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奎明年升中書侍郎,今年肯定就會有風聲出來,而爹今年在家守制,明年還是要仕的,他如今是在翰林院做講學,可講學這事一旦停下,就要從頭開始培養,所以,明年的薛雲濤肯定是想走別的路子。薛柯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可也不能直接給兒子職任命,可若是通過中書侍郎的話,事也許就簡單一些了。
如果這個假設立,那麼很可能徐素娥從外室被扶做正室夫人,就是一場易,是一場打著真名義的易。
如果這場易了,那麼徐素娥就是西府的人了,薛家的東府與西府表面上是決裂分家了,可是暗地裏依舊打斷骨頭連著筋,因為有了西府的支持,所以,薛老太爺那樣重規矩的人,才會對徐素娥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西府的大夫人趙氏為什麼要幫徐素娥這個忙呢?就算兩人是表姐妹,可是若沒有實際的利益糾葛的話,趙氏又憑什麼幫一個父親被流放的表親呢?難道是只是想安一個人在薛雲濤邊嗎?而薛雲濤又為什麼跟徐素娥生了一子一,卻這麼多年不把納進門,讓做外室呢?
各種疑縈繞在薛宸心頭,突然先前那開口詢問薛婉的張小姐又開口說道:
「綉姐姐的心都快偏到子外頭去了,我不過是問一問的家世,就會嚇到,這麼不嚇的話,那怎麼不待在府里,非要往咱們人多的湊趣兒呢。」
這個張小姐是太府卿家的嫡小姐,最是牙尖利,從一開始就對薛婉的份到好奇,一直被薛綉著沒問出來,如今既然問出來了,自然是要問出個子丑寅卯來的。如今在場的眾位小姐,全都是嫡系出,年紀雖然不大,可也生就一副死腦筋,認為嫡庶有別,生怕自己的際圈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庶出來。
薛綉看了看薛婉,似乎也有些疑,對薛婉問道:「婉妹妹,既然們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告訴我們你父親是做什麼的,每回表姨母過府來,都是直接找我娘的,我雖說是親戚,竟也不知道你們出自何府?」
薛繡的這句話倒是出自肺腑的,是真不知道薛婉的份,只知道婉兒,只跟著表姨母去薛家幾回,們原本是不的,可是這回東府老太爺過生辰,正好這妹妹在府里,聽說這裏孩兒多,就主提出要跟來玩兒,薛綉想著,反正是來東府,也算是薛家,多帶一個人也沒什麼,就私下把薛婉給帶過來了。
薛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正用好奇目盯著的孩兒,突然很後悔今天跟著薛綉過來,只好著頭皮說道:
「我,我家……自然比不上諸位姐姐的家世,就不說了吧。」
眾姑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出寒門,倒也不怪不好意思說了。張小姐卻是不依不饒,非要著薛婉把正經名目說出來:
「比不上也要說出來呀!咱們又不會笑話你。不過既然見了面一起玩耍,總要知知底才好,如若不是的話,將來人家問起你來,難道要咱們糊裏糊塗的說,哦,就是那個誰嗎?」
薛婉哪裏經過這樣的追問,當即有些惱火,對張小姐瞪著眼睛說道:
「你怎麼這樣窮追不捨的?我說了比不上你,你還要問,心眼兒也太小了,諸位姐姐都是和善溫良之人,偏你這般咄咄人。」
張小姐聽到這裏可就不樂意了,在看來,這個問題多簡單回答呀,都說了無論是什麼門第,都不會笑話,可竟然還說自己心眼兒小,咄咄人,還把和其他人相比,周圍的小夥伴全都注視著這一場對峙,如論如何也不能輸下陣來。
薛宸在旁聽了,冷笑在心中,薛婉到底是薛婉,一下子就把問題上升了一個檔次,不知不覺間換了話題,餘瞥了一眼薛綉,見也是端著茶杯,並不太想的樣子。
韓鈺是個好兒,見薛婉和張小姐就要吵起來,趕站出來勸說:
「好啦好啦,你們就別鬥了。時辰尚早,咱們還是去池塘邊看魚吧。」
說著就要去拉張小姐的胳膊,卻被張小姐手躲了過去,看著薛婉說道:「韓鈺你走開,誰要去和去看魚。我不過要自報家門,就說我心眼兒小,大夥兒說說,的家門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難道是爹是罪臣,娘是小妾嗎?」
不得不說,張小姐的戰鬥力很不錯,沒有讓薛婉換話題,又把問題給引了回來。
薛婉這輩子也許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你娘是小妾』這件事吧,因為在張小姐說了這句話之後,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指著張小姐罵道:
「你娘才是小妾!你才是小娘養的……」
張小姐哪裏聽過這樣的污言穢語,頓時就紅了眼睛,就連薛綉都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似乎也對薛婉口中說的『小娘養的』幾個字很反,大家面面相覷,全都覺得這四個字也太俗了些,都不敢接話了。
薛宸放下茶杯,站起了,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了看薛婉,說道:「妹妹何必怒呢。寶盈妹妹不過是想親近你,可你卻這樣不近人,也罷,咱們也不是非要知道妹妹姓甚名誰的,妹妹不說的話就算了,先前妹妹那句話,可不像個大家閨秀該說出口的,今日是咱們薛家老太爺生辰,你們是客,怎麼著,說話也得注意一些不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寶盈妹妹別哭了,我今兒帶了幾瓶玫瑰花來,你隨我去,我給你兩瓶,算是向你賠禮招呼不周了。」
張寶盈還是很生氣,不過也知道薛宸是東府薛家的嫡長孫,今天們都是到東府薛家來做客的,這個面子也的確是要給主人家的,抬眼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婉,然後才對薛宸點了點頭,算是妥協。
薛綉一直在等薛婉出手,這些姑娘里,的確是年齡最大的,可是這裏不是西府,是東府,薛宸不在也就罷了,可薛宸在,這件事就非要給理,除非薛宸主求助,要不然薛綉是不會出手的。
如今薛宸開了口,薛綉自然喜聞樂見,將薛婉今日的表現記在心中,面上卻是分毫不,就著薛宸的話題說道:
「玫瑰花是多難的的東西,拿著十兩銀子去波斯商人那裏,還不一定能拿到現貨,妹妹可不能偏心,咱們這裏這麼多全都是客人,你若是只給寶盈妹妹的話,那就是厚此薄彼,咱們可是不依的。」
薛綉說完這些話之後,姑娘們也全都炸開了花,紛紛說道:「就是就是,宸姐姐不能厚此薄彼。」
「對對對,我們也要玫瑰花,上回我跟我娘說要買一瓶,我娘還跟我嘀咕半天,宸姐姐真大方。」
這麼一番討論之後,先前的劍拔弩張也給順利化解了,看著眾姑娘簇擁這薛宸和張寶盈喜笑開的離去,薛婉站在亭子裏僵著子,怒目而視。
就是薛宸。是薛家的嫡出小姐。可知道是誰?為什麼同樣是爹爹的兒,就因為的母親是正妻,所以就是嫡小姐,而就只能躲在暗之中,連想見一見親爹都要費盡心思,排除萬難。
憑什麼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說是薛家的小姐,而卻連說出自己爹爹是誰的勇氣都沒有。
薛宸,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要被你佔了去?
玫瑰花,十兩一瓶,十兩……是和娘半個月的開支,卻這般無所謂的拿來送人。是為了跟炫耀嗎?炫耀有爹,炫耀有錢?
哼,這些東西,一定全部都會……奪過來的!到時候,定要也嘗嘗這種一無所有的滋味!
在客苑之中,薛宸命人將事先準備好的玫瑰花拿出來送給各位小姐,這東西雖不是最貴,可是卻無疑是最深得小姑娘歡心的,小小琉璃瓶子,出里的來,看著晶瑩剔,聞著芳香沁人,還有各種香氣可供挑選,實在是人想不喜歡都難。
張寶盈得了兩瓶,對薛宸謝的恨不得當場就認做姐姐,薛綉和韓鈺也各挑了一瓶,韓鈺大大咧咧的當場就試用起來,薛綉看著手裏的東西,倒是對薛宸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姑娘們得了東西,全都心好的很,韓鈺再提出去池塘邊看魚,大夥兒也都積極響應,三兩群的往池塘邊走去。
薛家的這片池塘不算大,難能可貴的是,這池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景,池塘分為兩邊,由一塊碩大參天的太湖石夾在中間,生生的將池塘劈了兩半,分為東西,東半邊滿是荷花映水,西半邊則是浮萍碧綠。
姑娘們對浮萍可沒什麼興趣,就集去了東面那半,一邊賞荷,一邊賞魚,倚靠在欄桿旁,玩耍起來。
薛宸一個人靠坐在太湖石旁的突石上,並沒有與姑娘們一同去亭子裏玩鬧,黑如點漆的眸子抬了抬,正好對上了張寶盈,黑眸如珍珠一般耀眼,看著就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張寶盈實在不討厭這個既漂亮又大方的姐姐,見一人坐在那裏,就走了過去。
薛宸眼角餘瞥見張寶盈走來,角不著痕跡的向上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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