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很重要,謝夫人對錢珞瑾展開了嚴格的特訓,比起學繁雜的規矩,珞瑾願回到高三備戰高考,在珞瑾看來,全府最應該學規矩的是謝謖元,偏偏就因為他是男孩可以整日遊手好閒。
教引嬤嬤聽說是皇宮裏出來的,對待幾位小姐也不留面,好在錢夫人給珞瑾打下了不錯的底子,讓錢珞瑾不至於太丟人,可也沒挨教引嬤嬤訓斥,二十來歲的人了還要被人糾正坐姿站姿,錢珞瑾臉上紅撲撲的。別看謝瑤華平時擺出嫡姐不可高攀的架勢,一樣沒挨訓,謝瑤華面上掛不住,和錢珞瑾一起紅著臉。
學的最好的是謝夢瑤,學的最快,而且一舉一自有自己的腔調,教引嬤嬤最喜歡謝瑤華,私下裏還嘆:「模樣,規矩,都是頂好的,可惜是庶出。」
影響第一印象的除了言行舉止,還有值,五底子是爹媽給的,改不了,但胭脂水能讓人更亮眼。錢珞瑾第一次知道還有專門教護的嬤嬤,可是嬤嬤你的臉和陳年橘子皮一樣,教起來很沒說服力啊。
每天早晨花房都會送來一車新摘的花分送到各房,夫人小姐們總要用的更多。新送來的花,上面還帶著晨起的水,丫鬟們先挑出好看的把房裏的花瓶都滿,剩下的便給小姐洗漱沐浴用。
珞瑾邊的含翠最喜歡侍弄花草,把珞瑾房間佈置得跟植園似的,在珞瑾面前誇了好幾次都中的花房,好多花都是沒見過的。那當然了,也難怪謝謖元在面前趾高氣揚的,首都人民和鄉下百姓的生活品質有很大區別。
謝夫人看著被洗得溜水的珞瑾,有錢夫人強大的基因在,底子還不錯,小臉白凈,五也巧討喜,不用多費工夫描畫,就是這胭脂已經不是都中最時興的用法,謝夫人吩咐寶平:「去請臻容坊的縈娘來。」
臻容坊是都中做胭脂水最有名的地方,宮裏的胭脂都是由這裏進貢,這裏的妝娘也是都中一流水平,常被宮裏的娘娘請進宮去,所謂妝娘就跟現代的彩妝師差不多,縈娘就是臻容坊最出類拔萃的妝娘之一。
要請臻容坊的紅牌妝娘不容易,且不說都中有這麼多宦眷,宮裏就一大票娘娘把妝容當戰場呢,縈娘和鎮國公府有些,鎮國公府請多半不會推辭,謝夢華和謝夢瑤的啟蒙老師都是。
錢珞瑾還以為教人化妝的人自己肯定得是濃妝艷抹,縈娘和想像中不一樣,那是個清麗的人,整個人的都是淡的,藕服上甚至一點花紋都沒有,臉上也只撲了淡淡的,一點水胭脂點朱,再無其他。
用縈娘自己的話說:每天找我點妝的人排不完,對自己倒沒心思畫了。
「小姐年紀還小,胭脂水不宜用太多,只需學些基本的。」和嚴厲的教引嬤嬤相比,縈娘簡直溫得能滴出水來,指尖一點胭脂沾了水輕輕在珞瑾臉上描畫。
「那我能不能……不畫呀?」謝夫人讓教引嬤嬤加班加點地給錢珞瑾補課,珞瑾現在起的比都早,早晨起來再洗洗畫畫,那得幾點起床?
縈娘嫣然失笑:「小姐就算天生麗質也不能了妝容,略施黛能人更亮眼,你還太小,將來你就知道,人的面容可影響著能不能找個好夫君呢。」
錢珞瑾替自己心疼,好不容易穿越白富還要困於古代人的條條框框,都這麼有錢了找老公還用靠臉?就不能跟尊小說里的主一樣辦個選大賽娶全國最帥的男人?
答案是:當然不能。
珞瑾自己就想在大街上隨便撿個人,最好婚後他找十個八個小妾,誰也不擾誰多好,可便宜爹媽首先就不會答應,就連不管閑事的舅母都不能放過,一個不著調的閨可是會把兩邊宗族都給連累了。
作為一個人,怎樣讓自己在古代的日子舒舒坦坦,錢珞瑾還需要從長計議。
錢夫人選這個時間帶錢珞瑾來,也是想趕上謝老太君的壽宴,謝太君今年五十七,放現代只能算中年婦,放古代已經是正了八經的老太太,雖然過的不是整數生辰,鎮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怎麼也低調不了。
謝夫人一個月前就開始為壽宴做安排,壽宴前三天更是忙得睡覺時間都了,每天天還沒大亮就領著的三個大丫頭去點卯。
誰都知道謝老太君現在不管家,大小事都是謝夫人一人持,多雙眼睛盯著呢,壽宴上但凡有一點不周到,不知道有多張就要笑話。好在謝夢華年紀大了些,跟著在謝夫人邊也學了些管家的事,再加上幾個心腹媽媽和丫鬟的幫襯,總算是把老太君的生辰一樣樣都安排下來。
今兒終於到了正日子,天還沒亮,莊子上的僕役就黑把菜都送過來,一輛輛手推車裝滿了食材從鎮國公府側門魚貫進出。
謝夫人邊的三個大丫鬟寶平、巧平、善平各自盤點各自的差事,到了五更天,府里的四位小姐也被從被窩裏薅出來,謝夫人請了縈娘給們挨個描妝。
小孩子能梳的髮髻不多,縈娘給四姐妹都梳了一樣的雙丫髻,錦繡坊送來的新服也是一模一樣的料子、一模一樣的款式,這些都是謝夫人特別代的,一來看著熱鬧,二來不想讓四個丫頭覺得誰的新服好看了誰的新服難看了。
連縈娘看見四個跟俄羅斯套娃似的小丫頭站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要是閨的人家看見了得羨煞。」
謝夫人這個親生閨真沒白疼,謝夢華打扮完了就惦記著去幫母親打下手,錢珞瑾和謝夢瑤、謝夢曦一起在廳堂候著,錢珞瑾坐在椅子上不停地點著頭想睡覺,錢夫人生怕在大場面里掉鏈子,昨晚讓教引嬤嬤陪演練到半夜。無數科學證據表明考前開夜車並沒有用,錢珞瑾只覺得自己二十歲的智商被侮辱了,不就是甜點嘛,不把那些老太太萌出,就枉做穿越。
謝夢曦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麼,年紀小,更嗜睡,坐在椅子上就打起盹,的媽媽不忍心醒,趁著沒人讓再多點覺。
謝夢瑤不愧是教引嬤嬤看重的孩子,邊兩個妹妹都困得打蔫,還能直腰板,做出教引嬤嬤師範的大家閨秀標準坐姿。
被錢珞瑾派去把風的秀喜快步走進來,小聲在珞瑾耳邊說:「老太君來了。」
錢珞瑾猛抬頭,打起神,和謝夢瑤一起坐得直的,旁邊謝夢曦的丫鬟也機靈,看出有況,忙把自家小姐也推醒。謝老太君在謝夫人和錢夫人的攙扶下走進屋,看見三個孩子都神神地坐著,很滿意。
謝夫人看著三個一樣打扮的孩子也樂,對謝夢華說:「去,跟你妹妹們坐著去。」
四個孩並排坐著,從大到小,都穿著海棠紅的綉雀子,頭上梳著雙丫髻,連帶的花都是清一的丹心,謝老太君果然被逗得一直笑:「一會兒多派幾個老媽子看住們,怪討人喜歡的,別被人了一個去。」說完又逗謝謖元:「你看們哪個最好看?」
謝謖元眼珠子轉了一圈,摟著謝老太君的胳膊撒:「都沒我好看,我長得像娘,最好看。」
謝老太君轉頭對謝夫人說:「瞧瞧,你到底沒白懷他十個月,知道向著你。」
這下連謝夫人都笑得合不攏,有這個兒子在,日子別提多順心。
難怪謝老太君和謝夫人疼謝謖元疼得三觀都扭曲了,熊孩子真夠甜,但大喜的日子看見謝謖元,珞瑾就覺得不吉利,老太君,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真的不考慮把謝謖元捆起來關柴房裏保平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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