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艦介面離他越來越近，司元灝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了，在這個半封閉的通道中，他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裏面回著。

撲通、撲通。

司元灝咻地站住了腳。

他轉，一個老人就站在他剛才站的地方，那老人雙手背在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祖父……」司元灝啟，聲音很輕，然而在這通道中，卻被放大了數倍。

「嗯。」司溫茂應了一聲，抬腳朝他走去。

一瞬間司元灝有種轉就跑的衝，被他忍住了，費了好大的勁才站住了腳。

司溫茂：「怎麼不回家看看？」

司元灝斂下眼瞼，不去看祖父的表，他張了張，才答了個字：「……嗯。」

司溫茂的語氣不嚴厲，反而很溫和，就好像對面那人不是他滿星際尋找的孫子一樣。

司溫茂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抬頭端詳司元灝的樣子，一會兒之後嘆道：「又長高了啊！」

「……嗯。」司元灝目看著地板，心裏滿滿的，說不出是什麼緒，他到有點難。

祖孫倆有三年左右的時間沒有見面，一見面應該有著許多話要說，然而兩人短短的幾句流，卻給了司元灝一種距離。

就彷彿這三年來，他和司溫茂之間憑空生出了許多東西。

「你……」司溫茂的聲音似乎有片刻的哽咽，又好像是錯覺，「你這三年怎麼不回家看看？對了，你有沒有找到喜歡的人，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

司溫茂住了，他已經說不下去。

「對、不、起……」司元灝一字一字地說出了這句話，他著自己抬眼，看向祖父。

三年不見，祖父頭髮又多白了幾，越顯老態，司元灝頭像是噎了什麼東西：「我、我還沒有喜歡的人，也、也不怎麼想回去……」

「啊？」司溫茂徒然增大音量，似乎是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嚇到孫子，他連忙又降低了聲音，「不想回去，不想回去沒關係啊，讓我們知道你的消息就好，讓我們知道你還在星際的某個角落裏活得好好的就好了啊！」

他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司元灝。

司元灝看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腦。

他的腦外表銀，錶帶上面刻著一個繁複的紋案，獨一無二，是他在年的時候專門找人為自己定製的。

在他默默離開星球之後，就已經被他扔了，現在就算讓他說出自己扔在了哪裏，估計自己也說不出來了。

那麼，他走過的地方，找他的人說不定也跟著走過了一遍，他一路上有驚無險，危險大概都是被人提前解決了。

從司溫茂手中接過腦，司元灝默不作聲地把腦扣在自己手腕上。錶帶側著皮，覺不到一涼意，司元灝能想像出來，祖父是怎麼隨攜帶它的。

司溫茂又說：「像我這種老頭子，也不像其他老頭子想看自己孫子、曾孫長什麼樣了，只要每……只要經常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好了。」

司元灝聽得心裏歉疚，祖父說這番話多半是故意的，以祖父的格，正常況下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說這話的目的是讓他覺到心裏有愧，然而他現在不正是有愧嗎？

就在司元灝腦子裏裝滿了七八糟的念頭之時，一個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暫時打斷了他的思緒。

「祖父！」說話的人是個青年，看起來二十齣頭，看到司溫茂的一瞬間就朝著他跑了過來，「你在這啊，我還以為不小心把你弄丟了呢。」

那青年靠近兩人，從司元灝旁邊繞了過去，一邊轉頭看向司元灝，等看清了他的臉，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堂、堂哥？」

這青年也是人，正是他的堂弟，讓自己的後輩看到這種場景，司元灝有一尷尬，他「嗯」了一聲，側過頭，不想讓對方看見他的臉。

司元灝能側頭，司浮卻也能跟著移自己的，他跟著往旁邊跑了兩步：「堂哥，真的是你啊！我以為認錯了。還是我在做夢？」他自己的臉頰，「我忘了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了。」

一旁的司溫茂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都多大的人了，穩重點。」

「可是、可是，是堂哥誒！」司浮轉頭看了司溫茂一眼，又看向司元灝，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的樣子。

司浮從司元灝前撈起一縷頭髮，輕輕握在手裏：「堂哥你頭髮這麼長了。」

司元灝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忍再看，尷尬簡直要溢出來了，偏偏有人還不自覺。

他現在依舊不想回家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見到這種場面。

當過幾年時間的帝國男神，知名度大幅度提升，他自己又是家裏同輩人中年紀最大的，很多後輩和帝國國民一樣，把他當了男神，但是現在再次和後輩見面，依舊免不了尷尬。

「行了！」司溫茂低喝一聲，兩人均是渾一震，司浮放下了手中的頭髮，規矩地後退幾步，在司溫茂邊站好，整個過程中，他依舊沒有把目從司元灝上移開。

被司浮這麼一打攪，原本在兩人間醞釀好的緒瞬間煙消雲散，司溫茂看看司元灝的樣子，又去看看邊的司浮，對司元灝說道：「既然你不想回家去，那也行，正好有個適合你的去。」

司元灝的目跟著祖父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司浮上，他這時候才注意到對方上穿的制服，是帝**校統一的樣式，在前有個英文字母「Ⅱ」。

司浮是第二軍校的學員。

司元灝心裏有了個不好的預。

只聽司溫茂繼續道：「第二學院遭到異侵，那些學員正要進行歸編，你也是歸編中的一員，我就用了點權利，把你，和那誰，和你遭遇差不多的，什麼來著？」

司浮在一旁提醒他：「原愫。」

司溫茂沒有搭理他：「你好好看看他之後會不會像你一樣，天賦被剝落就一蹶不振！都二十好幾，將近三十的人了，不了一點挫折，之後該怎麼辦？」

他的話前半句是對著司元灝說的，後半句就好像在自言自語了。

司元灝心一，想到之前原愫醒來的反應，想拒絕的話到了邊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