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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甄寶瓊在院子里左等右等,也不見妹妹回來,倒是有些著急了。
甄寶璋施施然出來,瞧見甄寶瓊,曉得是在等甄寶璐,便道:「六妹妹怎麼還沒回來?可要我陪四妹妹一道出去尋尋?」皆是同一屋檐下的堂姐妹,甄寶璋哪裡不了解甄寶璐的子,便是這段日子勤又如何?骨子裡還不是一個玩鬧的小丫頭。
甄寶瓊道:「謝謝三姐姐。阿璐素來乖巧,馬上就會回來的。」
甄寶璋笑笑說好:「那四妹妹便在這裡等吧,我進去陪陪老祖宗。」
甄寶瓊淡淡「嗯」一聲,見甄寶璋進了老太太的廂房,秀的臉頰才出了擔憂之。
這時見甄寶璐的丫鬟香寒進來了,甄寶瓊本是一喜,卻見只有香寒一人,忙上前道:「阿璐呢?」
香寒見四姑娘這般著急,曉得是擔心姑娘,這才微笑說道:「四姑娘放心,這會兒六姑娘正同薛大公子在橘園裡摘橘子呢。奴婢是過來取方才薛大公子的水囊的。」
甄寶瓊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不能由著妹妹的子在外面玩,便道:「我隨你一道過去吧。」
香寒曉得這四姑娘瞧著,子溫順,可管起六姑娘來,頗有長姐風範。好在六姑娘也聽這位姐姐的話。香寒拿了水囊領著甄寶瓊去了橘園,進了園子,這腳下的路不好走,便提醒道:「四姑娘走慢些。」
甄寶瓊旁自有一道跟來的丫鬟碧竹扶著。
行了一段路,便聽到有人在。
「甄四姑娘。」
是個男子的聲音。
甄寶瓊怔了怔,尋聲轉過頭去,便見左側小徑出走出來一個青袍年。
年生得五俊雅,氣質如玉,模樣很是親和。
甄寶瓊眼睛一亮,啟道:「宋二公子。」雖然有些意外,可能遇見這位宋二公子,甄寶瓊還是有些開心的,當即忍不住問道,「宋二公子可瞧見我妹妹和薛表哥了?」
宋執是和薛讓一道來的,而妹妹和薛表哥在一塊兒,那宋執自然曉得妹妹在哪裡。
果真,見宋執微微頷首,道:「知道。我帶甄四姑娘過去吧。」他素來是個親和心善的,加之這位甄四姑娘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再如何的穩重,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同他府上的三妹差不多大。
甄寶瓊很是激,忙道:「那麻煩宋二公子了。」
宋執笑笑說不客氣,見小小年紀便如此的端莊穩重,又想起方才那玉雪可的小姑娘滿口都是誇讚姐姐的話,想來是名副其實的。
甄寶瓊隨宋執一道朝著橘園深走去。抬頭了面前年的影。想著妹妹說的話,倒是忍不住笑了笑。怪不得妹妹這般脾氣的人,才同這位宋二公子見了一面,便對他很有好。這位宋二公子的確是個文質彬彬又熱心腸的。
許是因為想的出神,倒是沒注意到腳下的小石子,甄寶瓊左腳一扭,差點便摔倒了,好在碧竹反應快,一把將甄寶瓊給扶住了。
雖然沒摔倒,可這腳踝還是扭了一下,甄寶瓊略蹙著眉頭,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執忙上前道:「甄四姑娘?」
甄寶瓊素來是個臉皮薄的,何時在外男面前出過這等洋相,便低低垂著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正摘完橘子過來的甄寶璐,才看到了自家姐姐,登時如燕歸巢般跑了過來,道:「姐姐。」走近時便見碧竹扶著自家姐姐的手臂,這才注意到甄寶瓊的腳,道:「姐姐,你扭到腳了?」
尋著妹妹了,甄寶瓊才點點頭道:「嗯,沒什麼事兒,你趕隨我回去吧。」
甄寶璐知道,姐姐是不放心來尋才扭到腳的,一時心下自責,便扶著自家姐姐的另一隻手臂說道:「那我扶姐姐回去。」
這時便滿心都是姐姐,都沒看跟在後的大表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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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是靈峰寺的素齋飯。扁豆、平菇、木耳做的素炒三鮮艷、味道爽口;腌蘿蔔酸甜清脆,還有山藥,翡翠豆腐,蒸芋頭……雖是素齋,卻也能做出各式的花樣來。便是舌頭挑剔的甄寶璐,也覺得這靈峰寺的素齋飯好吃。若是平日,興許能多吃一碗飯。
可今日甄寶璐卻是安安靜靜吃著飯,沒什麼胃口。
老太太瞅了一眼甄寶瓊,道:「瓊姐兒的腳扭著了,這兩日便在廂房休息。」又對著甄寶璐道,「阿璐多陪陪你姐姐,也別再跑了。」
甄寶璐乖巧點頭,知曉老太太雖未直接責備,卻也是變相的責罰。
今兒因老太太將最寶貝的佛珠給了甄寶璐,甄寶璋心裡本是不痛快的,可這回甄寶璐果真如他所想在外面跑,而這甄寶瓊又不小心扭傷了腳,甄寶璋心裡便有些舒坦。知道老太太喜歡穩重得的孫,這六妹妹功課進步大又如何?這鬧騰的小子可是改不了的。這會兒倒是連素來穩重的甄寶瓊都傳染了。倒是樁好事。
甄寶璋到底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自己覺得掩飾的極好,可在大人們的眼裡,卻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譬如伺候老太太用飯的三夫人薛氏,瞧著甄寶璋這般強忍笑意的模樣,忍不住將眉頭蹙了起來。那日學堂小試之事,薛氏心裡清楚的很。比起那縱的甄寶璐,更不喜歡自己兒同甄寶璋好。
午膳被老太太說了之後,甄寶璐便待在廂房陪姐姐,沒有出門半步。
甄寶瓊知妹妹子活潑,今兒好不容易出來,哪能這般一直陪著悶在屋裡?當下便道:「妹妹,你不用陪著我,想出去走走便出去,不過得讓香寒陪著你。」
甄寶璐早就收了玩,微微一笑道:「上午走得有些累了,正想在屋裡休息休息呢。」又想起先前同那大表哥一道摘桔子,心裡倒是舒坦了幾幾分,側過頭對著姐姐道,「橘園裡的橘子好吃的,原本摘了一些,想給姐姐嘗嘗,不過……都在大表哥那兒。」說到最後,語氣有些小小的憾。
方才姐姐扭了腳,一心想著姐姐,哪裡還記得大表哥替捧著的橘子?
甄寶瓊又不善饞之人,哪會惦記什麼橘子?可如今妹妹事事都想著,便令心下甜滋滋的,臉上的笑意也深了些。
甄寶璐心下煩悶,抬頭看著自家姐姐的笑臉,便嘟囔道:「姐姐笑什麼?」
甄寶瓊微微抿,道:「沒事。只是,只是覺得開心罷了。」
甄寶璐登時便懂了,也跟著笑了笑。想想上輩子的自己的確是個傻的,同這麼好的姐姐作對做什麼呢?關心道:「姐姐的腳還疼嗎?」
甄寶瓊知妹妹自責,可今兒這事兒是自己不小心的,哪能怪在妹妹的上,忙道:「這靈峰寺的藥酒極好,我已經不疼了。」
哪有好的這般快的?騙騙小孩子還。不過轉念一想,如今的,可不就是小孩子嘛?
想到這裡,甄寶璐的小眉頭又蹙了起來。
這日下午甄寶璐一直留在房中陪著姐姐,用完晚膳后,姐妹二人一道準備休息,薛氏倒是進來看甄寶瓊了。
薛氏是甄寶瓊的姨母,又是三嬸嬸,加之甄寶瓊的娘親早逝,對更是相當關心。這日的事,自然也是遷怒甄寶璐的,一進去便對甄寶璐端著臉。讓甄寶璐明白,方才老太太在,這位三嬸嬸對的態度已經很收斂了。
甄寶璐雖然不痛快,可到底也不能怎麼樣,只靜靜站在姐姐的旁,由著薛氏領著嬤嬤瞧瞧姐姐傷的腳。
彭嬤嬤是跟著薛氏從安國公府一道出來的,對於跌打扭傷倒是有自己的一套。這會兒薛氏便特意帶著彭嬤嬤給甄寶瓊看看。
待鞋下,甄寶璐這才見姐姐這腳扭得有些嚴重,腳踝有些淤青。
薛氏擰著眉,道:「瞧瞧你……」
甄寶瓊知薛氏的脾氣,只由著念叨,不敢說一句話。
彭嬤嬤瞧著甄寶瓊的腳,說道:「這扭傷腳可不是什麼小事,四姑娘忍著些,老奴用祖傳的法子給你。會有些疼,不過完之後會好得快些。」
甄寶瓊是信彭嬤嬤的手藝的,當下激道:「那便勞煩彭嬤嬤了。」
彭嬤嬤到底年邁,這雙手有些糙,上面滿是摺皺,指甲微微泛黃。相比之下,甄寶瓊這小巧白皙的腳,便襯得愈發的瑩白如玉。彭嬤嬤輕輕握住甄寶瓊的腳,了幾下,才稍稍用力了起來。
便聽得甄寶瓊倒一口涼氣,疼得差點出聲來。
甄寶璐在旁邊看的張,小臉擰一團,忍不住道:「噯,彭、彭嬤嬤,你輕點兒。」
薛氏見甄寶璐這副擔憂的模樣,氣也是不打一來,斜眸瞪了一眼,說道:「你若好好待在屋子裡不跑,瓊姐兒何必遭這種罪?如今倒是關心起人來了,早些時候做什麼去了?」
甄寶璐雖然因此事自責,可哪裡聽到過這種直白的指責?雖說如今學乖巧穩重了,可骨子裡的縱還是改不了的,一時被氣得眼眶紅了紅。
甄寶瓊一面被彭嬤嬤著腳,一面又要擔心妹妹和三嬸嬸,急急道:「三嬸嬸,都說了此事與阿璐無關。三嬸嬸你……你不能這樣說我妹妹。」
聽著侄這番話,薛氏當真被氣得有些發堵。
當初們姐妹二人相繼嫁齊國公府,既是親姐妹,又是妯娌。之後見這侄自喪母,是個可憐的,便對照顧些。那時候這小侄同親如母,晚上都同睡在一塊兒,直到繼室徐氏進門,才由徐氏養著。如今倒是好,這般乖巧的侄,竟為了一個驕縱的妹妹頂撞自己?
薛氏端麗的臉頰染著怒,惱道:「,日後我便不管你,由著你們姐妹深,我是外人,沒資格管你這寶貝妹妹。」
薛氏這番氣話,在場之人都能聽得出來,是因為對甄寶瓊這個侄太過關心。甄寶瓊也自知說話重了些,可好不容易同妹妹和好,再說,是實在見不得別人這般說自己的妹妹。
甄寶瓊倒是忘了腳上的疼,喃喃道:「三嬸嬸,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薛氏到底是長輩,也不好生侄的氣,只是覺得侄太過心善,免不了被欺負。更覺得像甄寶璐這種沒良心的小姑娘,便是對再如何的掏心掏肺,也不會放在心裡。
待彭嬤嬤替甄寶瓊完了腳,薛氏沒有再多說一句關心的話,領著彭嬤嬤便走了。
甄寶璐抬頭看了看薛氏出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上輩子,姐姐為了要照顧和弟弟們,連長寧侯府這門好親事都退了。那時候三嬸嬸便是這般著急的上門來,只罵姐姐蠢。如今想想,的確是太蠢了。沒了爹娘的長,親事本就難說,若非有安國公府這個外祖家,姐姐哪裡能有這麼好的親事?可姐姐就是傻。好在姐夫也是個癡的傻子,願意等姐姐。
而那時候的呢?卻一心想著嫁給徐承朗,早日離苦海。
甄寶瓊見妹妹眼圈泛紅,知委屈了,便拉著的手讓坐到自己的旁,溫聲細語的安道:「阿璐,你……你別生氣。三嬸嬸就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今兒這事的確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甄寶璐嘟囔道:「我沒生三嬸嬸的氣……」說著便垂下腦袋看著自己的擺繡的海棠花,小聲道,「……只是覺得自己的確招人嫌的。」
以前那個臭脾氣,誰忍得了?
妹妹沒哭,甄寶瓊倒是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抬手了妹妹翹的鼻子,道:「哪裡招人嫌了?我妹妹最招人喜歡了。」
甄寶璐笑了笑,可心裡到底不痛快,便抬起腦袋道:「姐姐,我想出去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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