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珠看神仙一樣的看著沈約,如果可以套用一句流行語形容沈約,那肯定是——先生真乃神人也!
實在搞不明白,沈約為何能夠一猜就中。
「我倒真沒看出來,荀家聲會這麼有勇氣!」海明珠慨道。
金鑫哂笑道:「他不是有勇氣,而是在這些人中足夠無恥。」
海明珠再度糊塗,本來以為自己不笨,只是如今發現,自己可能被金鑫、沈約賣了,還會為二人數錢呢。
「為什麼這麼說?」
海明珠才問出口,眼皮子就跳了下,多明白了金鑫的意思,合約必須有安保公司的負責人按指印,而安心安保按指印的竟是那個看起來老實的宋經理。
「條約規定按手印的人必須出任務。」沈約瞭然道:「一般負責人都不好意思推卸責任,肯定猶豫是否自己來按手印。如果到夠無恥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可以想辦法規避這個危險,然後就不用猶豫了。」
「荀家聲搶著簽約,是無恥的想到可以再拿錢買別人出任務,自己卻不用擔當風險。」海明珠明白道:「他還是真夠無恥,怪不得金總你他狗總。可是……這樣沒道德的人,巨人實業會用嗎?」
「你才大學畢業嗎?」金鑫看了眼海明珠說道:「你不知道資本家的財富積累都是建立在腥基礎上嗎?」
海明珠有點委屈的說道:「我真的大學才畢業,不是和金總說過這事嗎?」
金鑫有點氣結。
海明珠瞄了高潔一眼,「你是說巨人實業也不是好鳥?」
金鑫沒有回答。
三人談論間,馮敬業、周德威也上去按了指印,正式簽訂了合同。這兩人看起來還有些臉皮,親自出馬。
「那家安保什麼名字?」沈約突然問。六家安保公司中,沈約知道五家,分別是自家金湯、安心、鐵泰、福全和德威。第六家安保也是由三人組,那三人看起來都很尋常,話不多,甚至可說除了自己人商議外,本沒有發問過,若不是沈約提起,海明珠幾乎沒有注意。
金鑫搖搖頭,「本市的安保公司我幾乎都知道,那家真沒見過。」他看那家有一人出頭要按指印,於是跟在那人後按了指印,順便看下那家的資料,回來后道:「做齊家安保,按指印的負責人簽名齊信,沒聽過,應該是新立的公司吧?」說話間,金鑫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下,皺眉道:「查到這家公司的註冊信息了,的確是本市的安保公司,不過沒立幾天。」
沈約「嗯」了聲,海明珠欽佩道:「金總,狗總無恥,但我覺得你是真正的男子漢。」
「你不用刻意提醒我的,我不會讓你出任務的。」金鑫不咸不淡道。目卻在最後合同的人上。
鐵泰安保是由老者鐵正出頭,鐵正才要按上手印,那個鐵娃突然竄了過來。別看鐵娃憨厚笨拙,但那一刻竄出來真和豹子一樣。
鐵娃倏然到了桌案前,高潔似被驚嚇,不由退後一步。鐵哇卻是在印泥上按了下,轉瞬就要向合同按去。
突然有隻手來,一把抓住了鐵娃的手腕!
鐵娃作雖快,那人卻也不慢,抓住鐵娃手腕的人卻是鐵正。鐵娃還要掙扎,鐵正已經喝道:「你不聽我的話,就滾回老家去,以後再也不要過來了!」
鐵娃一怔,掙扎的手垂了下來,鐵正飛快的在合約上按上指印,再工工整整的簽上自己的名字,雙手持著合同,緩緩遞給了高潔,如同尊重對方,也好像遞上自己莊嚴的承諾。
海明珠鼻樑突然有些酸楚,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那只是個不經意的細節,可這次不用沈約分析,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按指印的人一定要出任務,無疑最是兇險,鐵娃看起來憨憨,卻明白這點,主將危險攬在自己上,可鐵正顯然更關心鐵娃的安全,這才執意自己來按下指印。
高潔冰霜般的臉上終閃過,隨即泯滅了,乾淨利索的整理下合同,宣佈道:「好的,合同正式生效。諸位請回,明日早八點,仍在這裏集合,會分派各自的任務。」
眾人紛紛起,領了支票出了會議室,有的仍低聲議論。
沈約和金鑫、海明珠三人腳步不快,乘電梯下樓,出了電梯準備轉換電梯時,正看到前一波人員乘梯下樓,而荀家聲和宋經理正等候在電梯口。
金鑫走到荀家聲旁,嘲諷道:「狗總,你多半不好意思和鐵正他們一起坐電梯吧?」
「夠了。你有完沒完?!」荀家聲臉有點難堪,忍無可忍道。
「你做得,我說不得嗎?」金鑫譏笑道:「你不服,準備跟我打一架?」
荀家聲沒有回話,宋經理也是垂著頭,並沒有吭聲。
電梯聲響門開,金鑫舉步踏電梯,嘲笑道:「你肯定也不想和我坐一趟電梯的,那等下趟吧。」
荀家聲臉發青,在電梯門閉合前,突然做了個別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手扳開電梯門,進來道:「孫子才怕!」宋經理見狀也跟了進來,按了去一層大堂的電梯按鈕。
金鑫倒有點意外,仍不忘記反相譏道:「你是不怕,不過就是讓宋經理按了指印。」
荀家聲打了個哈哈,「金鑫啊,我說你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不知道真正的大公司的老總都是運籌帷幄的。再說宋經理是主按指印的,不是我他的,宋經理,你說是不是?」
宋經理「嗯」了聲,握拳頭的手有些發抖。
「你想抱打不平,來錯地方了,去梁山吧。」荀家聲得意道:「金總,真正好的領導,手下會甘心賣命的,看起來你卻不是什麼好領導。」
他的確夠無恥,幾句話就是反客為主,見金鑫竟不反擊,不由更是得意,還要開口,突然閉。
電梯間突然變得很靜。
靜的幾乎讓人聽得到心跳的聲音。
見金鑫、沈約和海明珠都是直直的著前上方,如同見到極為詭異的事般,荀家聲嘿然道:「你們想嚇我,手法也太了吧?」
雖是這麼說,荀家聲卻覺這三人不像是演戲,亦覺嗓子又干又啞,發出的聲音幾乎不是自己的。
電梯停了,電梯只有停了,眾人才會覺這麼靜。
電梯當然會停,不然也不電梯了,可是金鑫等人的表,絕不是電梯正常停下來該有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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