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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妖》 第24章 螭首

 剛才也沒問出自己到底躺了多久,不過從現在自個兒睡不著的況來看,應該是睡夠了。

 陳西躺回床上,沒著急起,思考著謝柏川最后那句話的意思。

 ——難不,他早早就知道自己并非白宗主的兒?

 想到這里的陳西當即神起來,但著實捉謝柏川在知道自己并非他故后還對自己百般照顧的緣由。

 最后,只能劃歸為一句話——“謝宮主他人真好啊!”

 陳西兀自嘀咕:“想當年,修煉小有所的謝柏川連只豹妖都不敢殺,還說那是什麼保護——他這樣的人就該皈依佛門,假以時日,一定是位非常人尊重的得道高僧,嘿。”

 想到這里,陳西腦海中已經浮現謝柏川剃了頭發出家的模樣。

 即便沒這一頭青,估計也一點不損他的氣場。

 “可能還會更多幾分出塵氣質,嘖。”

 又過了一個時辰,陳西估恢復了點力氣,嘗試著起坐直。

 等到謝柏川端了午飯過來,陳西已經挪到門邊了。

 但是這段路就耗費了所有力氣,此刻心累,見到謝柏川宛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謝宮主,我走不回去了,勞煩您金貴的手,把我扶到床上去吧。”

 謝柏川行至陳西邊,一手端著碗,另一只手垂在側,歪頭好整以暇的打量了陳西片刻,然后繞過施施然進

 “手斷了,不了。”輕飄飄一句話,切斷陳西所有退路。

 陳西:“……”不是,不就是不扶一把麼,用得著詛咒自己手斷了?

 陳西也不是非要靠人才能的。

 了一下,就覺手腕落微燙的掌心,原來是謝柏川已經放下熱粥,過來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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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用不上如此麻煩,你方才端著碗,順道就能扶我一下了。”陳西說,“不過,謝宮主,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分況。”

 陳西坐在桌邊,兩只手都被包粽子,原本打算像喝酒那樣端起碗一口干了粥,不料謝柏川扶過來后,順勢坐在旁邊,拿起了勺子,看樣子是要喂

 陳西有了想掐自己的沖

 可惜爪子都被包著,沒了‘作案’工

 陳西戰戰兢兢喝了一勺子粥,問:“那你對我是……什麼況?”

 謝柏川抬眸,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直直看向陳西,“你助我在最短時間擒拿到螭首,你既想拷問它一些問題,我自然竭力相助。”

 陳西角揚起笑容:“謝宮主你真是個厚道人!”

 陳西就這麼又養了七日傷,直到謝柏川首肯不再外溢,不會被鎖妖塔戾氣灼傷,這才帶

 即便如此,陳西進后,還是覺全都有尖銳小針扎進皮的刺痛

 知道,這并非是因為自己上的傷還沒好,而是因為靈魂化妖的緣故。

 ——即便曾是滿仙骨的仙,但靈魂早已在上輩子臨死前,便生生化妖。

 鎖妖塔沒有智慧,只是塔有克制妖邪的清氣。

 仙門弟子或者是凡人百姓進來都不會有事,但妖,便要承滅頂的痛苦。

 但只要控制住不妖化,不使用妖法,那便不會刺激鎖妖塔更深一層的機關。

 螭首這等排在萬妖錄前五十的大妖,關押的地方極為深

 可鎖妖塔又不得劍,陳西只能靠雙腳走。

 在鎖妖塔外圍,陳西還能看到一些鎮守在此和前來羈押妖的仙門弟子,但隨著路程的不斷深,漸漸的,就沒有仙家弟子在此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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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是鎖妖塔有何機關。而是因為越往里,鎖妖塔對妖邪的制能力就更強,那麼相對應的,關在此的妖也都非同尋常。

 這些妖邪即便是被重重鎖鏈鎖住命門,但噴出一口氣還是有可能要了普通仙門弟子的小命。

 鎖妖塔的甬道呈現半拱形,像極了墓葬——陳西以前就稱這里是妖的墳墓。

 不過當時說話遠不如這般客氣,當時說得是——“就這些殺人如麻的妖還配得上墳墓?沒用一張草席裹了扔到墳堆里都算好的。”

 再往里走,就是鎖妖塔清氣鎮,和妖妖氣勾引的雙重折磨。

 陳西不僅要忍著上的疼痛,還得穩住心神,提防自己被其他妖的妖氣給勾的迷了心竅。

 不過好在意志力堅定,加上爹爹僅剩的一些指骨就在自己上——陳西才不會當著爹爹的面生生化妖,不然爹爹得多傷心啊。

 這麼一路走來,還算有驚無險。

 很快,謝柏川就帶著陳西走到鎖妖塔最核心的區域——里面皆關著萬妖錄上排名前一百的妖

 陳西記得十八年前這里還無人看守,和謝柏川當時害怕有普通小弟子誤其中,便畫了一道線,還在旁寫下‘擅者死’四個字,以警示他人。

 但如今仙門大盛,一切規矩和守則也都完善了不

 就連這兒也都有了看門人。

 “可有通行令牌?”那人穿著樸素的裳,面上胡子拉碴,看起來頗為不修邊幅。

 見到有人過來,也不帶睜眼睛,只憑著聲音就繼續往下說,“得兩枚通行令牌,上面規定了,一枚通行令牌只能過一個人。不講價,不通融,沒令牌就請打道回府。”

 陳西難得想遵守規矩一回,站定,偏頭看向邊的謝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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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柏川面上一派鎮定,說出的話卻十分狂妄大膽:“無令牌。”

 “無令牌就走——”

 那人話音還沒落下,眼角余忽然掃到來人面容,當下所有的話都卡回嗓子眼兒,變了訕訕的,“謝、謝上仙,您來了,可是要提審某一妖怪?快請進。”

 就在陳西準備跟著謝柏川進之時,那人不知道從哪兒拎出來一桿紅纓槍,擋在陳西面前——“這位姑娘,您要是沒有令牌,還是跟我在此等候片刻吧。”

 謝柏川:“跟我一起。”

 就在陳西以為這回就一定能順利進的時候,瞧見那人苦著臉說:“上仙,姑娘,并非在下不給通融。上仙您是因為經常要出手鎮妖邪,又時常押送妖邪進來,咱們盟主才特許您可以隨意進出鎖妖塔。但沒有您可以隨意帶人來的規矩啊。”

 這人說了這些,又完全不敢得罪謝柏川,連忙繼續解釋:“并非是小的刻意刁難,是規矩如此——這位姑娘理應先去北華山莊拿到通行令牌,才能進鎖妖塔地啊!”說著,他還給陳西指了指旁邊那道線,以及那四個‘擅者死’的大字,“看到沒,這里可是很危險的,咱們盟主限定人進,也是為了仙門弟子的安著想。”

 陳西心說我要是現在告訴你那四個字是我寫的,那條線也是我畫的,你還會不會如此嚇唬我?

 謝柏川垂眸瞟了一眼陳西,一下就看穿了的小心思。

 心里思忖,要是這麼直接給此人說出來,那誰嚇唬誰就不一定了。

 謝柏川手腕一翻,別塵出現。

 那人吃了一驚,就見謝柏川將別塵背在陳西肩頭,謝柏川說:“我和我的別塵足以護周全。”

 語畢,不由分說地帶著陳西進地。

 那人興許被謝柏川這個舉給驚呆了,一是連阻攔都忘記,便任由他們進了。

 等到兩人腳步聲都消失了,守門人這才回過神來——不是說天地熔爐打造出的神兵都跟擁有者心意相通嗎?!把自己的武掛在別人上,無異于自己一直擁抱著此人!

 乖乖,謝宮主跟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關系!

 謝柏川卻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想這麼做,便做了;

 陳西同樣覺得一切正常,畢竟早在十八年前,兩人還是搭檔的時候,他們都為了能更好的施展出神兵的威力,甚至還曾經換神兵來練習。

 他們倆一個敢給,一個敢接,只留下一個在原地凌的守門人。

 再次踏地,陳西心中也是有不慨——曾幾何時,也跟如今的謝柏川一樣,獵殺到妖,便將其關押在此,直到鎖妖塔漸漸侵蝕妖之皮,將其徹底殺死。

 那時的,進這片地,簡直就跟回家一樣,親切又悉。

 時過境遷,是人非,謝柏川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潔,而自個兒,已經了被鎖妖塔清氣侵蝕的對象。

 陳西心中慨,但臉上沒表現出來。反而加快了步伐——定要問出爹爹的真實死因。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陳西就在謝柏川的帶領下來到關押螭首的牢房

 ——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這可能不算牢房,更算是‘域’,或者是‘結界’。

 因為螭首喜水,那麼關押它,自然得讓它多點罪,這片結界里便是一無際的嶙峋巨石和九顆碩大的太

 一顆被斬斷了捻須的巨大螭龍頭顱在巨石上來回翻滾,可能是想找到一點涼氣,可那些石頭都被太燒的焦熱,趴在上面無異于煎

 “你們人族可真是狠心——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陳西掏出口裹了指骨的帕子,道:“比不得你們妖心狠手辣,活剝人皮,生啖人,讓人死后都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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