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不加掩飾地登了宋家的大門。
慎國公府這邊,姚玉蘇給玄寶請了一個武師傅,從今日起便要教他一些拳腳功夫。玄寶自小便十分聰穎,三歲能背詩歌百首,四歲提筆行,到了五歲的時候作詩寫詞已經像模像樣了。唯獨一點,因著藺輝不功夫的緣故,玄寶似乎也對騎馬箭之類的事興趣了了。
此刻玄寶換了一短打的裳出來,不像之前眾星捧月的皇子也不像尊貴的慎國公爺,倒有些街頭玩耍的平常小孩兒的模樣了。
“娘?”玄寶抬頭看到院子站著的姚玉蘇,同樣驚訝。
為了讓玄寶提起學功夫的興致,姚玉蘇同樣換了裳,褪去了端莊雅致的襦,穿上了一胡人的裳。
玄寶瞪大眼,像是不認識親娘了一般。在他短短的人生裏,他是從未見過母親這般“不得”。總是很優雅,無論是笑還是怒,都端莊得讓人無法指摘。
再看眼前之人,麵容還是那般麵容,但通的氣質煥然一新,有點兒奇怪,但更多的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新鮮。
“娘!”玄寶高興地跑了上前,小大人似的背著手道,“娘,你也要跟我一起拜師嗎?”
姚玉蘇抿一笑,點頭應是。
玄寶又驚又喜,對百般不想做的事突然期待了起來。
姚玉蘇了然一笑,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
母子倆正準備攜手拜師,前麵突然傳來了靜。
“主子,有貴客登門。”紅棗匆忙來報。
藺郇帶著宋威周麒麟等人登門,慎國公府的門房早已識得天子真,不敢阻攔便一路放行。
姚玉蘇帶著玄寶接駕,年輕的小公爺麵上帶著些許失。
再看藺郇這邊,一路不打招呼暢通無阻地走來,果然見到了不一般的風景。
大概是要教孩子練武,一胡人的打扮,襯得那不經一握的細腰更加,長從側出一角,雖著裝得,但總歸是引人遐想。
“夫人免禮,國公爺免禮。”藺郇抬手。
宋威倒是第一次見這般颯爽的打扮,仿若初識,看得目瞪口呆。
周麒麟道明來意:“聽說太夫人願意為宋將軍佐證,我等萬分欣喜,陛下此番帶我等前來也是想和太夫人對對口詞,以免殿前被有心人曲解利用。”
姚玉蘇點頭,手相請,將他們邀到一旁的亭子裏去飲茶。
周麒麟將近兩日朝中的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番,主要是防著有些人捉著姚氏不能說話這一點做文章。
“太夫人之前對外言是風寒導致的失聲,明日上朝便沿襲這一說話,以免前後矛盾。”周麒麟囑咐道。
姚玉蘇點頭。
“到時候若有人質疑太夫人的話,太夫人別慌也別怕,我等自然會開口相助。”周麒麟笑著道,“太夫人聲名在外,想來也不會有人正麵相諷,隻是難免要連累夫人清譽了。”
姚玉蘇沾了杯中的茶水在石桌上寫字:“無妨,我已無所畏懼。”
無所畏懼……一旁始終未說話的藺郇突然偏了頭看向亭外,那頭玄寶正在玩彈弓,大概是被中途打斷拜師的緣故,所以十分用力。
藺郇起,走到玄寶的麵前。
亭的人也停下了談,轉頭看去。不知藺郇和玄寶說了什麽,玄寶將彈弓到他手裏,然後腦袋轉了一圈,手指了指對麵的槐樹。
藺郇一笑,沉穩地點點頭。許,他稍稍轉頭,側而立,舉起彈弓瞄準對麵的槐樹,沉息一瞬,彈球出。
“哦!”玄寶一聲驚呼,黑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兩人約定好的那片樹葉子瞬間掉落枝頭,除此以外,周邊的任何一片葉子都還牢牢地生長在枝頭,毫未影響。
玄寶一貫機靈,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這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與其拜母親找的師父,還不如拜眼前人。
宋威起瞧了一眼,道:“陛下從未在尋常時候展功夫,今日為小國公爺倒是破例了。”跟隨藺郇已久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喜炫耀的人,雖有一好功夫,但除了上陣殺敵,從不在平常時候展現,這便是他的格。
姚玉蘇倒是不奇怪,藺郇的子裏著七分冷三分執,他不是那些會作詩就搖著扇子四參加詩會的人,更不是那些會寫拳腳功夫就要在人前擺弄一番的人。他能做的遠不止人們所想,隻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玄寶麵激地跑來,臉蛋兒上浮著兩抹興地紅,他拽著姚玉蘇的手道:“母親,陛下答應教我功夫了!”
在場的人俱是一驚。
“母親恕罪,兒子不能拜你請的那位師父了,我要拜陛下為師!”玄寶拉著姚玉蘇的手,興地雙眼冒。
這下,所有人的下都要地了。
姚玉蘇抬頭看向亭外的藺郇,他正把玩著玄寶的彈弓,對投來的視線恍若未覺。
周麒麟略微猜到了天子的心思,不敢說,隻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餘下宋威,他雖有幾分聰明,但於之事還有些遲鈍,並不解其中的深意。
姚玉蘇畢竟是寡居之人,一行人不便逗留太久,待一切代妥當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姚氏母子換回尋常的裳,本應回書房練字看書的玄寶徘徊在姚玉蘇的旁不肯離開。
“娘,你是不是不高興了?”玄寶端正地站在姚玉蘇的麵前,小臉繃,認真地道,“你要是因為我拜了陛下為師而生氣,那我就不拜了好不好?”
姚玉蘇看著他,眼神詢問。
玄寶低頭,有些愧。
姚玉蘇招手,紅杏捧著紙筆過來。
“你為何非要拜他為師?”姚玉蘇將寫了字的紙送到玄寶的麵前,讓他不得不抬起頭來麵對。
玄寶小臉微紅,麵有些不自在:“他、他很厲害。”
“我給你找的師傅也很厲害。”姚玉蘇寫道。
“不一樣。”玄寶搖頭,小腦袋擺了兩下,他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姚玉蘇歎了一口氣,玄寶大了,他若是想藏什麽話很容易了。從前育兒隻覺得繁瑣費神,待他稍稍長大了一些才發覺,他已經是一個有思維的“人”了,不再輕易認同長輩的話。
不迫他講出真心話,隻是抬手了他的額頭,像是要拂去他小小年紀卻在心底藏著的煩惱一般。
……
次日,大殿之上,自然有人舊事重提。
“宋將軍乃一軍表率,卻做出如此寡廉鮮恥的事,難道陛下還要一力維護嗎?”知諫院左諫議大夫方聞正站了出來,他年歲已大又是出了名的不怕死,若能因為直言相諫而死在天子的寶劍下,那對於他來說更是無上榮。故而,明知宋威是陛下的臣,他還是要捅開這個馬蜂窩。
“宋將軍雖有領兵打仗之才能,但品行不端,乃好之人,如此德行不堪的人怎配為一軍之將領?陛下,自陛下登基以來夙興夜寐、廢寢忘食,這才治下這片政治清明,難道這一切就要毀於這一好之徒嗎?”方聞正越說越來勁,幾乎要走到宋威麵前去噴他了。
宋威閉了閉眼,安自己:方聞正是狗,逮誰咬誰,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可這“狗”下太穩準狠了,痛得他們這些人都是神一振。
方聞正撕開了一條口子,其餘人自然追逐而上,你一言我一語,幾乎要把宋威釘死在“好之徒”這塊板子上了。
“各位,能否聽我說一句?”宋太傅站了出來,他是宋威的父親,又同朝為,自然有發言的權利。
“太傅大人,教出此等逆子,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方聞正這一句話,又將火引至宋普的上。
宋普可比宋威要有涵養許多,他麵上一笑,道:“各位要替我管教犬子,我十分謝,撇除今日這事,便是其他任何時候我也是歡迎的。”
“哼。”不知是誰冷笑了一聲,擺明了不給他這個臉。
宋普也不惱,他道:“我也並非是要各位饒宋威一馬,隻是是非黑白還沒有辯證清楚,貿然就給犬子定下罪名,這好像不太合乎律法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傅這是要為宋威開了?”
“非也,非也。”宋普笑著搖頭,“宋威無罪,怎能用開二字。犬子與孟氏之間的糾葛,我也下去調查了一番,發現了事真相並非爾等猜想的那般,宋威乃被人陷害的一方,我作為他的父親,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眼看著方聞正又要開口,藺郇咳嗽了一聲,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道:“太傅此言,可有佐證?”
“自然是有的。”宋太傅回,拱手道,“那日在建和公主府上的人不,正好有人親眼見到孟氏糾纏我兒並企圖栽贓陷害於他。”
藺郇臉冷漠,沉默回應。
宋太傅以為他要順著他的話請出證人,怎奈陛下突然就不開口了。
“陛下,臣鬥膽想請證人上殿,還請陛下應允。”如此,宋太傅隻好自己給出臺階。
殿一靜,眾人心裏各有計較。
宋威見陛下沒有出聲,心裏略奇怪,他們不是在慎國公府都說好了嗎?姚氏太夫人也答應了啊。
“陛下,臣請求帶證人上殿,還臣清白。”宋威一直不開口,此刻也繃不住站了出來。
父子倆雙雙懇求,藺郇沉默了一瞬,道:“準了。”
殿外,姚玉蘇等待已久。
第19章風向
眾臣以為宋太傅找的證人要麽是建和公主府的下人,要麽是哪個有意投靠宋氏門下的員家眷,心裏正打了腹稿準備質疑將要上殿的證人。
此時殿門口,一道靛藍的影出現,眾人去,目中帶著些許審視。
“嘶……”待看清楚了,不知是哪個沉不住氣的,深深了一口冷氣。
姚玉蘇穿著一襲紺的襦上殿,低調端莊,比之婦人們的濃烈之,這一紺頗有些不顯山不水的意思。太極殿,並非是第一次這般走來了,從前是穿著皇後的吉服,眾人跪拜迎接,今日的待遇稍有變化。
龍椅上,藺郇搖擺不定的神思也在此刻平複了下來,他很想護著不讓走到眾人的眼前來接這些打量的目,但既然這是做的決定,他唯有尊重。
殿,一片寂靜,方聞正之流打好的腹稿也向東流去,不見蹤影了……
姚玉蘇走到殿中間,對著上座之人附相拜。
宋普在一邊道:“陛下,太夫人因風寒嗓子損,暫時說不了話,還請陛下見諒。”
“免禮。”藺郇盯著的方向道。
姚玉蘇起,側頭看了一眼宋普,後者道:“陛下,太夫人便是那天在建和公主府目睹一切的證人,臣請前來便是為宋威作證,還他一個清白。”
眾人私語,有些詫異姚氏失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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