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顧西決冷眼看著姜鶴那張白凈的臉蛋一下子漲紅,從耳紅到耳朵尖。

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沖他瞪眼像是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你打電話就打電話,翻我通訊錄做什麼！”

顧西決：“……”

顧西決原本也就是有點好奇姜鶴的通訊錄里為什麼就存了這一個人的號碼,除此之外倒沒別的什麼想法……眼下看反應那麼激烈,反而認真地起了一疑。

“我打電話給謝辛晨，記不住他的手機號，當然從你通訊錄找，”他毫不心虛地先把自己摘干凈，“你通訊錄怎麼什麼人的號碼都沒存？”

“個人習慣！反正你們所有人的號碼我都記得下來,你管我？”

這攻擊強到……讓人覺得就是心虛。

顧西決笑了笑,只是眼中沒有多笑意,緩緩地“哦”了聲表示自己完全尊重的所謂“個人習慣”。

還沒等姜鶴口氣,就聽見邊的人慢吞吞地提出合理質疑：“所以,這唯獨一個你記不下來、需要單獨存在通訊錄的這個人又是誰？”

“……”

姜鶴差點把自己噎死。

心裝了一只快把墻給刨穿的暴走小。

瓣無助地張張合合,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ァ78中文ヤ~8~1~

最終只能放棄地垂下頭。

“那晚那些古仔……欸，你的馬仔們在打架,我看著害怕，走得太著急了,手機掉了都不知道。”冷靜地開啟流水賬敘述,“后來警察來了以后，他們散了,其中有個人撿到了我的手機,把手機還給我了,可能是那時候他存進去的，我沒注意。”

謊言夾雜著一半的真話，就會變得真實地真。

反正姜鶴是真沒注意，韋星濤把手機號存進的通訊錄列表里了，畢竟沒有存過任何號碼，所以從來不打開自己的通訊錄。

不然……

可能早就打電話把人臭罵一頓之后拉黑。

“誰吃多了會把自己的手機號存進剛撿來的手機里？”顧西決問。

姜鶴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回答：“我長得好看啊，又住景瀾花園，白富標配，他心里產生一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是很正常嗎？”

顧西決：“……”

姜鶴：“不對嗎？”

顧西決有點佩服的自信邏輯，類似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整個地球，這件事千真萬確不信我現在就撬給你看”一個級別的那種。

佩服到干脆放棄跟繼續討論這件事，讓撥了謝辛晨電話后，重新接過手機，畢竟現在看來，謝辛晨的狗命更加要。

打完電話，顧西決還拿著姜鶴的手機。

姜鶴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這手機是東桐街的人撿到的？”

顧西決又問。

他不記得東桐街有哪個他這邊的人名字里帶“濤”的。

“……算是吧。”

顧西決把手機還給，看著姜鶴進通訊錄把那個存著的號碼刪除，收起手機。

顧西決：“……”

原本還想問兩句，但是見刪號碼刪的那麼干凈利落，也就作罷。

姜鶴放了手機后重新抓起了那本看了一半的化學書，正好這時候，教務的人也檢查到了f班。

帶頭的自然是教務的主任老師，進門講了一堆校風校紀，一天之計在于晨，一學期之計在于第一天的廢話……教務主任老師后面還跟著幾個學生會的高年級學生，紀檢部的。

混在一堆高年級中間的還有一個另類，他進教室的時候引起了f班部分生的轟。

“他怎麼來了？”

“我靠，高一就進學生會啊！這才剛開學呢！”

“學習好就是有特殊待遇，這才剛開學就進學生會了都不知道怎麼做到的，估計學校是把他當下任會長培養了吧？”

……

細碎的討論聲響起。

引發討論的人是最后一個進教室的，他進來的時候姜鶴都沒看到，還低著頭不死心地想要把剛才看的那個化學實驗最后分解沉淀的步驟看完……

桌子下的被人輕輕踢了下。

“嘶”了聲，不高興被人打擾看書學習，皺眉看向顧西決，后者臉上掛著懶散的放松，整個人斜著靠在后的墻上，低聲哼笑：“nili凈凈來了。”

……怪氣的。

姜鶴挑起眉，正想問他吃錯了什麼藥，這時候桌子被人輕輕敲響，愣了下回過頭，就看見整整齊齊被扎進校服的校服白襯衫在自己面前，

抬起頭，戴著眼鏡的白凈年面無表地垂眼著自己。

蔣凈。

他怎麼在這？

對視上的第一時間姜鶴驚了下，但是好歹初中時候也是老師眼里的小，學習好的學生有什麼特權也是知道的。

眨了眨眼，眼中的驚訝消失殆盡，開口說話時語氣不算熱：“怎麼了？”

頭發扎起來了，校服也穿的整整齊齊，沒理由被找茬。

無視了充滿敵對和警惕的眼神，蔣凈目落在扎起頭發后出的一截凈白頸上，姜鶴坐在靠窗的位置，晨從窗外落在校服海軍領的深藍上，幾縷扎不上去的碎發在下分明了淺褐……

安靜又淑的氣息，讓他聯想到市中心公園湖泊里的天鵝。

優雅貴氣。

戴眼鏡的年角微微彎起。

片刻的停頓，誰也沒說話，直到兩人邊一個略微郁沙啞的聲音響起：“問你什麼事，看什麼看？”

那聲音還帶著冒時特有的鼻音，就是氣勢并沒有因此減弱，聽上去有些不太高興。

顧西決危險的語調甚至引得周圍幾桌人目惶恐地看過來。

拜那次驚天地打架所賜，所有人都知道顧西決和蔣凈不對付，雖然他們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然而蔣凈的臉卻并沒有發生毫的變化。

他掃了顧西決一眼便重新把目放在姜鶴臉上，語氣還算溫和地問：“你前面這桌坐人了嗎？”

顧西決：“坐了。”

蔣凈又掃了他一眼，拿出個考勤本：“名字，人上哪去了？”

顧西決：“謝辛晨，拉肚子，上廁所讓不讓？”

蔣凈拿著一只鋼筆在考勤本上飛快的記了兩筆，“一會下第一節課我再來看，”他淡淡道，“上個廁所不至于一節課都回不來吧？或者我親自去廁所找人。”

顧西決失笑，盯著他淡淡道：“你變態啊？”

蔣凈沒理他。

一時間氣氛繃得，如果這時候他們兩直接掀翻了桌子就地干一架，也是沒有人會覺得突兀的。

姜鶴就坐在這戰場的中央，全程被顧西決搶臺詞，一句話都不進去。

倒是沒覺得氣氛繃了，因為正忙著琢磨蔣凈到底是不是的敵，這兩人干嘛呢？見面就急眼？

別整出個什麼男子純故事吧，這好像是篇青春，言，校園文啊！

小白兔你回頭啊，你說句話啊，你主角的位置不要了嗎？

姜鶴正忙著用意念暗示喬恩兮說話，這時候桌子又被人屈指敲了下，“啊？”回過神來，“怎麼了？怎麼了？”

“《十年高考專項專題》在你那嗎？數學的。”蔣凈用指尖推了推眼鏡，過薄薄的鏡片著，“我上次去圖書館借，說最后一本在軍訓前被你拿走了。”

姜鶴條件反似的轉頭看顧西決，后者面無表地回看。

心掙扎了下，糾結于繼續裝學渣還是貢獻出自己的寶貝，最后在顧西決目掃視下，心里“嚶”了下：偉大的勝利。

“什麼，你要那本書啊？”假裝驚訝，“我怕背著空書包回去我媽說我，借來做樣子的，其實翻都沒翻開過呢！”

這蓋彌彰的浮夸語氣。

蔣凈挑眉。

仿佛無聲地在問：你又在演哪出戲？

“你要給你咯。”

強行無視了對方質疑的表，臉上掛著故作輕松的不在乎的笑容，只有姜鶴自己知道從書包里掏出那本參考試卷往外遞時，的心在滴……

啊啊啊，都還沒來得及做完后面的！

就做了前面兩個單元！

你媽的蔣凈！78中文最快 手機端：>

強盜！

強盜！

強盜！

f班人們的注視中，姜鶴把那本參考書遞給了蔣凈，后者道了聲謝，在姜鶴心疼到滴的目送下轉干凈利落地就走了。

那麼清瘦高挑的影消失在f班的后門，讓人毫不懷疑他今天跑到f班來執勤，主要目的其實本就是來要參考書。

“還看，人都走了，”冷淡的沙啞聲音響起，”舍不得啊？”

“嗯。”

當然舍不得，老娘的參考書，嚶。

姜鶴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答完立刻覺到好像哪里不太對，回過神來扭頭一看顧西決已經坐了起來，一只手支著頭淡淡地著。

目深暗，看不出什麼緒。

“嗯？”

他用鼻音，跟著輕哼了聲，是疑問的語調。

姜鶴懵了下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

“不是，我是舍不得我的參考書，萬一他拿去寫壞了寫臟了，還的時候還要記在我頭上，我虧大了。”

姜鶴一臉真誠。

聽完的解釋，他垂眼斂去眼中的晦暗。

抬眼不聲淡道：“你讓他自己去還，免得到時候又跑到我們班上來，煩不煩？”

他的聲音伴隨著早讀鈴下課聲響起，門外沖進來一只氣吁吁的謝辛晨，窩頭，校服也穿得七八糟……帶著一熱浪嗷嗷著撲向救他一命的決哥哥。

順便獻上熱騰騰的豆花以示孝道。

顧西決接過早餐，站起來跟謝辛晨一起出去吃早餐去了。

姜鶴抓住機會，連忙一把抓過第一節課就要用的英語書開始猛看。

盡管其實昨晚就已經把第一篇課文背下來一大半了。

*

第一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姓寧，斯寧，英國剛剛留學回來的碩士，二十幾歲很年輕。

如果要出國留學，姜鶴不會選擇英國，名聲響亮的好學校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太多濫竽充數的野學校也在英國。

a班的老師是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相比之下，f班顯然了學校給新老師練手實驗的試驗品。

斯寧長得好看，和一般老師不太一樣，所以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男生們比較認真，生們嗤之以鼻。

而姜鶴……

姜鶴全部重點放在這個老師是英式發音，而高中應試英語聽力全部都是式發音。

前面桌的謝辛晨笑嘻嘻地回頭：“這位寧老師講英語好聽噢，要是聽力考試都是錄音，我說不定在聽力部分可以考滿分。”

顧西決正撐著腦袋，躲在書后面玩不知道從誰哪借來的游戲機，聞言抬起頭嗤笑了聲：“英式發音是不會出現在聽力考試里的。”

謝辛晨正：“但你不能否認人家念英語的聲音很。”

此時已經開始正式上課，斯寧正在講臺上念今天的課文，這會兒剛念兩句。

“……”顧西決放下游戲機聽了下，“哦”了聲，“是還可以。”

姜鶴原本在旁邊熱鬧，剛在心中稱贊顧西決“有眼”，聞言眉頭一“嘶”了聲，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年被踢了個猝不及防，猛地蹙眉手拍了下的頭頂：“屬驢的啊，又不是我先開始的！”

“你剛也踢我了，”姜鶴說，“蔣凈來的時候。”

“我像是準備把你踢斷似的踢你了嗎？”

“我有？你斷了？”

“斷了。”

顧西決說得一臉嚴肅，謝辛晨頂著窩頭在前面笑得一臉開心，嘎嘎的像只鴨，吵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