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約在竹山鎮上,離南城不算太遠。
再往下到竹溪村那里路不算太好走,原本竹笙問他們要不要去地里看看,被嫌棄路遠難走浪費時間的鄭經年一口拒絕了。
竹笙現在就兩個員工,一個還是不好帶出門的鬼,于是帶著石厚一起去的,還帶上了小半袋米,一些靈蔬,一只被捆綁了的小。
出門前抓的時候簡直是一片混,各個小都張大年喂養得質實,部發達,整天都在噠噠噠跑,靠得近了一不小心就會掄起翅膀給來一下。好在竹笙有靈力傍,張大年是老鬼,石厚最普通卻看著最強壯,這些都是小問題,很快抓到了一只。
他們約在鎮子上的一家餐廳里,鄭氏集團的餐飲業有高端線自然也有低端線,鎮子上就有他們的品牌。到時候可以直接用廚房把食材烹飪一下,嘗嘗味道。
竹笙他們到的時候,鄭經年已經到了一小會兒了。
進門先道了個歉,“不好意思鄭經理,我們這邊路不大好走,耽擱了一下。”
“原來你們也知道自己來得晚!”鄭經理沒有開口,但是他旁邊帶的自然有員工,揣著鄭經理的想法,先行開口了。
鄭經年皺了皺眉,卻也沒阻止。對方遲到是真的,食材到底有多好也不好說,不過是給個下馬威罷了。
竹笙眼珠子在幾人臉上一轉,同樣瞧出來他們意思了。
這是還不相信。
沒事兒,一會兒恐怕就相信了。
“石厚,把東西拿上來吧。”
空的桌子上立刻放上來幾把蔬菜,一份大米,還有一只小公在旁邊生龍活虎地蹦跶。
鄭經年瞧他們連個容都沒有,還真就除了大米帶來了蔬菜水果,弄得滿室,后面一貫會揣心意的下屬都忍不住出聲呵斥了,“你們還真當我們是做慈善的不?”
啥都拿來,以為他們都會買?笑話!
竹笙點了點食材,旁邊的石厚就開始默誦:
“這是芹菜,有助于降脂,增強免疫力,緩解肝火過旺、皮糙、失眠……”
鄭經年的臉已經沉下來了。
這不是明晃晃地諷刺他嗎?為了找到好食材,他已經失眠好幾天了,肝火旺,皮糙,眼眶下就掛著兩個黑眼圈。
他們真以為這些菜有這功效?
“那我就看看這芹菜到底有沒有用。”他呵呵一聲,低頭看去,視線一接,就轉不開了!
靈。
就這種覺。無論是那菠菜,還是芹菜,乍一看過去都有種水靈靈的覺,加上形狀優,好似是這樣擺放著就了藝品!
鄭經年忍不住走上前兩步,拿起來一把細看,葉片完好,嗅之清香。再扯下來一片放在里細細品嘗……
天哪!
鄭經年微微睜大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味道!
他是在高端餐飲線那邊做過的。和現在食節廚師要的食材還有個預算上限不同,那邊本沒有。只要買到好的食材,搶都來不及,可是哪里有那麼多好的?
他有幸跟著主管在世界各地采購時,品嘗過一些。
好比這芹菜,雖說是冬天溫室也能長,可最好吃的還是春末夏初上市的西芹,國是浙省那邊的味道最好,口脆,芳香撲鼻。泉省和寧省產的也不錯,但到底差了一兩分,只是在或者是質地上略勝半分。
甫一瞧見這西芹,鄭經年都想走人了。大冬天的你拿出來這種顯然是溫室養的,還是接著他們想看看超乎尋常大米的時機,不就是蹬鼻子上眼嗎!
但是吃到里,那芳香炸開,幾乎沒有多余思考的空間,香味并不算太重,也絕不熏人,只是清香好聞的程度,但是就是讓人覺得,恰到好,就應該有這個濃淡,再多一分一分都不行!
他趕快又扯了一段下面的芹菜桿,很脆,從手上來說就脆極了,本沒有過多的纖維。放進里一咀嚼,齒留香。
饒是他只知道看品質,不大會做飯,被那些廚師們提要求提久了,瞬間就能想到好幾盤適合的菜肴,什麼西芹蝦仁,西芹百合……
他口中口水漸漸分泌,肚子好像一下子就了,一改之前顛簸過來毫無食的況。
只聽見房間咔嚓咔嚓幾聲,等到手指,鄭經年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這一生吃完了!
他之前可是品嘗最優質食材時也沒有吃完!
鄭經年陷沉默,轉瞧了一眼后的下屬。
很好,他們也吃完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丟人。
“你這芹菜,不錯。”
他竭力裝作見過世面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后面那些下屬頓時出欽佩之:他們如此失態,老大竟然還能這樣平靜!
接著,鄭經年又看向下一把菠菜。
石厚接著背誦道:“這是菠菜,有通便導腸,防治痔瘡的功效……”
菠菜和芹菜其實都是國外原產的,被引進國。菠菜本又分為圓葉菠菜、尖葉菠菜、大葉菠菜、有刺菠菜。這里的應當是圓葉菠菜這個品種,同樣是水靈靈的外表,還有著寬大圓潤的葉片。
他迫不及待地揪下來一片放進里,這種圓葉菠菜葉偏厚,卻極其爽,咀嚼兩下,那本的清甜就逸散出來,填滿口腔……
他沒忍住,又揪了一片。
這菠菜口實在是太好了,讓他吃得都要停不下來了!
再次啃到手指,鄭經年指尖了,瞧瞧把手藏在了后。
“……這菠菜,也不錯。”
竹笙悄然把手掌搭在邊,免得自己笑得太明顯太不給客戶面子。
“您繼續。”做了個請的手勢。
鄭經年就帶著他那兩個下屬從前到后一趟吃下去。本來只是為了嘗一口食材原本的滋味,畢竟不菜還是烹飪后更好吃,但是他們一旦開始就覺得這個味道實在太好了,一點也忍不住。
吃到最后,因為是圓桌,已經算是走了一圈回來了。
鄭經年第一沒敢太明目張膽,只是一樣吃了一兩片,一兩。轉一圈回來,他忍不住還想嘗嘗味道,干脆假裝沒有注意到,手向那芹菜探過去,仿佛準備再品嘗一下。
“稍等,鄭經理!”竹笙這回喊住了,“您別吃生的啊。這菜還得烹飪了嘗嘗才知道味道不是?還有米飯,您過來可不就是為這大米的嗎?”
鄭經年好險才克制住自己的手,點點頭沒敢說話怕口水流出來,他按下旁邊的一個按鈴,很快就有服務人員進來,把這些菜拿進廚房讓廚師烹飪。
但是鄭經年還是不放心,他們要是不懂這食材,給浪費了怎麼辦?
萬一和他一樣,一出鍋味道太好,忍不住都吃完了怎麼辦?
這絕非無稽之談。
“我去廚房看看。”
他起,拍了拍上不存在的灰塵,轉出去了。
老大一走,后面幾個員工怎麼忍得住?都跟著也走了。
他們走后,竹笙忍不住捶桌無聲笑了半天,對石厚說道,“看,他們原本還嫌棄品質不好,現在都什麼樣了。”
說好要看的大米都沒細看!
過了半個小時,鄭經年回來了,他親自端著菜,衫還有些凌,臉上卻滿是自豪。
剛剛在廚房,那些廚師果然沒忍住,多虧了他眼疾手快,把菜先搶出來了!
“鄭經理,我的菜品質都不錯吧?”
“都好都好……”他敷衍地回答著,等菜一上桌,立刻出筷子。
啪!
眾人開起來。
鮮甜的西芹蝦仁、甘甜的清炒菠菜、味道濃郁的小燉蘑菇……
三葷四素,再配上那上好的靈米飯,吃得一行人肚子滾圓,攤在座位上試圖回味,十分憾自己的胃怎麼就這麼小,才吃下多啊!
等飯后,即使竹笙不提,鄭經理都忍不住提出了,“不知道你們這菜還有多?我們都要了。”
“鄭經理是爽快人,那我也不瞞你了,以這菜的味道,我賣一千一顆不過分吧。”
“一千?!”后面幾個下屬霎時一驚。
他們做好了這是農家菜的準備,十幾塊一斤了不起了,怎麼還能賣到一千!
鄭經理眼皮抬都沒抬,只是對后這些咋咋呼呼的下屬有些不滿意。真是沒見過世面,不知道好的食材能賣到多貴嗎?
那米都能賣到一百二一斤,這菜再貴一點有什麼稀奇的?
這些菜水分足,一顆估計就有一斤了。
但一千,相對于食節要求的食材……
鄭經理冷靜了下來,“我們回去考慮一下,預算有限,我也不能完全做主。”
“當然,我十分理解。”竹笙并不意外,示意石厚把竹筐里最后一樣東西拿出來,“這份您可以帶回去,希能盡快考慮好。”
鄭經理接下了。
.
當天回去,鄭經理還在猶豫。
那些菜也好、飯也好,還有那小,味道都出乎他意料,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今天出差去看的食材品質不行?”有同事問道。
鄭經理搖了搖頭,“很好。”
或者說,問題就是太好了!
這個食節上那麼多攤位,每家都用這食材,怎麼用得起?
要是用不起,吃過這種,食客還樂意吃其他攤位的嗎?
要是他們吃了喜歡上,以后進商場了又吃不到,豈不是砸了自家餐飲的牌子!
那新開的商業里面,可就有他們的餐廳,五樓是高端餐飲線上的玉華餐廳,地下一樓是中低端餐飲線的百味軒,主打家常菜套餐。
但是好不容易見到這樣的食材,要讓鄭經年放棄,他也舍不得!
鄭經理沒有坐在那里干想,他拿起食材又去廚師那邊轉了一圈,看看他們意見。
并不意外,每個人都說,“嚯,這食材好,得買!”
“鄭經理要是買了,可得優先給我供應上啊!”
“鄭經理,還有沒,你就拿這麼點兒來也不夠分啊?”
……
當天晚上,鄭經理憂心忡忡地躺在床上。
毫不意外,他被焦慮地又睡不著了。
這食材,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買了給誰用?
超出預算的錢誰出?
他向床頭的藥,考慮著要不要吃一點。但奇怪的是,他好似只是轉過這幾個念頭,再一睜眼,天都亮了!
要不是是窗戶沒關嚴,風吹進來把他的遮窗簾吹開,他都沒發現。
鄭經年爬起床,驚訝地走進衛生間,發現自己臉上的黑眼圈也沒了。
“咕嚕……”
肚子一響,嘶,有點疼,他趕快又做到馬桶上,解決了人到中年久坐之后都容易出現的問題——便。
解決了生理問題,他奔向廚房,趕快給自己下了碗面。
他可真是死了。
吃過早飯再去上班,辦公室里的同事和他打招呼,都稀奇地問道,“鄭經理?你這是遇到什麼喜事兒了?今天氣特別好!”
“這神樣子,乍一看還以為是我們部門新來的實習生呢!”
“可不是嗎,不過我猜是人逢喜事神爽,昨天出差一定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吧?到時要是升職可得請大家吃一頓啊!”
“我猜也是,昨天和鄭經理一起出差那幾個也是這樣呢!”
鄭經理了自己的臉,進辦公室后又看了看自己的下屬。
果然,大家臉上的黑眼圈、皮糙、暗沉都有明顯好轉。
還有不知道況的同事在哪里問,“你皮怎麼一下子好了這麼多?最近用什麼護品保養了?”
“我哪里有那功夫!”
“你一個大男人還至于和我說謊嗎?”
怎麼都不被相信的下屬哭無淚,“我真的就只是昨天出差吃了一頓好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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