘子還得學會這個絕活,是因為邱老太君每天用在梳頭上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邱老太君的頭髮有些已經灰白了,還要編些假髮進去給遮了,全部弄完,一個多小時都用在頭髮上了。
顧卿很是佩服這個中年婦人,這信國公府的梳頭工作是有多競爭激烈啊?這婦人每天說故事得說一個多小時,還都不帶重樣的,而且詼諧有趣,並不俗。都有記錄下來的衝。
萬一以後回到現代,還能寫個《持雲朝聞》什麼的。
梳完頭本來還要敷,但是顧卿穿來以後,就不再敷了。那些據說非常高級的脂被顧卿分給了丫頭們。看見那些丫頭高興的樣子,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一來到這裏,又沒可能勾引什麼帥老頭,既然沒有了第二春的可能,也就沒有必要畫大濃妝遮蓋那蠟黃的皮。二是不知道這個是什麼做的,不敢往臉上抹。
不過,國公府里用的脂,應該是高級貨吧?
喝完一小碗銀耳雪蓮湯潤了潤嚨,又用了幾個翡翠包子,顧卿準備去看看歸田居里的李銳菜收的怎麼樣。
李銳在婆子的指引下穿過稻香榭和禾風廊,到達了信國公府里最讓人無法理解的一景緻——這個菜田原來是種著桃樹的,給全部移平種了菜。
這個地方他沒有來過。應該說,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去過任何一塊菜地。
所以當他看見這大片的菜地,以及在菜地里到跑的鴨子時,出了難以接的表。
『天啊!我們府里的菜地有這麼大嗎?不是說只有三畝地嗎?三畝原來是這麼大的一塊地方?』
『祖母,你一個人是怎麼種的這麼大的地啊?』
「這……這為什麼還有鴨子?」李銳臉鐵青的看著鴨子走在田埂間,非常歡樂地留下了一堆……鴨糞。
他有種掉頭回擎蒼院的衝。老太太一定是故意這樣做來教訓他的!一定是!
等會他就去持雲院跪一跪,發誓自己再也不打架了!
「這是太夫人的辦法。把剛剛能吃草的小鴨子放進菜地里,小鴨子會吃摘剩下的爛菜葉子,平時還會吃掉田裏的蟲。這些鴨的……能夠田。鴨子長大了,就可以送去廚房,然後再採買新的進來。」負責照顧歸田居農田的張婆子指了指那些鴨子。「這些已經可以送走了。」
「這簡直荒唐!爺我不幹了!」
「不行!」邱老太君的影出現在了菜地口前。
顧卿一走到菜地的口,就被這幾畝地嚇了一跳。
以為邱老太太種菜是種著玩兒的,想不到真的種了這麼多田。聽香雲說,是負責照顧田地的婆子就有四五個。更不要說養鴨子的,負責採買苗種的等等。
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養鴨子。信國公府缺鴨子吃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
李小胖子想不幹?那怎麼行?在沒有比勞更減的方法了!
「張婆子,江婆子,你們看著銳爺,他要出去一步,你們就把他綁回去!我們信國公府也是貧寒起家,怎麼能養的他四不勤五穀不分!」顧卿心虛地看了一眼長得綠油油一片的蔬菜,除了青菜真的什麼都不認識。
「銳兒,你給我在三天……不,五天裏把這麼多菜都收了!我會天天來看著,你不許懶!更不準讓別人幫忙!」顧卿看著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的李銳,「我知道你不會收菜。你可以和這些婆子們學。」
「,我們換個行嗎?你罰我寫字吧?要不然背書?我堂堂一個國公府的爺,跑到菜地里來種菜……」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難道天生就是爺嗎?你爺爺,你爹,還有你我,在家裏都曾種過田。你怎麼就不行了?」
「不種也行。你能做嗎?你會武藝嗎?還是你能賺到銀子?哪怕只有一樣,你就可以不種了!」
「等我長大了……」
「你已經十二歲了!窮人家的孩子這個時候都已經挑起家業了!」
「今天我就坐在這兒!香雲,拿椅子來!」顧卿板著臉,指著面前的菜田,「你們幾個,還不教銳爺怎麼收菜?」
「是!」
「,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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