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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級學霸》 第22章 桃花源

史貴回家和老婆商量了半宿,決定將小舅子梁偉到店裏來幫忙。

和這個年代的大部分鄉鎮青年一樣,史貴的小舅子已待業好幾年了。

西堡鎮的國企雖然多,但它們大多是屬於市裏或縣裏管轄的,只是因為地理的原因,才將廠子建在了這裏,在全國失業率飆升的年月里,它們連本廠子弟都難以全部吸納,更別說是地方上的青年了。

像是西堡罐頭廠,就可能給楊銳留一個位置,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公開招聘的。

史貴的小飯館說好不好,說差不差,混一肚子的油水總是簡單的,他們給梁偉一說,後者就連忙同意了。

第二天,史貴將掌勺的工作給了老婆,把打雜送外賣的活計給了梁偉,自己騎著自行車去了修理鋪,給後裝了一個大大的竹筐,又刷了桐油和黑漆,就此有了「貨車」。

他估計著,楊銳既然要賣卷子,那平均每天怎麼都要五十套以上才有意思,要是順利的都賣掉的話,自己的兩賺一戶雙職工的錢還是有希的。

考慮到賣的越多賺的越多,史貴還是給予了充分的信心。畢竟,這樣一個靠發表文章就能賺2000多塊錢稿費的年輕人,不可能為了幾塊累死累活吧。

到了校外,史貴才發現自己想簡單了。

楊銳果然準備了超過50套的卷子,看那厚厚的一大堆,再看自己做的竹筐……

「裝不下怎麼辦?」史貴暈了。

「我讓人陪你一起去客運站,直接去縣城,到了以後,打一輛三車就行了。」楊銳從傳達室後面推了一輛自行車出來,後面也捆紮著滿滿的一堆卷子。

「這麼多!」史貴不用數也看得出來,這比他想像的五十套多太多了。

楊銳微微點頭,將其中的一套卷子了出來,遞給史貴道:「每套卷子裏面是12張試卷,配一張答案。每套卷子賣2錢,我也按照這個價格給你提。這裏一共是150套卷子,你要給我帶24塊回來,剩下的6塊錢,就是你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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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其實是把史貴當經銷商在理,賣的多還是,楊銳並不很關心。

史貴翻來覆去的看卷子。

每套卷子都裝在一個殼紙盒裏面,外觀好看不說,還寫著幾個字,相當有吸引力。

不過,白送一個殼紙盒,還是讓史貴覺得浪費,問道:「我看縣裏賣的卷子,直接一訂就行了……」

「要是什麼都一樣,咱們的油印卷子,能賣出兩嗎?」楊銳也是看過其他教輔材料才定價兩的。這個價位,比相對便宜的習題冊還要便宜幾分錢,和年文藝這種雜誌差不多。80年代的文青們既然消費得起幾錢的雜誌,消費得起一塊錢的,花兩錢買一套卷子,也不是太難。

另一方面,賣的太便宜也不行。周邊的消費能力是有限的,尤其是有錢玩題海戰的學生之又,較高的利潤比例是賺錢的基礎。此外,紙張和油墨雖然能夠買到,可要想搞低價傾銷,原料供應肯定是不夠的。

也就是說,賣房市場的80年代,天然是追求高利潤的時代。

史貴不知道一套卷子的本是多,但對自己能賺到6塊錢還是滿意的。他暗自思忖片刻,道:「我在縣裏有人,先到勝利中學試試看,要是能賣掉的話,我就回來再拿一批卷子,三天怎麼樣?」

「三天賣150套卷子?」楊銳無奈的看著他。

油印卷子的本其實很低,算上人工也不超過一半,也就是說,150分卷子能賺15元。

如果是每天賣掉這麼多,一個月就該有450元的利潤,用來買生顯微鏡都夠了。但如果三天才賣掉150張卷子,收就會降低到150元每月,只能買黑板什麼的講大課了。

這和楊銳的預期可是嚴重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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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逐漸增加出貨量呢。

史貴不明所以的看著楊銳。他覺得三天賣150套卷子不了,縣裏的新華書店一天才賣多教材啊。

這種理念上的差距最難通的,某些時候,做有用,說無用。

楊銳嘆了口氣,心想「還好我提前做了準備」。

他招招手,從門外的文青樹蔭下召喚了一隻男生過來,又對史貴道:「我建議你從縣一種賣起,有示範效應。這位王蒙同學是縣一中的,還是他們班裏的數學課代表,這一次,他本來是代表同學來抄題的,我說服他陪你一起過去銷售試卷,有他介紹,你最好直接和老師打道,150份卷子,應該一天就能賣掉。嗯,多出來的零頭,就送給他的同學了,以後也是這樣。」

史貴是開小飯館的,人世故都懂,恍然道:「我明白了,放心吧。王蒙同學,這次要多拜託你了,煙嗎?」

他掏出一盒寶城煙,練的搗出一支來。

王蒙是個瘦高個兒,有點拘謹的接了煙,點燃吸了一口,輕輕咳嗽了兩聲。

楊銳笑了笑,從兜里掏出兩盒大前門,分別遞給王蒙和史貴,才對後者道:「如果你一天之賣完了卷子,我建議你不要直接回來,先拍電報給鎮上,我會讓人送卷子過去,你留在那裏,悉一下況,也節省力。」

「我留縣裏?」

「嗯。」

「這個……」

楊銳知道他想說什麼,先道:「你自己找住,我每晚給你報銷1塊錢的差旅費。縣一中跑完,勝利中學,輝中學那邊都跑一跑,做做公關,縣裏的局面打開了,鄉里就不用專門跑了,是送貨就行。」

賣醫藥就公關醫生,賣教材就公關教師,早在楊銳讀研的時候,他的許多同學就轉作醫藥代表了,當時若非去做了補習老師,楊銳說不定也走了這條路,屬於沒吃過豬,但見過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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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貴聽到一塊錢嚇了一跳,暗想:一天一塊的差旅費,一個月不就30塊了?要是住大通鋪的話,可要省下一半多呢。

他擔心楊銳是試探自己,捉不定的說:「太費錢了。」

「走後門從來是本最低的銷售方式,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吧。」楊銳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好孩子王蒙的臉脹的通紅,低下頭當做聽不著。

全民走後門是過幾年才有的事,如今的中國人,還是有點節的,假清高更是不缺。

相比這一代人的節觀,楊銳的節下限先天較低,做了研究生以後,就刷的更低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的導師僅僅是個普通高校的副教授,自己都要經常給學校、葯企等機構陪笑臉,給導師打工的學生就更不用說了。

和國外的制不同,中國的醫藥企業基本上是沒有自己的研究機構的,掛著企業研究所牌子的通常只有工廠技科的水平,乾的也是技科的事。

的醫藥研究主要就是依託高校,所謂產學研一,就是企業付錢給大學搞研究,大學出了果給企業,順便賺錢給自己。

如果說國外高校的教授還有一點清高的資本的話,國高校的研究制早已金錢化了,楊銳跟著導師學了多本事很難說,國外各種壞公司的行為,倒是見識了不

跑跑關係之類的事兒,在楊銳眼裏是純純的小節。

史貴自己沒有一個的方案,只得按照楊銳的建議來。

他和王蒙兩個人合力將試卷抬到自行車後座上,一先一后的騎向客運站。

……

縣一中。

史貴站在學校後門牆外,一個勁的煙。

沒有過濾的烤煙,他到快燒手了,才狠吸一口,吐到地上,再用黑的老布鞋捻一捻,讓它陷到爛泥里去。

他不敢到正門口去賣考卷,那裏雖然人來人往的,附近卻有公安的崗亭。

如今的街面很不太平,滿街的青年就打架,一些早年畢業了卻沒有工作的青年,甚至連高中都沒有上的傢伙,最喜歡到一中門口來鬧事,縣局也是在出了幾次事以後,方才設的崗,早晚派個制服警看著學生上下學。

史貴不知道崗亭的警察管不管出版,但他寧願到後門守著,免得抓進派出所里丟人。

他也沒有像楊銳說的那樣,直接去找高考班的老師,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還是王蒙自告勇,拿了一套試題,說是去教室推介。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史貴都了半包煙了,才見王蒙帶著幾個同學出來。

史貴數了一下,加王蒙總共七個人。

等幾個人走近了,史貴更長了脖子看。

後面沒多的人了。

史貴失極了。

七套卷子才是一塊四錢的銷售額,分到他手裏才兩八,就是一包好煙的錢,還不夠住店和來回的路費呢。

「卷子在後面呢,你們自己拿吧。」史貴幻想著至有幾十人買卷子,因此整整背了五十套出來,剩下的也放在不遠的朋友,心想賣的多就去拿。

可總共七個人,實在讓他沒神。

王蒙先前收了楊銳的一包大前門,又有私下裏的許諾,積極的上前,解開史貴的包袱,了幾套給同學。

幾個人當場打開紙殼,拿出裏面的卷子,一份份的看了起來,且小聲的比較著紙張的好壞,字跡的清晰。

史貴有點不高興。不過,他總歸是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臉上丁點的表

王蒙蹲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數著卷子,不時的還會一本出來,給同學檢查。

就再史貴覺得自己忍耐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王蒙了起來:「史叔,怎麼才50套?」

「剩下的我放朋友那了,這東西死沉死沉的,過來的路也不好走。」史貴又彈出一煙,劃出火柴來點。

王蒙看看同學,站起道:「史叔,我和一起去取吧。」

「取來幹啥?」

「我們李(*這個都和諧*)老師說卷子出的好,讓我們都拿過去,先給他班裏的學生髮了,當試題做。您還得給銳哥說一聲,再拿100份過來。」王蒙說著一拍腦袋:「對了,萬一鄧*老師的班裏也要,那就還得200多份。」

史貴呆住了,直到火柴燒到他的手指,才「啊」的一聲:「你們買這麼多……為啥不自己抄呢?」

「12份卷子呢,抄下來多費時間,再說了,李*老師想隨堂考試,得弄的整齊一點。」一名戴著眼鏡男生頗有一中的傲氣。

「那就不能自己油印?」

「一次印12份卷子?不可能的。申請一次,學校最多給兩份卷子的紙,不可能給印這麼多的。」眼睛男生出看穿了的笑容,道:「學校捨不得花錢,再說了,一套卷子兩錢,省不下多。」

學校印卷子,可以找學生來幫忙,卻不能另行收取紙張油墨等材料費,在學生繳納的學雜費有限的況下,領導對此控制的很嚴格。

外購的試卷卻不一樣了,儘管同樣是油印的,但因為與學校沒有直接聯繫,就可以讓學生們自己出錢,和其他教輔材料並無二致。

這是花「自己」的錢和花別人的錢的本質區分。

史貴不明白學校里的事,心臟卻是砰砰砰的快跳了起來。

在他眼裏,這個被圍牆護起來的校區,就像是個圈養冤大頭的桃花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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