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直死之魔眼。

　這本該是人在死去的時刻, 直面死亡源才能得到的魔眼。

　然而當櫻井星的靈魂從.轉移到怪伴生中后，便于死亡和存活的界點。既沒有活在中，又沒有真的死去。

　在這微妙的界點上, 得到了【通世界】, 能夠看生的部乃至敵人的弱點, 這種視線已經讓的雙眼發生了改變，與尋常的普通人眼有了質上的不同。

　直面了【詛咒之王】的眼睛，在知25和影之眼的種種加持下，【通世界】最終形了新的視線。也就是看破事死亡因果的視線——直死之魔眼。

　將萬事萬的死亡事象看見，與源產生聯系，這本來不該是屬于普通人類的視覺。

　直面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如果不是高維世界的玩家, 而是普通人類得到了這種能力的話，開眼的那一刻大概會痛苦到發瘋, 并且基本無法關閉這種視覺。

　但既然是玩家的新技能, 當然是無痛無副作用版本！只要控制好使用次數不要燒壞腦子就好啦~

　不過要利用好這個技能，還需要進一步加強素質, 至要有能夠跟得上、砍得到敵人的速度和力量。

　櫻井星正思考著之后的練級方向, 突然察覺了一強烈的視線。

　側過頭，無慘一個人呆在遠離口的深，靜坐在箱子旁, 已經恢復了人的模樣。戴著食面的黑發男人看不清神，紅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看起來有點瘆人。

　對了, 這還有個藏炸彈在等著。雖然剛剛為了打boss解開了束縛，但新的束縛還是得訂一下的——用完就扔的玩家大人如是想。

　“……無慘。”坐起, 平靜道, “束縛, 重新訂立吧。這次的條件改不能傷害無辜之人，不能吃人。違反的結果和之前一樣。”

　皮蒼白的男人聽到的話，臉更加難看了，瞪著的眼神像是要把活吞似的。他像是到很大的刺激般急促地呼吸了兩下，臉上倏然出譏諷的笑意：“違反的結果？你和我都會一起死？還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嗎，螢姬？虛偽的家伙、束縛對你本不生效！會死的人，從始至終明明只有我——！”

　說到最后，他的緒已經到了極點，幾乎是失控地吼了出來。

　啊……被發現的話果然還是會生氣啊。

　“……星，要幫忙嗎？”

　菅原憂已經幽幽地看了過來，說話的口吻有些溫吞，一點也沒把鬼王的怒火放在心上的樣子，手卻按住了刀。

　無慘似乎已經緒上頭，本沒有顧忌咒師若有若無的迫，冷笑一聲：“你就只有這種威脅的手段嗎？真是低級的恐嚇，流浪鄉野的這幾年，把你養了野蠻人嗎，菅原？”

　“停。”櫻井星深深嘆了口氣，“憂，我來理就好。”

　“當然，星想做什麼都可以。”菅原憂笑了笑，平靜地站起，“那我去找一點柴火，不會走遠，星隨時都可以我。”

　說完，他就干脆地轉走出山，給兩人留下談話的空間。

　櫻井星也沒有要彈的意思，現在還沒完全恢復，沒什麼力氣。便干脆坐在原地，用樹枝撥了撥篝火。

　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他，只是安靜地注視著燃燒的火焰，像是在思索什麼，又好像只是在出神。篝火的紅將包裹，看起來很溫暖。

　不說話，無慘便重新陷了沉默。自從立下束縛后，他便常常保持這種沉默，觀察著、思索著，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坐在冷的深，遠遠看著被火照耀的螢姬，遠離一切和熱，像一只無法被溫暖的吸怪。

　山中重歸安靜，只聽得到樹木在火焰中燃燒裂時發出的噼啪聲響，莫名給人以安寧。

　“……束縛生效的前提，是雙方發自心同意這份誓言。”沒頭沒尾的，螢姬里蹦出了這麼一句，無慘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莫名揪了。“對建立束縛的雙方都是如此。”

　“如果我不是發自心同意和你立下的束縛的話……束縛是不會在你上生效的。”

　“哪怕它對我無法生效，但和你達約定的心，全部是真實的……尋找青彼岸花也好，保護還沒犯錯的你不被咒師殺死也好，阻止你傷害別人也好……在把你治好之前，我都要為此負責。”

　“所以……”

　“立下束縛吧，無慘。”

　“呼……”無慘張開，從嚨里發出忍耐的息。“只會說漂亮話的家伙……”

　。

　從那一夜之后就無窮無盡的。

　甘的滋味無時無刻不在回憶中浮現，哪怕在夢中都在不斷回味，又為這回味而作嘔不已。

　夢……麻倉葉王讓他陷的夢——是千年的命運，無法被打破的回。

　在夢中他拋棄了一切人作為鬼王而活，卻永遠找不到青彼岸花，最后落阿鼻地獄承永恒的痛苦。

　在無盡的業火中，麻倉葉王的影浮現，角含笑道：‘這便是鬼王的終焉……在夢里永遠地懺悔吧，你吃下的是圣人的——以軀代你下了地獄。’

　從此夢中便永遠是無盡的地獄景象，作為鬼王的‘無慘’一日承億萬次死生，在無盡的痛苦中失去所有的人、知識、自我，被痛苦融化。

　那是他，又不是他。

　是沒有螢姬的他，不是遇到螢姬的他……

　螢姬……螢姬……

　他需要螢姬。

　只有能夠終結他的痛苦……只有想讓他活下去……

　以軀代他下地獄的圣人……螢姬。

　無慘發出了一聲笑，被食面吸收了聲音，聽起來沉悶而怪異。

　“束縛……立。”

　……

　此后的旅行又恢復了平靜。

　櫻井星小心地適應著【直死之魔眼】的效果。對這個技能，的態度很謹慎——因為這是直面世界本源的力量，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毀滅的破壞。

　開啟魔眼后，眼中的世界就被黑的線條布滿了，扭曲而怪異。若此時不小心劃到死線，就會立即將事破壞——因此在練習魔眼時，不會讓任何人留在旁。

　除此之外，知達到25后，櫻井星就有了一種約約的應。風在耳旁私語、鳥雀為傳信、無意中掉落的樹枝為指引方向——直覺告訴，那就是青彼岸花的所在。

　……

　“姬君……”

　佐為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已經在平安時代度過兩年了。

　“佐為，現在是你上次蘇醒的四個月后哦。”櫻井星放下手里的刀——本來正在練習刀法，了一下汗，笑道。“你先和憂下一局，我去換一下服。”

　“要和我下棋嗎……佐為君請務必手下留。”菅原憂一臉苦笑，手上卻很快擺好了棋盤和棋子。

　“太好了~下棋~”佐為雀躍地跑到棋盤旁乖乖坐下，“讓我看看憂君進步了多！”

　“指只懂殺戮的咒師在這方面進步……天真。”無慘坐在一邊輕輕扇著蝙蝠扇，一臉冷嘲。

　自從前對弈后，藤原佐為的靈魂便常常沉睡，沉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漫長。葉王說，佐為很快就會陷百年的沉睡，直到未來的“緣”將他喚醒。

　因此每當佐為醒來，櫻井星都會暫停旅途，陪他一起下棋。

　與不同，菅原憂和無慘是可以看到藤原佐為的。因此佐為蘇醒的時候，都是憂代替佐為與櫻井星對弈。偶爾也會反過來。至于無慘——他是那個負責破壞氣氛的KY人。

　憂不擅長下棋，每次和佐為對弈他都如臨大敵，一臉凝重。這時候，無慘就會在一旁無地嘲笑菅原憂——他雖然打不過對方，逃跑方面還是很強的。

　空閑下來的時候，櫻井星會給葉王和五條知寫信。

　雖然在旅途中行蹤不定，但大佬總是有辦法和他們通訊。

　葉王給小貓宗用了蘊含靈的介，讓宗為了自己的靈。‘我希宗能保護我……就像姬君一樣。看到手環，就到姬君依然在守護我。’

　五條知還是常常抱怨平安京很無聊，‘麻煩的家伙到都是’，他是這麼說的——雖然櫻井星覺得他肯定沒把自己包括在。

　冬去春來，他們偶爾回一趟平安京，又匆匆出發。

　上次偶遇的敵人【兩面宿儺】已經在京有了可怕的傳言，在逃走后他似乎并沒有沉寂太久，又開始四流。隨心所、肆意妄為，殺死的是人還是咒靈，宿儺本無所謂，只是全憑心意在行。

　聽說，他還曾游到平安京城外，似乎在打聽螢姬的消息，其殺人食的模樣還將郊游的天皇嚇個半死。

　京已經派出了除五條知、麻倉葉王之外的所有咒師前去討伐兩面宿儺——櫻井星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剛剛摘下青彼岸花，正在給無慘煎藥。

　普通的咒師……真的能奈何那種程度的怪嗎？

　沒有五條知和麻倉葉王這樣的實力，他們只能去送死。

　然而這兩人此刻卻無能為力。

　平安京近來莫名多了許多咒靈，‘簡直像蟲子一樣不斷地涌出來’，五條知在信里這麼寫到。不眠不休鎮守天元結界半個月的他，似乎已經在極力抑自己，緒快瀕臨極限。

　同樣被留在京的麻倉葉王則一直沒有音訊。

　櫻井星只覺得某種悉的、一切都被控的覺再度浮現。

　將藥給菅原憂，正要立即傳信請天皇收回命，讓咒師們返回，就收到了葉王的短訊。

　‘姬君切勿’

　短訊僅僅寫了這幾個字，就戛然而止，令人不安。

　這時，房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疲倦而慌的男人幾乎是撲了進來，跪在地上沖巫哭喊道：“螢姬大人——求您救命——”

　……

　前往討伐兩面宿儺的全咒師，無一人歸來。

　如今被冠以詛咒之王稱號的男人，留下了所有咒師的命，只放走一個人為他傳信——“我要螢姬。”

　他可以放走所有人——只要螢姬來找他。

　這放肆的男人，似乎已經不耐煩到找人了，便做出這樣荒唐的事——用近千個人質，來威脅去找他。

　咒師是珍惜的人群，世界的安定靠他們的力量維持著……如果在這次討伐中咒師全滅，等待世界的，將是黑暗的數百年——咒傳承斷絕、脈斷絕，人間將淪陷于布滿咒靈的地獄。

　哪怕螢姬、五條知、麻倉葉王和菅原憂再怎麼強大……四個人怎麼可能救得了整個世界呢。

　……必須保下這群咒師。

　必須讓螢姬去找兩面宿儺……最好，可以殺死詛咒之王。

　——這便是京中的決定。

　菅原憂捧著藥碗的手頓住，看向了櫻井星。

　無慘猛地抬頭，心不斷下墜。

　青彼岸花世間有，是含著凈化詛咒之力的非凡之，絕不僅僅是一年盛開兩到三天、只在白天綻放這麼簡單……錯過這一朵，他們或許幾十年也不能遇到第二朵了。

　如果要為螢姬制造殺死宿儺的優勢，就需要鬼王的詛咒之……

　但這碗藥，絕對無法保持那樣長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