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有能端平的時候。
顧貞觀不是聖人,再厲害也無法真正地明一切。
早先因為娘的緣故,說沒偏心芳姐兒那是假的,現在看到袖姐兒這冷淡而剋制的表,他狠狠地一嘆氣,道:「坐。」
顧懷袖沒坐,只道:「兒不敢。」
不敢。
顧貞觀又是一會兒沒說話,「你不願坐,便罷了。想必你大姐的事,你也聽了個明白吧?」
「大姐的事,懷袖不清楚,林姑娘的事,卻還知道一二。」
顧懷袖說出口的話,冷漠到了極點。
看樣子,顧貞觀是真的知道了這一切。可他還是選擇全了顧瑤芳,正如顧貞觀自己所言:最後偏心芳姐兒一回。
務府,太子勢力範圍;翎長林恆,慣會討好結上司;顧瑤芳已二十,雖過了十七選秀之齡,有個務府的林恆在,怎麼做還不知呢。
這一切,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偏心。
即便覺得顧貞觀這樣的做法是出於脈親,可顧懷袖心裏不大舒服。
顧瑤芳要從顧家的大小姐,變一個完全不相干的「林姑娘」,顧懷袖不覺得有任何的可惜。
走了一個顧瑤芳,對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從來就沒有什麼姐妹親,顧瑤芳走了,清凈。
「往日,是我不察,也因著偏心,縱容了芳姐兒。」
顧貞觀開始慢慢地說話了,他覺得袖姐兒多半是寒了心,可不說又能怎樣?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道士批過命,說我顧家不該有這麼個閨,正好我前些年同僚缺一個兒,就把過繼了去。從此以後,再與我顧家沒有關係。我一向是相信清者自清的說法的,你能忍芳姐兒這麼久,也是能大事的人。」
兒家,需要什麼大事?
顧懷袖真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就喜歡吃喝玩樂,也無大志。
顧瑤芳那些野心,真沒有。
所以現在,聽著顧貞觀這些話,略覺得有幾分好笑。
「父親,我能忍,並非因為我不怨林姑娘。相反,今日父親難得打開了天窗,同兒說句亮話,那兒也就告訴父親——」
頓了一頓,臉上揚起笑容,顯得燦爛而冰冷:「我顧懷袖,絕非善類。我能忍,不過是因為與太子勾搭,反算計得我制於人,一直不敢把髒水潑回去。若有一日,給我機會,定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什麼不在乎,全是假話!
顧懷袖今日也是被激了。
顧瑤芳是個命好的,娘沒死的時候,娘護著;娘死了,還有爹護著;等到一切被揭穿了,他們各自都在心裏揣著明白,結果還要為顧瑤芳鋪好了後路。
顧懷袖笑得又是諷刺,又是自嘲。
「父親何必冠冕堂皇地說那麼多呢?懷袖理解父親的。終究是父親的骨,即便斬斷了關係,也該放一條生路,甚至為鋪好一條康莊大道。端看願不願意走罷了。」
顧懷袖聲音微微拖長,笑容溫婉地注視著顧貞觀。
顧貞觀則閉上眼:「袖姐兒……」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三兒,是這樣的態度。
若有一日,給我機會,定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像是一個善良的姑娘說出來的話嗎?
正如顧懷袖說的,從非善類。
是兩年前,跟顧瑤芳出去買首飾,在無錫城裏撞見了顧瑤芳跟太子的事兒的。
那兩人,在屋裏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顧懷袖一瞥見那人上一黃帶子,差點嚇得驚呼出聲。若不是斜剌里冒出個四阿哥,一把把拉到牆後面,按住,怕是顧懷袖早就餡兒了。
從那以後,顧懷袖的麻煩就來了。
那一位四爺是太子一黨,不準多。
可萬萬沒想到,顧瑤芳當時對外面的人有所察覺,思來想去,只能懷疑到顧懷袖的上。
所以結束了事兒,一回府,有關於顧懷袖德行不好的事,就傳開了。
顧懷袖那時候還不大能忍,幾乎立時想要報復回去,可終究沒能夠——所有的原因,還不都出在太子跟四爺的上?
胤禛似乎也不敢得罪太子,更不敢過問此事更多的細節。
他們都不確定,太子對顧瑤芳是一時興趣,還是癡一片,即便顧懷袖敢冒這個風險報復回去,胤禛也不敢。
他不敢,但是他怕顧懷袖敢,所以人三五不時地來敲打一番,順便辦事兒。
齊雲齋那白巧娘,伺候過先皇后,也就是胤禛的養母,這一位白巧娘,不是太子的人,而是胤禛的。
這一位爺,雖還年輕,可肚子裏多的是彎彎繞,竟扔了把玉佩給就當是信了。
這近兩年,顧懷袖無時無刻不覺得折磨。
那扳指,定然還藏著什麼。顧懷袖從沒跟太子的人接過,接的只是四阿哥。
若那扳指不要,太子何必尋回?
若那扳指要,太子自己不知道找人辦顧瑤芳的事兒,偏讓四阿哥來?
現在四阿哥是太子的人,辦事倒也罷了,偏偏還是不走心地辦,隔三五個月才來催一次,哪裏又是要辦事的樣子?
所以顧懷袖猜,不是太子算計著四阿哥,就是四阿哥算計著太子。
反正顧懷袖也沒接過太子的人,不知是本沒有,還是沒機會接到。
總而言之,顧懷袖之所以必須忍,一者,是他們不知太子的心意;二者,是四阿哥那邊有貓膩,怕是在扳指上做文章,但又不大想讓太子知道,所以小心翼翼。
顧瑤芳除了跟太子多一層關係之外,並沒有比顧懷袖更多的依仗。這姐妹倆,都魏如螻蟻,能在如此兇險的夾之中生存,不過因著兩虎暗鬥,得以息罷了。
每到夜裏,一到四阿哥留下那所謂的「信」,便心驚膽寒地睡不好。
說到底,並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一朝的皇子較量。
遇到事兒,也只能認了。
一沒人脈,二沒本事,拿什麼跟人拼?
因著這種種的忌諱,還有四阿哥當初明裏暗裏的威脅,要別顧瑤芳,好歹先收拾好扳指的事兒再說。
可那扳指,保不齊是個燙手山芋,貓膩定然是有。
顧懷袖自然有辦法把扳指拿到,可拿到之後呢?給了胤禛,胤禛不會過河拆橋?
往左走是錯,往右走也是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人前還要裝出副樂呵呵的樣子,彷彿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名聲不好。
呸!
顧懷袖在意得很!
今日顧貞觀也理了顧瑤芳的事兒,再有什麼話,也該說了。
憋得太久,以至於如今決定說了,渾都舒坦!
「那道長的事,不過是父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是不是什麼託詞,父親心裏清楚。藉著道士的口,把林姑娘送出顧家門,又想著已非貞潔之,特意為安排了一個漢軍旗的務府翎長當爹。」
「若把林姑娘留在咱們家裏,只有死路一條,不是被浸豬籠,就是打發到莊子上,壞了書香門第的名聲。」
「這後路,留得真是乾淨漂亮!」
一字一句,把藏在裏頭的真相剝出來,淋淋的。
顧貞觀無法辯駁,更無法否認。
因為袖姐兒一句沒說錯,句句都在他心上,也句句都是實話。
「道士是我找的,林恆大人那邊我也已說好了……,便好自為之啊。」
好,真是個好自為之啊!
顧懷袖似乎終於站累了,坐沒坐相地坐下去了,手裏著扇子,用指甲刮著扇面,狀似不經意地接著顧貞觀的話:「父親真是一片的苦心,要送上青雲。只可惜啊,懷袖覺得……林姑娘真不是什麼高明的人,若是不是漢家,父親若沒辭,搭上太子這條大船,那是有野心,有本事,有手腕。可背地裏做了多糊塗事,父親怕是一點也不知的。」
單那一枚扳指,便不知是多大的禍患。
若沒個什麼理由,顧懷袖不會輕易說顧瑤芳鼠目寸。
不管顧瑤芳是有意要以這一枚扳指為依仗,或者只是無心之失,將這一枚扳指帶走,對顧家而言,都是災難。
看到自己一個人的好了,卻把整個顧家架在火上烤。
太子跟四阿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齟齬,顧懷袖沒法知道,可猜得到那麼一點,也就越發地小心。
這一枚扳指,怕還是四阿哥跟太子之間的算。
謀總是累人,顧懷袖真希活著能有不腦子的那一天。
不腦子的人活得輕鬆,就是命太短;可腦子的人,興許能活得長些,就是太累。
「從漢家的,變漢軍旗的,至以後就能名正言順去……」
這才是一切的因由。
不說顧貞觀現在沒職,就算是有,他一個漢臣,總不能把自己的兒獻給太子吧?可務府的翎長就不一樣了,林恆大人素來是個拉得下臉,慣會逢迎的,怕是林姑娘就有機會飛上枝頭了。
只可惜,要用怎樣的辦法,才能把人弄進宮去?更何況侍妾格格什麼的不,要立為側福晉,也是要上報禮部的。
顧瑤芳?難!
興許,這人憑藉著那一點心計,能走得很遠也不一定。
可對顧懷袖來說,這路都要走絕了。
顧貞觀開始覺得自己老了,他白髮蒼蒼,聲音疲憊。
「你說得不錯,我最後為鋪了一條路,走不走得下,看自己了。袖姐兒,我知道你心底不高興,我察覺到那些流言的端倪,卻沒懲罰,反你了這許多的委屈,而今還心為鋪著路走,指不定你心裏罵我老糊塗,可我……畢竟是親……」
顧懷袖真想說一句「您不是了」,可話到邊,又哽住。
又起,垂眼,行禮:「可憐天下父母心,母親跟父親的作為,懷袖能理解。今兒發生這麼多事,兒也乏了,父親也好生休息吧。懷袖告辭。」
說完,就退了出去。
顧貞觀張了張,一句挽留的話也沒說出來。
顧懷袖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扇子,從迴廊上走回去。
青黛先是回去收拾了一陣,忙完了,就來找顧懷袖,知道顧懷袖是去探聽況了。
現在府里都傳開了,大小姐跟條死魚一樣,被管家老徐頭從老爺屋裏拉出來,現在還在屋裏折騰呢。
「小姐,您臉……好像……」
顧懷袖停住腳步,抬手了自己的臉,「是嗎?臉不大好是吧?要好了,才是怪了。」
朝前面走,經過園后一個小荷塘,使勁兒用團扇給自己扇著風,可那扇面,卻一不小心打在耳垂下掛著的珊瑚墜子上,疼得一皺眉。
一把將墜子取下來,扔進那荷塘里,又折了團扇,也扔進去,顧懷袖咬著牙,心煩意。
一不做,二不休。
眼見著顧瑤芳什麼代價都沒付出就要走,哪裏甘心?
正所謂是一報還一報,兩年前一筆債,也該討回來了。
「青黛,不回屋了,咱們去看看大姐。」
顧懷袖腳步一轉,便換了個方向,朝著上頭走。
今日很是反常,青黛猜著是發生什麼事了,只是不知道嚴重到什麼程度。
而今瞧著顧懷袖這殺機凜凜的模樣,青黛心驚跳,趕跟了上去。
顧懷袖要玩一把大的,現在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一個太子,要玩兒人,自己還不好好善後,把事兒給了個煞星四阿哥辦;一個四阿哥,幫著太子辦事兒,也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不知算計個什麼勁兒;至於顧瑤芳,敢拿人東西,自然也要付出個代價來。
人人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這仇不報,顧懷袖憋!
憋極了!
沉著臉,快步走到顧瑤芳那院子前面,丫鬟們都在外面,有的還在小聲哭泣。
顧懷袖掃了一圈,沒見到青溪,不在正好,這人是顧瑤芳心腹,有在反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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