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救命啊!救我下去!」謝謖元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附近的下人聽到謝謖元的喊聲哪個敢怠慢,恨不得自己有四條跑過來,謝謖元在樹上一副快嚇死了的模樣,哼哼唧唧要下去,錢珞瑾站在人群後面都傻了,唱的哪出啊?
倒在地上的梯子被扶起,一個健壯的僕婦爬上梯子把謝謖元抱下來,謝謖元又嚷嚷自己腳扭了,僕婦小心抱著他一路往謝老太君屋裡趕,後面呼呼啦啦還跟著好幾個,沒人注意個子小小的錢珞瑾,錢珞瑾默默跟在大隊伍的最後面,謝謖元到底怎麼了,這孩子莫不是腦子有病?
乍看謝謖元被一個僕婦抱著進屋,謝老太君就慌了神,那僕婦是干活的,在謝老太君面前回話張得磕磕,急的錢珞瑾都想替說了,但無數宅斗小說告訴錢珞瑾做人要低調,能不說話就別。好容易才代明白是謝謖元爬到樹上下不來了,並沒有大礙,謝老太君這才安下心,心疼地著謝謖元的頭:「好端端的,你爬什麼樹呢,再頑皮就告訴你爹罰你。」
謝謖元的目掃了一下錢珞瑾,錢珞瑾打了個哆嗦,怎麼有不懷好意的覺。
「祖母,不是我想爬樹,珞瑾表妹說想吃桃兒,讓我上樹給摘,我上去了,卻把我梯子踢倒了。」
錢珞瑾心裡已經蹦出了「臥槽」兩個字,以為熊孩子就是掏個鳥窩個老母啥的,謝謖元已經進化到了栽贓嫁禍啊。
跟誰沒長似的,哪能由著謝謖元誣陷,錢珞瑾馬上替自己辯駁:「外祖母,我沒有,是表哥非要上樹給我摘桃,我說了不要……」
「祖母你別怪表妹,年紀小,饞也正常。」
「梯子也是表哥自己弄得,我怎麼可能……」
「我相信表妹不是故意倒梯子,我不怪表妹,祖母您也別責怪好麼?」謝謖元都快自己說中國好表哥了。
到了謝老太君的年紀,就想含飴弄孫,對錯有時候沒那麼重要,謝謖元的栽贓陷害在謝老太君這裡總能得手,一來謝老太君眼裡自己寶貝孫子就是正直誠實品德高尚,二來就是疼孫子別人能怎麼地。
謝謖元和錢珞瑾兩個,手心手背都是,對於錢夫人是又疼又愧疚,屋及烏,這份愧疚和疼自然也蔓延到錢珞瑾上,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謝老太君一點興趣也沒有,左手摟著謝謖元,右手摟著錢珞瑾:「小孩子嘛,手腳難免的,珞瑾是好孩子,肯定不是有心的,謖元也是好孩子,肯定不會跟妹妹計較,這事兒就過了,誰也不許再提好不好?」
錢珞瑾一口老差點沒噴出來,這不是默認倒了謝謖元的梯子嗎,珞瑾還是乖乖閉了,人家在老太君邊養了多年了,能是這個初來乍到的能比的麼,再吵下去反而顯得不懂事,剛來謝家,一定不能給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惡,這次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珞瑾沒有親兄弟,只想把表哥當親哥哥待,就怕表哥不願意呢。」
這話讓謝老太君喜歡極了:「哪能不願意,你只管把他當親哥哥,他要是不把你當親妹妹護著,我來教訓他。」
這回換謝謖元不知道錢珞瑾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了,普通五歲小孩哪能有錢珞瑾這份心眼,謝謖元的三個姐妹也算是聰慧的,哪個被謝謖元捉弄了都得氣急敗壞,或被氣得大罵,或被氣得大哭,沒有錢珞瑾這麼能沉得住氣的。
錢珞瑾給謝謖元一個天真甜的笑容,心裡想的卻是:小王八蛋,先讓你一回,來日方長,以後別說我以大欺小。
「祖母,珞瑾表妹的手髒了,先讓婆子打水給表妹洗手吧。」二小姐謝夢瑤是三姐妹里最善察言觀的,心細地說。
錢珞瑾看看自己的兩隻小手,是沾了點泥,剛才謝謖元爬樹的時候讓幫忙扶梯子來著。
謝老太君點頭后,旁邊就有丫鬟去傳婆子拿洗手的東西,婆子們備好后,又由那丫鬟端進來。
謝夢瑤穿著丁香織錦的服,做工複雜,配上高值的臉蛋,頗有點小仙的覺,走路的步態也比尋常小孩子文雅得多,走到錢珞瑾邊,牽起錢珞瑾的手領走:「我來幫表妹洗吧。」
錢夫人一直用自己在鎮國公府做兒時的那套規矩教導錢珞瑾,洗手什麼的錢珞瑾都不至於鬧出笑話,謝夢瑤拿著手帕給錢珞瑾手,展示了作為表姐的責任,贏得了謝老太君的讚賞,手時,謝夢瑤小聲說:「我知道是他冤枉你。」
終於有人知道是清白的,錢珞瑾十分,然而並沒有卵用,謝夢瑤自己在謝謖元面前也是被宰割的魚。
鎮國公府的三位小姐從坐姿就各特,大小姐謝夢華坐得最端莊,二小姐謝夢瑤坐得最婀娜,三小姐謝夢曦還是個小豆丁,不住地四張。錢珞瑾以後要跟鎮國公府的三位小姐一起教養,不管錢珞瑾願不願意,接都不了,錢珞瑾想想就頭疼,真不跟小孩子打道,尤其不想再到謝謖元那樣的,早知道有穿越的一天,以前就不抱著搞笑小說天天傻笑了,多看點宅斗多好,書到用時方恨!
宴席一片和樂融融,大人們吃酒在一桌,幾個孩子獨自一桌由丫鬟和母伺候著,謝老太君看著一個俊俏的小子和四個雕玉琢的丫頭,樂得合不攏:「家裡四個孩子我也嫌冷清,這回好,又多一個。」
錢夫人看著幾個孩子相融洽的樣子,剛才丫鬟來報的什麼梯子的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大抵是小孩子頑皮的事兒。
小孩子之間其實沒有大人們想的那麼甜,據錢珞瑾觀察,這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關係並不怎麼樣。
謝夢華和謝謖元都是謝夫人生的,但謝謖元生頑劣,謝夢華又管教,兩個人就不太對付,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嫡親姐弟,彼此之間還是比另外兩個庶出更親近。謝夢瑤是二姨娘生的,二姨娘已經亡故,平日起居全仰仗謝夫人,謝夢瑤會討謝夫人和謝老太君的歡心,倒也沒被虧待過,平日里就深居簡出,不太跟其他姐妹打道。最小的謝夢溪是三姨娘生的,才剛四歲,三姨娘下半輩子就指,整天關在屋裡當寶貝。
「二姐,我送你的兔子喜歡麼?」謝謖元得意地說。
提起這事兒謝夢瑤氣得臉都紅了,前幾天謝謖元不知從哪弄了好幾隻大兔子回來,養過兔子的人都知道,兔子這東西長得可,屎尿特別臭,而且直腸子,吃了就拉,謝謖元把幾隻兔子都喂得飽飽的給謝夢瑤屋裡送去。
謝夢瑤乾淨臭,如果放現代很有公主病的潛質,屋裡香爐里從來不斷香料,每天都要香噴噴,結果這天回屋,到是兔子的屎尿,臭不可聞,直到現在謝夢瑤還總覺得自己屋子的熏香里有兔屎味。
謝夢瑤的大丫鬟秋棠深知謝夢瑤為這事兒氣得夠嗆,生怕一時衝在老夫人面前跟謝謖元吵起來,忙往謝夢瑤碟子裡布菜:「小姐,你最吃的蓮葉藕片。」
謝夢瑤很想把桌上滾燙的鹵香燉鵝整碗都潑謝謖元臉上去,看他還裝無辜表到行騙不,握筷子的手用力了一會兒又下去,謝夢曦好歹還有個三姨娘,呢,二姨娘早死了,就是罵謝謖元幾句又能怎麼樣。以六歲孩的商看來,謝夢瑤能想這麼多相當難得,到底是沒娘疼的孩子,不自己多想點兒,還靠誰呢?
謝謖元嘖了一聲,沒趣地吃菜,在謝夢瑤上,謝謖元越來越找不到樂趣,以前惹一下,他這位二妹妹就跟炮仗似的炸起來,隨著年紀增長,現在想在上得到滿意的反應越來越難,好在這回又來了個姨母家的小表妹,一定是老天爺知道他太無聊了派來給他解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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