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大屋的門口,木朗扭頭看了眼院門的方向。只見陳娥抱著兒子**,正坐在院子裏喂飯。**不吃,陳娥便一個一個寶貝的哄著。
木朗的小臉慢慢垮下來,握著木香的手,下意識的攥了。
木香憐的攬過他的肩,「你有大姐跟二姐疼你,不比**差,等明年掙了錢,大姐送你去讀書,以後木朗可要好好讀書,長大了考功名,木朗有出息了,大姐就能跟著你福,知道嗎?」
木朗懵懂的點頭,「嗯,我以後一定用功讀書,我要考個比進士還大的!」
木香愣了下,隨之而來,便是,木朗雖然平日裏不怎麼說話,可他心裏明白。他也一定是知道了趙修文的事,所以才想要考個比進士還大的。
「咱們不跟別人比,咱們只要自己過的好,那就夠了,」木香輕聲教導他。人的一生很短,沒必要為了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太,不值當。寧願木朗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也不想他活的太累。
兩人邊說邊走,路邊有幾個小娃湊在一塊玩耍,看著木朗經過,都捂著笑。
其中有個稍大些的小娃,梳著一撮小辮子,配上禿禿的大腦袋,怎麼看怎麼稽。在木朗他們邊走過時,他故意跑上去扯了下木朗的袖,扯了一下趕就跑回小娃堆里。木朗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卻引來那群人小娃的鬨笑。
還有人嘀咕著,「笨豬!」「傻蛋!」「看他傻的!」
木香抱著東西,走的快,也沒聽見他們的鬧騰。木朗轉頭看看一無所知的姐姐,他選擇了沉默,慢慢轉回視線,跟著姐姐,往王喜家走去了。
王喜正蹲在家門口,修補弓箭,地上還散落著幾個鐵勾,看樣子他已經準備去上山了。
木朗喚了他一聲,王喜抬頭見著來的人是木香,黝黑的一張臉寫滿了笑容。
木香笑著走到他跟前,說道:「王喜哥,我昨兒掙了幾個小錢,買了些豬油,想著給阿婆也送些過來。」
王喜也看見抱著大盤子了,忙推辭道:「呃,不用了,我家還有豬油呢,你掙些也不容易,豬油還是留著給木朗他們燒菜吃吧!」
木香道:「我家裏還有,這些豬油可不是白給你的,我家那院牆你是瞧過的,破那樣,又不防賊,又不安全,我想請你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把院牆修補一下,還有我家的地,也得犁,這些都是要的活。」
王喜聽提的是正事,便讓進去說。木朗蹲在地上玩著弓箭,看他喜歡玩的,木香就沒他進去,只讓他別跑,自己一會兒就出來。
王阿婆見到木香又來了,高興壞了,又讓王喜去端凳子,又讓他進屋拿花生,把王喜支的團團轉。
木香哪能看不出王阿婆的心思,可對王喜真的沒啥覺,眼下,自己是真的找不到人幫忙,否則也不想老是麻煩王喜。
王阿婆借口把豬油拿去廚房,便走開了,好讓王喜跟木香單獨說會話。
王喜幹活是把好手,家裏修修補補的重活,也是他一手包辦,所以對於修院牆,只是時間的問題,技上,真沒啥要為難的,所以他一口答應下來,說道:「最近幾天,天氣悶熱,山上獵不多,得等到涼快些了,才好打獵,我看這樣吧,回頭我把長栓找來,下午就去挖泥,制土坯子,這樣的熱天,曬兩天就能用了,乘著曬土坯的時候,我跟長栓就把你家地犁了,正好,一點功夫都沒耽誤。」
長栓是住在村子南邊一戶人家的大兒子,木香跟他不是很,倒是妹妹大梅,前幾年在一起玩過,後來因為木香姐弟三人,被李大山趕了出來,忙於生計,便沒空再去找玩。大梅子家裏也窮,娘死的早,家裏只有哥哥,還有個多病的老爹,三個人也是相依為命。
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生病是最可怕的事,不能幹活不說,藥費也貴的嚇死人,拖著拖著,就把一個家拖的揭不開鍋了。
對於修房子這種事,木香自然不懂,但是幹活拿錢這個道理懂,「王喜哥,這工錢的事,你看著辦吧,該給多,只管說。」
王喜聽提錢,笑容拉了下來,正道:「修院牆的土坯不花錢,我家的牛閑著也是閑著,大不了等犁完了地,多喂些草料就是,至於工錢,你要是再提,可就見外了,本來就是小事,這幾天長栓也是在家閑著,等過些天,他去鎮上幹活了,就是想找人,也找不著了,你呀,啥也不用擔心,到時弄些飯,就了。」
「這怎麼行,你們幫我家幹活,那是出了力的,哪能不要工錢呢,」木香也是真心實意想付他們工錢。王喜因為家裏有個癱瘓在床的老爹,王阿婆子骨又不朗,所以不能跟長栓一樣,到鎮上找活干。家裏本來就不富裕,哪好意思總是占他們的便宜。
王阿婆這時從廚房走出來,笑瞇瞇著道:「木香啊,你都送這麼些的豬油來了,還提啥錢,你們幾個小娃也不容易,要說別的事,俺們也幫不了啥忙,可這出力氣的活,你王喜哥還是幹得的,別說修院牆,就是那蓋房子,我家喜子也是一把好手,咱這村裏,就沒幾個人能比得了!」
木香激的笑了笑,王阿婆這是變著法的誇自己兒子呢!除了點頭說是,也沒別的話好說,見著王喜堅決不肯談工錢,也不好再提,大不了日後得了好東西,再送來給王阿婆。在鄉下過日子,有很多東西比錢管用,比如糧食,比如食鹽,可都比銀子來的重要。當然了,沒錢也是萬萬不能的。
又坐了會,木香便站起要走了。王阿婆聽說木朗在外面玩,就讓木香抓了些花生,帶去給木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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