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結束,大部分的擂主都還在堅守,但也有一些換了人。尤其是演武臺這種地方,再強的高手也經不住一整天的車戰。
雖說這種比賽制度對上臺早的人不公平,但所有人都接這個規則,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公平了。
讓人意外的人,原本很多人以為第一局就會被趕下來的瘋秦綰,竟然穩穩當當地守完了第一天,就連安國侯府,除了秦建云很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是真的高興,老太君和張氏母都憋了一口吐不出來,在秦建云面前還得裝著高興的樣子,更是有苦說不出。
第二天的結果就更讓人震驚了。
幾乎所有的比試臺都在快速地換人中,這個時候上臺的,誰也不是庸手。畢竟,等結束前再上臺的話,雖然贏一場就能取得最后的勝利,但也只是單項的勝利,最后皇帝賜前三名的獎勵可是要算勝利場次總數的,這樣算是照顧擂主和杜絕投機。已經是最后一天,再不拼場次可就來不及了。
然而,唯有一個比試臺,寂靜中抑著一即發的風暴,那就是棋臺。
秦綰在上面已經兩天半了,子笑意,貞靜大方,語氣溫婉,但指尖下的黑白棋子縱橫,鋒芒畢,再沒有人敢當是瘋子。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說,這還真是個瘋子。
除了演武臺,就屬棋最耗費心力,可臺上的一如第一日的從容,眉宇間毫不見疲態,就連后伺候的丫鬟都換過幾次了,本人卻仿佛毫無所覺。
還是說,是對手實在太弱了,不足以讓大量思考損耗力?
一直不信邪圍觀的人群都很無奈。
遠遠的梅山山腰上,皇族專用的暖閣中,也有人正著這邊。
黑錦袍的青年背著雙手站在窗前,眼中出一沉思。
李暄本來是沒興趣參加這種慶典的,卻被他的皇帝侄兒是趕了過來,只能到這邊的暖閣來辦公了。
“王爺,陛下也是為了您好,寧王府也該有個主人了不是?”的書掃墨一邊磨墨,一邊說道。
“沒你的事。”李暄道。
“要是您不選,陛下怕是要自己指一個了啊。”掃墨笑嘻嘻地接道。
自家王爺雖然冷了點,但待自己人一向是極好的,也不會在乎他們多說幾句,所以他也不怕。
李暄皺皺眉,無聲地嘆氣。
以他的年紀,若是普通的宗室,皇帝早就指婚了,可偏偏他輩分高,皇帝怕是也覺得給皇叔指個皇嬸這種事有點兒尷尬,所以拖著只希李暄自己看中一個,直接下個圣旨賜婚完了。
“王爺,墨磨好了。”掃墨走到他后,好奇地張了一眼,又笑道,“王爺在看那位秦小姐?聽說那是有瘋病的。”
“瘋?”李暄一聲冷笑,走向書案,毫不客氣地說道,“要是瘋的,只怕京城大半人的腦子都沒長全!”
“啊?”掃墨一下子苦了臉。
亭中,秦綰似乎若有所覺,轉頭往山腰看了一眼,卻沒見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不輕輕一皺眉。
錯覺嗎?
然而,心中思考著,下的棋路可毫沒有破綻,不過一會兒,對面的青年就滿臉通紅地認輸了。
到
了第三天,已經很有子上臺挑戰了。畢竟,下棋之人必定中自有丘壑,而這一點,正是那些養在深閨的最欠缺的東西。
“下一個。”秦綰轉頭看過去。
接到冷淡的目,圍觀的人群紛紛瞟開了眼神,不敢與對視。
許久,沒有人應聲。
“沒有人的話,算不算我提前勝出?”秦綰問道。
“這……”就算是一邊的裁判,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先例啊!
能做棋臺的裁判,這位老先生一生都在研究棋,水平自然極高。他看得出來秦綰的棋下得很好,但也只是很好而已,至,就這個水平的話,自己還能讓三子。然而,在梅花節的青年男中,這個水平已經足夠橫掃了。
“還是需要我在這里坐到日落?”秦綰又道。
“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是最好不過。”裁判苦笑道。
“我當然不介意,又不丟臉。”秦綰一聲輕笑。
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又不紅了臉。
當然不丟臉,丟臉的是整個京城的青年才俊好不好?
“咳咳。”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嗓音傳了過來,“姑娘棋力高明,在下倒想領教一番。在下……虞清秋。”
秦綰猛地抬頭,桌下的雙手握,指尖攥得發白。
虞清秋!
只見一個二十七八的書生走過來,慢慢地在對面坐下。
任何人看到他,第一反應都會想起“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八個字。
秦綰見過他,或者說,曾經的歐慧見過他。
鬼才天機先生的徒,太子李鈺的新任謀主。
秦綰知道,和虞清秋其實無冤無仇,就算沒有虞清秋,李鈺想除之心也不是一日兩日,可畢竟……是有了虞清秋,才讓李鈺下定了決心要死。
飛鳥未盡,怎能先藏良弓?
可如果有了一把同樣好的,那原來那把舊的也就可有可無了。
所以,從這點來說,虞清秋又該是的仇人。
“姑娘?”虞清秋疑道。
“虞先生請。”秦綰深吸了一口氣,斂去了所有的緒。
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棋局,就算是只有自己知道,也要證明,歐慧,沒有任何一樣地方比不上虞清秋!
棋臺不遠的空地上,李鈺沉著臉看著這邊。
他是太子,當然對這種年的聚會沒有興趣,但拗不過江漣漪的撒,看在江丞相的份上他只能先順著。
可他費盡心請來的謀士虞清秋也要來,就讓他有些弄不懂了。
不過,既然要來就一起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一向低調的虞清秋居然會主上臺挑戰一個子?
李鈺看著秦綰,左看右看都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就算棋下得好,可梅花節本來就很出棋道高手,也算不上有多特別,虞清秋上臺,那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他真不覺得自己這位謀士有這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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