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心里分明又清楚,蕭家是太子殿下的后盾,手里掌握著大雍十五萬兵權在手,權勢顯赫,目前也是皇上最倚重的武將世家。
皇帝想利用蕭家來牽制家,怎麼可能讓公主休夫?
區區一個公主算什麼?
為了皇上,為了太子,為了大雍朝江山社稷的穩定,公主殿下點委屈又怎麼了?
他們以為公主殿下若識大,顧大局,就該忍氣吞聲。
誰料到這個公主偏不認命?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日這位暗影閣統領居然一直在維護云子姝,他跟云子姝是什麼關系?
“司滄。”云宸眼神微瞇,滿眼猜忌地看著他,“蕭家一事,你不覺得你干涉得太過?暗影閣到底是聽從父皇,還是聽云子姝的?”
“暗影閣聽從皇上,但職責是陳述事實,弄清事實真相,不會憑著私偏幫任何人。”司滄面無表,“太子殿下是大雍儲君,是大雍下一任帝王,對于蕭家如此明目張膽的欺君行為,確定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云宸惱怒:“你——”
“夠了。”皇帝不悅地打斷他們的爭吵,表冷沉,“吵什麼吵,還嫌朕不夠頭疼?”
云宸訕訕閉。
“其他事都好說,唯獨休夫一事朕不同意。”皇帝下怒火,力持平靜,“等子姝恢復一些,讓進宮一趟,朕與好好說。”
蕭云衡驀地松了口氣。
云宸也緩了表,冷哼一聲。
司滄不置可否,語調始終平靜漠然:“蕭云衡以下犯上,皇上覺得應該如何置?”
“以下犯上?”云宸沉聲道,“都說了是誤會一場——”
“太子殿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丞相大人不疾不徐地開口,“不管出于什麼理由,蕭將軍冒犯公主都是不爭的事實,理該罰。”
皇帝抬眸:“丞相覺得該如何置?”
“臣以為應該按照宮廷規矩置。”魏丞相說道,“平常以下犯上的大臣該如何懲罰,他就如何懲罰。”
“兒臣也這麼認為。”三皇子云暉恭敬開口,“以下犯上,該杖責五十。”
蕭云衡臉驟變。
杖責五十?!
司滄斂眸:“請皇上決斷。”
皇帝看向蕭云衡,沉聲問道:“蕭云衡,你覺得呢?”
蕭云衡心頭一沉,下意識地生出幾分懼意,可他心里清楚,當務之急是挽回云子姝,不管他怎麼樣,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云子姝必須回到蕭家。
這是皇帝的想法,也是太子的意思。
眼下只要他了該的懲罰,后面挽回云子姝就順理章。
蕭云衡低頭道:“臣愿任何置。”
“既然如此,”皇帝疲憊地揮手,“帶出去,杖責五十。”
“是。”
書房外很快有林軍走進來,把蕭云衡帶了出去,沒過多久,廷杖噼里啪啦就打了下來。
書房里眾人神各異,云宸悄然握了雙手,只把司滄恨得咬牙切齒。
三皇子云暉,五皇子云曄,七皇子云馳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外面廷杖落在上的聲音,神怡然自得。
雖然他們對云子姝沒什麼,但是所有讓太子不痛快的事,他們依然樂于看熱鬧。
“啟稟皇上!”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聲音,“黎家長子黎軒帶著一大幫護衛強闖公主府,把公主殿下從床上拽了下來,以至于原本就虛弱的公主摔到了后腦勺,當即就昏了過去!”
話音落下,書房里一片死寂。
丞相大人臉一沉:“原來黎家已經目無君王到了如此地步,連公主府都敢闖,簡直荒唐!”
吳太傅下意識地想給黎軒找個理由:“這……這是不是誤會?”
“誤會?”丞相看向太傅,眼神接近質問,“太傅大人覺得什麼樣的誤會,可以讓黎家公子如此膽大包天,可以直接對公主殿下暴用武力?”
吳太傅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不管什麼理由,一個外男闖公主府寢殿,野蠻暴地把公主拽下來摔傷都是大逆不道的事,無可辯解。
云宸一顆心沉落谷底。
“黎家長子?”云暉皺眉,“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他的妹妹溫賢惠,不出兩年就會為蕭家主人的那個黎軒?”
“住口!”皇帝怒喝,“云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云暉臉一白,瞬間跪下:“父皇息怒,兒臣只是……只是實話實說,那個黎軒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不是兒臣信口開河,胡造謠。”
“回稟父皇,兒臣也聽過這樣的話。”云曄躬說道,“黎家本沒把九妹放在眼中,蕭家任由一個側夫人騎在九妹頭上撒野,本就是蕭夫人放縱。黎雪公然誣陷,黎軒在外面口出狂言,皆是因為蕭家從蕭夫人上就存在著欺凌九妹的意思,放在尋常之家,萬萬不敢如此輕慢帝!”
云馳跟著湊上一腳:“啟稟父皇,兒臣還聽說黎軒曾在世家公子面前造謠,說九妹能嫁給蕭云衡是高攀了他們,連父皇都要仰仗著蕭家兵權,九公主就算被欺負也只能活該,還父皇明察。”
皇帝臉越來越冷,冷得如結了層冰:“都給朕閉!”
皇子們齊刷刷跪下:“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幾位老臣也跟著跪了下來,“臣等該死。”
司滄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目微抬,面無表地看著皇帝。
皇帝對上他冷漠的眼神,瞳眸微,深深吸了一口氣。
“子姝既然了驚嚇,暫時就在公主府養上幾日。”他抑著緒,力持平靜地說道,“等好些了再說。”
“父……父皇……”云曄小聲開口,“兒臣聽說九妹已經派人把休書送到了蕭家,現在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知道蕭云衡被休一事……”
皇帝攥著茶盞,心頭尚未熄滅的怒火像是突然被澆了熱油一般,騰騰燃燒起來。
可一雙鷙冷沉的眸子是住了他想發作的沖,皇帝心頭驟然泛起了強烈的殺意。
對司滄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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