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摔得大聲,但并沒有關上,反而因為力的反作用,敞得更開了。
陳念站在門外又吃了兩顆草莓,才決定還是進屋看看。
自從在這小的里以后,常常要控制自己的思維,將自己的邏輯降智,以保證□□和靈魂的統一,讓別人看起來不那麼奇怪。
一個七歲的小朋友是不會考慮什麼**不**,力不力的,想要到朋友,只能靠堅持不懈死纏爛打了。
陳念推門進了屋,看那團裹在被子里的人。
把草莓放到了桌上,在凳子上坐下來,仔細和說話。
主要說說這幾天的見聞,那些在小孩子看來可能有趣的事。
學校的生活真是乏善可陳,除了那個傻同桌偶爾會給帶來點笑點。
“林天意的塑普真是太好玩了,他分不清ln,還說我腦子不太好,我老子不太好哈哈哈……”
“我作業做得快,林天意覺得我是超人,對著我作業本許愿他考試能拿雙百,我這不是超人,我這是觀音菩薩了哈哈哈哈……”
“林天意……”
“咔”,方知著踢了腳床架。
陳念:“……”
陳念:“我們老師說……”
“咔”,方知著又踹了一腳。
陳念閉了,方知著靜默幾秒,突然掀開了被子,的頭發本來就多,被蹭得起了靜電,炸了一腦袋。
配著那臭臭的表,像個暴怒的金獅王。
陳念:“……”
陳念站起了:“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要給我爸爸打個電話……”
說完趕出了房間,還心地給方知著關上了門。
方知著生氣的樣子可真可怕。
陳念了口,去蘇院長辦公室。
耽擱了點時間,不過還在和爸爸約定的時間范圍。
結果剛下到二樓,抬頭便撞上了蘇院長,蘇院長一指說:“小念,讓你爸爸進來吃飯啊,快開飯了。”
陳念:“????”
蘇院長:“哎,跟你爸爸說,不要覺得麻煩,來院里就跟來自己家了一樣啊。”
陳念:“……”
蘇院長:“快去啊。”
陳念噔噔噔地跑下樓,跑出了院子,一出門就看到了靠著自行車在路邊煙的爸爸。
陳念:“……爸。”
陳軍杰快速滅了煙頭:“啊……”
陳念:“你怎麼來了哦?”
陳軍杰:“來接你嘛,今天下班早。”
這也太早了,騙騙小孩子還可以。
陳念踱步到爸爸面前,仰著腦袋看他:“爸爸,你真我呀。”
小孩子說這話,并不會讓人覺得尷尬,只會甜加倍。
陳軍杰蹲下,了陳念的臉:“爸爸不你誰呀?”
陳念眨眨眼:“爸爸我有個愿,很大很大的愿,非常想非常想的愿。”
陳軍杰:“什麼呀?”
陳念:“我希方芝也有這麼好的爸爸媽媽,有這麼好的。我希我們為一家人。”
這話上輩子陳念也同自己的父母說過,那次由于準備不足,鬧了個飛狗跳。
如今在福利院門口,小小的陳念說著這樣的話,單純熱烈,天真善良,這話便顯得分外人。
陳軍杰一時鼻酸,抬手蓋在陳念的腦袋上了:“可是方芝現在都不跟你說話。”
陳念立馬:“跟我說話了!”
雖然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陳軍杰:“啊……說話還是不夠的,要和你做朋友,要喜歡你,也喜歡爸爸媽媽才可以。”
陳念偏了偏腦袋:“這樣我們就可以為一家人了嗎?”
陳軍杰見過方芝,覺得這是個不可能的事,就像他覺得陳念想要個漂亮姐姐的沖堅持不了一個月一樣,男人的自信讓他無比順利地就許下了承諾:“可以。”
陳念:“嗷!!!!”
撲過去抱住了爸爸的脖子:“爸爸最好了!!!爸爸最厲害了!!!!”
陳軍杰抱起,開心地笑了。
方芝坐在床上自顧自地氣了會,蘇院長推開了的房門:“小芝,吃飯了。”
方芝下床,去拿自己的碗筷,蘇院長見了桌上的草莓,笑著道:“這麼好的草莓啊,陳念帶過來的吧。啊,老師之前忘記跟你說了,陳念昨天有打電話過來,外婆生病了,所以這兩天沒有來看你……”
方芝停住了作,沒說話。
蘇院長了手:“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陳念爸爸了,陳念真是個有福的孩子,不是媽媽送就是爸爸送,爸爸媽媽也是真的,要換了是我,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孩子天天這麼跑的……”
方芝突然過去拿起了草莓盒子。
蘇院長連忙擺手:“你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你別糟蹋東西!”
方芝沒有糟蹋東西,草莓那麼漂亮,那麼香甜,不應該被扔掉。
把盒子抱進懷里,出了房門,往食堂走去。
剛下樓就看到了陳念和的爸爸,陳念原本被爸爸單手抱在懷里,看到眼睛一亮,翻就跳了下來。
沖到了方芝面前,問:“你去吃飯啊!”
“嗯。”方芝哼了一聲。
陳念:“我們一起啊!”
“嗯。”方芝哼了特別小的一聲。
但陳念聽見了,陳念不僅聽見,還開始過度解讀,轉頭就沖自己的爸爸喊:“爸爸!方芝邀請我一塊去吃飯!你也一起啊!!!”
陳軍杰看著兩個可的小姑娘,自然滿臉和藹的笑容:“好好好。”
方芝和陳念走在前面,爸爸跟在后面。
陳念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說了大半截路,注意力才跑去了方芝懷里的草莓上。
“你……”指著草莓盒子,“重嗎?我來拿?”
方芝停下腳步,突然起一顆草莓塞進了自己里,像陳念那樣,大口地咀嚼起來。
陳念:“!!!!”
香甜的水在里蔓延,連帶著心都微微上揚起來。
“不重……”方芝在咀嚼的空隙里冒出幾個清晰的字,“我吃掉就不重了。”
陳念:“!!!!!”
瞪著眼睛,完全呆在了原地。
方芝卻已經繼續往前走了,邊走還邊在吃的草莓,一顆又一顆,一點兒都沒客氣。
很快,屁后面的小孩就跟了一堆,對著方芝的盒子,垂涎滴。
方芝一顆都沒給別人,抱著盒子,地抱著。
草莓的味道那麼好,嫉妒的滋味那麼差,方芝只想別人嫉妒自己,不想再嫉妒別人。
陳念楞了足足有半分鐘,爸爸在面前蹲下來以后,才恢復了行為能力。
控制不住自己眼睛里蹦出淚花,也控制不住自己說話的聲音帶著喜悅的抖,用力地拍著爸爸的肩膀:“爸爸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吃我的草莓了!吃我的草莓了!!!”
陳軍杰有些懵:“啊,是,吃了,吃了。”
陳念:“喜歡我!喜歡我!!!!”
陳軍杰:“????”
陳軍杰長嘆一口氣,著自己兒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念念啊,爸爸要跟你講講喜歡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陳念哈哈大笑起來,轉就跑了。
哪里不知道喜歡的含義,看到方知著的時候心跳的空白是喜歡,窩在方知著的懷里一遍遍地看方知著的戲是喜歡,坐十幾個小時的紅眼航班去看方知著是喜歡,穿越進這小小的里,不思考緣由,違背所有唯主義的邏輯,只想要待在方知著邊,是喜歡。
而方知著,那個還一無所知、甚至都不方知著的方知著,吃了的草莓,就是喜歡。
陳念一蹦三尺高,迅速地躥回了方知著邊,的到來讓周邊的小孩呼啦了一堆。
兩人一塊進了食堂,陳念一直側頭看著方知著,眼見到檔口準備打飯拿著這麼多東西不方便了,趕手道:“我幫你拿草……”
方知著斜了斜子,躲過了的襲擊。
陳念:“????”
小孩子這麼護食的嗎?陳念試圖解釋:“我真的我就幫你拿一下,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方知著一轉,把自己飯盒塞進了陳念手里。
陳念:“????”
“蘑菇青菜。”方知著扔下四個字,便徑直朝自己一直坐的沒人要的位子去了。
陳念抱著飯盒,這次只楞了幾秒鐘,就燦爛地笑起來。
沖方知著的背影揮了揮手:“好的!沒問題!你等我啊!”
一旁圍觀了全程的陳軍杰:“……”
他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開始給自己的兒進行一門思想教育,:不要在中如此卑微。
陳念替方知著打好了飯,比方知著平日里注意營養搭配。
但坐到方知著的對面就發現了,方知著今天可能吃不了那麼多,因為那一盒草莓已經下去了一半。
陳念提醒:“先吃飯,水果不要一次吃太多,會拉肚子。”
方知著看了一眼,如果陳念沒理解錯的話,方知著應該是翻了一個小小的白眼。
啊,可!
陳念笑起來。
笑得實在是太燦爛,太張狂,方芝沒法再無視。
把草莓盒子推到了一邊,開始吃飯,吃飯的時候觀察著陳念的手和陳念的草莓,發現陳念的手一點兒都沒往草莓那邊去。
方芝其實不是個會浪費糧食的人,的爸爸媽媽從小就教,吃多盛多,能把飯吃完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所以盡管今天肚子有些撐,還是吃完了陳念打的飯菜。
等飯吃完了,碗洗完了,方芝去了圖書室,陳念還是跟在后。
方芝拿了最近的一本書翻看,陳念這個時候不絮叨了,安安靜靜地待在邊。
方芝看書,陳念就看。
當方芝看過去的時候,陳念便會調轉了視線,裝作看窗外的模樣。
窗外太慢慢下落,很快就掉進了地平線。
天黑下來,燈亮起來,爸爸在窗外揮手,陳念站起,同方芝告別。
“我要回家了。”道,“明天見~”
方芝了,手指把手里的書頁摳得翻了卷,終于冒出三個字:“明天見。”
陳念又笑起來,把剩下的那半盒草莓往方芝跟前推了推:“其實我有個問題,但你不用回答我。”
方芝抬眼看,覺得真是個奇怪到頂點的小孩。
奇怪小孩眼睛閃亮,抿了又抿,難得有了點不好意思的表,但最終還是一握拳,問道:“你到底是喜歡草莓,還是開始喜歡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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