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愫以為有了這條手臂他就可以避免上床板的命運，然而事實證明，他把司元灝想得太好了。

他的前傾司元灝非但沒能阻止，對方反而被他帶得一個趔趄，司元灝的子上他的後背，膝蓋上床沿，發出一聲悶響。

原愫原本想說的話，頓時都啞在了嗓子眼裏：「你，你沒事吧？」

「沒事。」司元灝另一隻手撐在床板上，從原愫上起來，原愫的脊柱暴在他眼前，那幽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一層灰白覆蓋了上去，那層看起來就像長在了脊柱外的皮上。

原愫覺得自己的後背上好像還帶著對方外和長發的溫度，涼涼的，帶著點酒味，熏得他腦袋發暈。

司元灝後退幾步，和他保持了距離，問他：「剛才那把狙|擊槍就是你的脊嗎？」

原愫怔了兩秒，才回答他：「是，是我的。」

「完整的嗎？」司元灝問他，熱武其他天賦者也不是沒有凝結過，但是凝結出來的熱武不是只有一個外殼，就是了很多零件。

冷兵才是脊的主流。

「嗯……什麼？」原愫回過神。

「沒什麼。」司元灝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對天賦者來說是很不禮貌的。

沒有人會把自己脊的屬告訴你，對一個不悉的人說出來，就像是武者在對陌生人說出自己的罩門，每說一次，危險便多一分。

那道幽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原愫背上，司元灝的目一直沒有離開原愫的脊柱，直到這時，他才把目從原愫赤|的背上移開，他想看對方的臉，然而只看到了原愫的後腦勺：「你現在還覺到痛嗎？」

「不痛了。」原愫回答他，從自己後背上傳來的疼痛彷彿因為司元灝的離開而被帶走了，他現在除了渾無力而且沉重，有些提不起勁之外，上覺不到任何不適。

司元灝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原愫的側臉，他把話說了出來：「你的天賦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

原愫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司元灝繞到他面前，看著原愫的正臉，繼續道：「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是個沒有脊力的普通人了。」

他想看清原愫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表是怎麼樣的，和他想像的反應……會不會是一樣的。

原愫的視線沒變，沒有放在司元灝上，司元灝聽到他說出了兩個字：「是嗎？」

「是，你現在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司元灝覺得自己有些冷，竟然會對一個天賦剛被剝落的人說出這種話。

「哦。」說出這話的原愫臉上帶著茫然，好像是到了打擊，又好像對這件事沒有到意外，平靜地接了。

原愫的反應和司元灝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在他想像中，一旦原愫知道自己的天賦已經被剝落了，他應該是歇斯底里，難以置信，不能接事實，然後尋死膩活……才對啊？

「你就這點反應？」司元灝湊近了他，猛然雙手把住他的肩膀。

原愫抬頭，正對上司元灝的臉，他笑了笑：「不然呢？在幾分鐘前你不是告訴我會這樣嗎？我已經知道結果了，難道要做出一副驚訝的表？」

他鬆開一側的拳頭，手指著窗外：「或者你是希我尋死？活著不好嗎？」頓了頓，他說，「而且，我怕疼。」

原愫這話彷彿是在解釋自己不尋死膩活的原因是他怕疼——至在司元灝聽來是這樣的。

司元灝想說的話在對方的坦誠之下反而說不出來了，他鬆開手，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眼前這個年比他要堅強多了。

在相同的況下，自己做過的選擇便理所當然地以為其他人的選擇會和他一樣。司元灝想像的那些事……都是他在天賦被剝落之後做過的事，他之所以沒有真正做到尋死，原因和原愫一樣，他也怕疼。

原愫瞅著司元灝的臉，覺得對方的臉很有意思。他想說點什麼來調侃對方，又突然覺得這樣沒什麼意思。

原愫：「對了九叔，有件事我從醒來就想問了。」

司元灝看著他。

原愫便道：「我的上呢？」

一覺醒來發現被人了服是件很可怕的事，好在他子是穿著的。

原愫之前了一把自己的後背，沒有到任何傷痕，也就是說，他上並沒有什麼傷，上並不是為了配合治療。

還是這裏有特殊的習俗，比如說，天賦剝落的時候要上之類的？

原愫正在胡思想，想著待會要查查關於天賦剝落的消息，司元灝已經從一旁的柜子裏取出一件黑帶兜帽的上，正是原愫暈過去之前穿的那條，除了上，還包括從原愫左手上摘下來的腦。

穿上服，扣上腦，原愫覺得自己又變回了那個原愫，被稱為帝國男神的原愫，儘管對方的生活被他搞得一團糟。

「是你送我到這裏的嗎？」這個房間他很陌生，至不是他醒來幾次的那個房間里了。

原愫作緩慢地挪到床邊，這個作以往做來毫無力，而現在他只能坐在床邊氣。

司元灝冷眼看著他的作，回答他：「不是。」

原愫的雙腳撐在地上，這時候他終於到司元灝的那句「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是什麼意思了。

挪到床邊用了他半的力量，而他連站都站不穩，就像是五六歲的小孩使用一大人的，力氣不夠。

原愫雙手撐在床板上，靠著骨頭的力量穩住他重心，重新坐到床上去。

司元灝看他折騰，看過癮了才說：「我覺得你至還得在床上躺一星期。」

原愫心想：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強度會隨著他長時間不運而降低，更別說他現在這樣，原愫琢磨著要做點什麼來改善這種況了。

但是還有更壞的消息。

司元灝道：「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原愫興緻缺缺。

司元灝說：「帝國第二學院被異侵了。」

「什……麼？」原愫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司元灝重複了一遍。他看到原愫好像對他笑了笑，只笑到了一半，角又聳拉下來。

原愫看向窗外：「那我們這是在哪？」

房間外安靜極了，窗外是藍天白雲，他才會以為自己在高層樓。

司元灝有些惡劣地笑了：「戰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