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進了一個前進村的渡口,村口有牌石,鐫刻著“前進村”三個大字。該是個富足的村子。霍惜想。
兩家人把船劃進前進村的渡口,就見渡口有兩人在修船,看著像父子,忙劃了過去打招呼。
那漢子聽了他們的來意,很是熱心地帶著他們進了村。
霍二淮和錢三多等人大大松了口氣。兩個大人在前頭跟那趙糧的漢子寒暄,霍惜和錢小蝦錢小魚則跟在他兒子趙濟邊說幾句討好的話,打聽他們村的況。
那趙濟和錢小魚差不多大,見他們三個小子神疲憊,著都是補丁,又聽說一夜大風大雨把他們的船刮壞了,吃的都刮沒了,心里不由得同。
他家的船昨夜也被風刮了,但村里的渡口是個避風口,沒怎麼損。
他家里有三十來畝良田,年年了糧稅還能剩不。馬上就秋收,新糧又要得了,陳糧還沒吃完。
霍惜聽說他家年年有盈余,心里起了波瀾。
看來有錢了還是要買上幾畝田種。江南風調雨順,水田,有田的農家戶戶都能吃飽飯,不擔心肚子。
趙糧父子領著霍、錢兩家人進了自家,給他們上了茶水,又領著他們去倉庫看糧食。
霍惜在趙家院里看了看,見院子大,房舍多,又是一水的磚瓦房,院里有菜地有鴨舍有牛棚,看來這一家人子生活富足的很。
果然,霍錢兩家都不用進村再尋,只在趙糧家就買足了糧食。
雖是去年的陳米,但比在糧鋪買的碎米還便宜。一斤給他們六文。
所以才說互惠互利呢,他們賣給收糧的糧販,糧販再賣向糧鋪,糧鋪再賣給顧客,已是加了兩層中間商。
賣的開心,買的也開心。
“趙大哥,真是太謝了。我們這一路想買點糧,不順的很。”霍二淮和錢三多直道謝。
“是啊,別人還嫌我們有魚腥味,都不讓我們進村!”錢小蝦還有些忿忿。
“誰說的,咱泥子還有泥腥味呢。要沒糧就來咱家買,我們賣給你們還比賣糧販高呢,大家都便利的事。”趙家很是熱絡。
霍惜便挨著,說了一籮筐謝的話。把趙高興得不行,直夸甜,又拉著去看蔬菜。
霍惜長得討喜,圍著討好賣乖,那趙都不用打聽,就跟說了好些話。
聽說還有個大孫子在河泊所,吃公家飯的,霍惜更是夸了又夸,說會教養孩子,馬屁拍得趙高興得很,還可憐小小年紀要跟著家里在河里飄。
霍惜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嘩嘩響。打算好這家人。
在家的小菜園里挑了好些菜蔬,又見家有綠豆黃豆豌豆,又讓霍二淮也買了些。兩個大籮筐,給塞得滿滿當當,還有三個大南瓜,外加兩條腌。
價格都很便宜,幾乎是被趙濟的娘和半賣半送的。給霍惜得不行。
臨走時,霍惜、錢小魚、錢小蝦各抱了一個大南瓜,朝趙趙嬸子連連打揖道謝,又被婆媳倆塞過來好些吃食。
“糧食不夠了再來找我們家買哈,你們到糧店買貴著呢,想吃蔬菜了也來買。”趙家還扶著門框跟他們殷殷叮囑。
“哎,記著了。趙,回吧。下次我給您送魚蝦來。”
“不用不用,留著你們吃,我們家有船呢。”
但霍惜打定主意,要好這家人。只騰出一只手朝婆媳二人揮手道別。
趙家父子用板車幫著把米糧運到兩家船上,這才回去。
霍二淮和錢三多看著他父子二人的背影,連連慨。
“還是有很多淳樸的鄉人吶。這一家人是可結的人。”
“是啊,這趙家人品都不錯,難得的是婆媳和睦。早知道我們一開始就過來了。”
霍惜看著船上滿滿當當的糧食,菜蔬,還有兩大桶趙濟幫著挑來的水,心頭滿意。對霍二淮道:“爹,以后沒糧了,就到前進村來買吧。就到趙家去買。”
霍二淮點頭:“好。”這家人真是個好人,那兩筐菜幾乎不花什麼錢。這一趟可給他們省了好些銅板。
錢小蝦上了霍家的船,和霍惜搶著吃趙塞過來的炒黃豆,不時扔兩顆進里,咬得嘎吧脆響,看向霍惜:“看來還是要跟著你家從村里買糧啊,這一趟我家都省了不銅板。”
前兩趟買糧不順,他都想調頭走了,不打算那鳥氣。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遇上好心的趙家人。
霍惜傲驕地朝他抬了抬下:“以后跟著我混吧,讓你多省點錢買鹽水鴨吃。”
“好勒!”錢小蝦應完,又朝里扔了兩顆豆子。毫沒當回事。
錢小魚卻扭頭定定看了霍惜一眼。
回到停船的渡口,另兩路買糧的船只早回來了。買的都不多。見霍錢兩家買的滿滿當當的,菜蔬都有,紛紛拿錢來買。
三個大南瓜,霍錢兩家各留一個,另一個分切了賣給各家。兩條腌霍惜自己留下了。
錢小蝦倒是想要,但他娘舍不得花錢。說天天有魚蝦吃,還想吃,咋不上天!把他氣得不行。暗打算等霍家做了,過來蹭兩口。
糧食各家看價錢便宜,都買了好多囤著。霍惜只給家里留了百來斤,也都賣了出去。
分好糧食,菜蔬,大伙便煮起晚食,吃了一頓飽飯。
四野里又聽見各家喧嘩聲,孩子打鬧聲。一夜大風雨過后,雖各家都有損失,但年年都來那麼幾次,風里雨里的,漁民們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不習慣還能怎樣,日子不過了還是怎的?
霍二淮趁著天黑前,把四個蝦籠蟹籠都下了,又擇了一河道,攔了一道夜網。下了一夜大雨,水都漲了不,魚蝦蟹應該比較好捕。
若能多撈些,也能賣些錢。
劃回渡口,下夜籠夜網的船只也都陸續回港。
霍二淮拴好船,一家人便把油布圍在艙室的架子上,外面再覆上兩層油氈,船艙里便暖和了,風不進。
楊氏怕凍著霍念,又在艙室里燒了幾炭。
臨睡前一家人一邊烤霍念的尿布,一邊盤點今天花去的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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