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拿著這紙條看了又看,哀哀地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人生如此艱難,所以何必互相傷害?
何必呢,嗯?
他的目落到面前的點心盒上,抑住蠢蠢的緒,拿起一旁的盒子將它蓋上。心裡想著「在保質期過去之前,慢慢吃吧」,可還是沒忍住又再次打開「」了塊點心出來。
一旁站著的軍裝男子見他這樣,微了下眉頭,問道:「這麼喜歡的話,把帶上飛船不就行了?」
「那就算了吧。」老闆擺了擺手。
如果說從前他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那麼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可惜臨時有事,倉促之間回來,沒能好好道別。不過……想必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或者說,一本正經的告別方式反倒不適合他們。
現在這樣也很好。
「為什麼?」軍裝男子繼續說道,「雖說你從前一直覺得人孩子是麻煩,但看最近的表現,不是喜歡養孩子的麼。」
老闆后靠到椅背上,翹起二郎,「唔」了一聲:「如果孩子都像那樣,我倒是不介意養一養。」省心,自立,做飯手藝也不錯,就是稍微倔強了點脾氣壞了點暴力了點,不過話又說回來,孩子還是兇一點好,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欺負。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軍裝男子看了眼手上的腕錶,「在飛船正式離開前,還有時間把帶來。」
「都說了不用了。」老闆再次擺手。
看到他如此堅持,軍裝男子自覺理解了什麼,會意地說道:「你是覺得會不習慣?」
「啊?」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一個源於龍國的典故給我聽。」
「啊,」聽對方這麼一提,老闆也想了起來,「那個故事啊……」那是一個有關於一種做「大鵬」的生的故事,據說它大的不可思議,總是飛翔在九萬里的高空。學鳩嘲笑它,我一下子飛起來,到樹木就停下,偶爾飛不到,就停留在地面上,你飛那麼高做什麼?多傻啊。
那時他剛見眼前這人,咳,混得比較差,背地裡罵他的人也不。
第一次見面時,這傢伙問他:「那些人那麼說你,你不介意?」
他回答說:「鵬鳥可不會因為學鳩的幾句笑言,就特地降落到地面上。」
差距太遠了,以至於不需要回擊。
他自以為回答地極高深極有藝氣息,誰知道這個傢伙文學課績差得要命,愣了片刻后反而問他「什麼意思?」,他在無語之餘,不得不跟這傢伙解釋了十來分鐘。最後這傢伙還是沒聽懂……不過倒是很大方地請他吃了頓飯。
此刻他這位認識許久的小夥伴故事重提,無非是在問——那丫頭難道是只學鳩?
鵬不會為了學鳩而降落,更別提停留。
而學鳩也無法習慣九萬里的高空。
它們命中注定是兩種生,有著屬於自己的生活圈,這是殘酷卻又難以改變的現實。
老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位老友說得十分有道理,然而……
「那丫頭到底是大鵬還是學鳩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我是不知道,但是呢,我敢保證,不管把丟到什麼樣的環境中,都會掙扎著活下去,而且會越活越好。」他對,就是有著這樣的信心,沒有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很有天賦?那樣的話,這裡的環境可比外面要好得多。」對於天才來說,還有什麼比在戰場上歷練更快的長方式呢?
「天賦?」老闆了下,呵呵一笑,「何止是有天賦。」而是太有天賦,如果能順利地長下去,也許會耀眼到不可想象的地步。當然,前途是不會半途夭折,像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過。嘖,這傢伙越說,越讓他擔心了。但是,「正因如此,我不能把帶回來。」
因為……
「聽說過烈風鷹嗎?」
軍裝男子認真地看了眼自己的友人,點頭:「當然,那是飛得最高的鳥類。」
「當雛鷹的時候,年烈風鷹會將它推下懸崖,直到它能夠自己飛翔。」
「所以你現在就是一隻年鷹?」
「也許吧。」不是他誇口,只要他願意,他可以給提供優渥的一切,並且讓按照他所想的那樣,長為優秀的人才,但,那又有什麼用?
放在固定模里做出的蛋糕會很好看,但如果做出的是人,那可真是糟了。
而且,他覺得,就算自己提出這件事,恐怕也不會答應。
想到這裡,老闆慢吞吞地轉起了椅子,一邊轉,一邊悠悠然地說:「我就在這裡等著。」等著飛到和他一樣高的位置。
到那時,無論是說「好久不見」,是給個溫暖的抱抱(雖然幾率幾乎為零),還是衝上來給他一個過肩摔,一定都很有趣。
所以……
——丫頭,可別讓我失啊。
軍裝男子再次認真地看了眼朋友,搖了搖頭:「我收回之前的話。」
「什麼?」
「你這不是在養孩子。」
老闆哈哈一笑:「那是在養什麼?」
「自己想。」軍裝男子說到這裡,神一斂,「那群蟲子最近鬧出的靜是越來越大了,諾特,你的休假已經正式宣布結束。而關於三個月招待滿100名客人的賭約,輸的人是你,接下來的日子裡,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幹活吧,別總想著懶。」
「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嗎?」老闆雙手抱臂,「我是臨時被召回來的,距離三個月的賭期還差三天。」
「有區別嗎?你這段時間總共只招待了四十六人。」
「說不定最後三天會生意棚呢?」
軍裝男子撇了下:「你覺得有可能嗎?」
「那可難說,要知道,世間事總是充滿意外。」老闆很是無恥地狡辯說,「比如說,你本來只是想找個地方上廁所,卻遇到了我。」
「再比如說,你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朋友。」
老闆:「……」
「抱歉,弄錯了,這不是意外。」
老闆:「……」三個月不見,這濃眉大眼的傢伙打臉功力見長啊。
而此時的凌曉,並不知道這兩名年齡加起來直接超了六十的男子之間,進行了一番有關於的對話。或者說,也沒心管,因為正愉快地在會所中「玩耍」。
既然老闆送了積分卡,不用那簡直就是浪費對吧。
而且「深紅」會所之前在查詢相關信息的時候就看到過有關於它的描述,各方面對它的評價都很高,就是價格略貴,所以只才「含恨放棄」。眼下既然有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不得不說,會所中的專門鍛煉場所真心是想人所想,細緻異常。有專門鍛煉力量的地方,也有專門鍛煉速度的地方,還有鍛煉反應能力、武技效果等的……
比如說,眼下正在鍛煉步法。
相比于格鬥技,步法的鍛煉一直覺得有些糾結,因為目前租住的房子實在是太小了,完全施展不開。但專門的鍛煉場所就不一樣了——
在有若干環境可供選擇的前提下,凌曉選擇了「」模式,顧名思義,會有不「箭」從各個方面朝來,而必須依靠步法靈活地對其進行閃躲,一旦被中固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會被機記錄下來,直接影響到最終評價。
同樣,這個模式也有著等級設置。
最初等級的箭比起最終等級要了不,且出時都會伴隨著聲音;而到達最終等級,不僅箭多到幾乎能遮蔽視線,而且無聲無息,人於無形之中。
事實上,這個場地並非是鍛煉步法,而是鍛煉反應速度的。除了「」模式外,還有「激流」「登山」等各種模式。但是,因為凌曉在修鍊方面與其他人不太相同,所以用起來也是非常合適的。
機已然開啟,模式也已然選好,等級姑且調為最初級。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凌曉沒有急著開始,而是站在原地,認真地調整了下|狀態,才開口說道——
「開始。」
在同樣可以用聲音控制的機在接收到這一信息的這一秒,若干箭矢同時從屋子的各個角落出!
目標,正是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凌曉。
前一批箭矢還在飛行過程中,后一批箭矢已然型。
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也開始了起來。
對於凌曉來說,所想練習的不僅僅是躲避而已,而是如何在躲避的過程中,讓步法真正為本能。早已意識到,無論是格鬥技還是步法,雖然被冠以「初級」的前綴,但其實已經相當厲害。它們的特就是確計算每一分力,以最簡單的方式獲得最大的收益,短期戰鬥不用說,在長時間戰鬥中,這無疑是相當佔便宜的。
但說到這裡,問題就來了。
並不是毫無武學底子!
在穿越之前練過武,而且練過相當多年。
武學底子固然給了優秀的戰鬥直覺,但同時也給帶來了一些麻煩——一些固定的作已經為的條件反,不容易改。
一個小時后。
凌曉毫無形象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著氣,上的服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打。
休息了片刻后,也懶得走路,直接在地上打了個幾個滾,滾到房間一側的「儲區」,從包中拿出一瓶能補充劑,仰脖喝了下去。
消耗固然很大,但收穫也很大。
如若不是這個依舊不適合長時間地不停鍛煉,凌曉真想乾脆住在這裡算了。沒錯,這裡與其說是會所,不如說是天堂。
人間天堂!
接下來的幾天,剛剛「失業」的凌曉沒急著尋找下一份工作,而是幾乎都混跡於會所之中。畢竟對於來說,這裡能玩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怎麼著也要先把這勁頭給消了,否則沒心做其他事。
不過,會所中像這樣天天來的人並不在數,所以倒也不是非常引人注意。
而在這期間,藍也離開了這座城市。這個格上很有些彆扭的傢伙,臨走前只發了一條文字通訊,簡單地寫了自己離開的事。
一眨眼間,人就全散了。
這一天離開會所時,肚子實在是得厲害,也就沒有像以往那樣把飯菜打包回去吃,而是直接坐在了餐館中。坐下點了菜后,站起去了洗手間,隨攜帶的背包依舊背在背上,反正也不礙事。而進|洗手間的隔間后,凌曉才想起一件事——每個月的親戚似乎要來了。
這個雖說才十四歲,但這玩意肯定是早有了。
好在原主雖看來弱,卻沒有什麼痛經之類的病。
從前可是聽說過,這玩意痛起來真的是能要人命的,所以完全沒想過要嘗試。
凌曉雙手托著下,有些煩惱地嘆了口氣,也就是說這幾天不能繼續去會所玩了?所以說人什麼的還真是麻煩。
幾分鐘后,走出隔間,走到洗手池邊。
就在凌曉剛把手到應水龍頭下時,一個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廁所,大概是因為太過匆忙而洗手間的地板又剛洗過,這人才一進來就「刺啦」一聲倒在了地上。
作間,頭上的帽子和墨鏡一起掉了下來,出了一頭灰發和一張緻的臉孔。
凌曉驚訝地發現,這居然還是個人——沒錯,正是那天曾在頂樓餐廳中過面的灰發年。問題在於,他怎麼會在這裡?雖說他今天穿著休閑裝,看起來雌雄難辨,但可很清楚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男,有著基本的男特徵。
走錯廁所了?
還是說?
在認出對方的同時,他顯然也認出了,愣了下后,他張口說了句:「你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相較於臉孔,他的聲音倒是標準的年音,聽起來很是溫和悅耳。
說完,他爬起,直接跑進了一個空隔間中,並且地把門反鎖上。
凌曉微皺起眉,約有種「麻煩上」的預。
就著已經流出的水隨便洗了兩下手,就轉過準備離開。
可就在此時,幾名材健碩的男子沖了進來。他們進來的姿態是那樣坦然,以至於凌曉在某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進錯了廁所。然而,還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
但比較麻煩的是,不想惹麻煩,麻煩卻已經上。
進來的男子一共三名,兩名攔在門口,直接堵住了出去的路,而剩餘的一名則直接踹開了年藏的隔間的門,出手一把就將藏於其中的他給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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