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捨生忘死。」李樂平開口道。

方珺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會兒李樂平，隨後搖了搖頭：「我的時間不多，的我也不想和你辯解，你已經為了馭鬼者，在大川市，你以後肯定會和他有接的，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只是讓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吃了大虧。」

「好。」李樂平也不會拒絕別人的善意，「我知道了。」

見李樂平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方珺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他有些艱難地站起，邁著搖搖晃晃的步子，走到了一個昏暗的角落。

一件黑的，屬於負責人的制服被他從地上撿起。

這是他先前為了躲避鬼襲擊而丟在此的負責人制服。

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畢竟誰讓負責人的份對外都是以「國際刑警」作為掩護。

所以，負責人的服造型也取自國際刑警的樣式。

結果偏偏遇上了專門襲擊穿黑服的人的厲鬼。

方珺手進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像是通行證的磁卡，遞給李樂平。

「這是我住所的通行卡，上面寫有詳細地址，裡面儲備的資，我走之後就留給你了。」方珺道。

李樂平接過通行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

隆景花園。

沒聽說過。

單聽名字，應該是某片別墅區，也就是一般人本難以接到的地方。

「這些資，你們不回收？」

李樂平並不關心什麼所謂的住所，他只知道，方珺所說的「資」必然是目前在靈異事件中適用最廣的黃金了。

「總部不知道我消耗了多黃金。」方珺道，「餘下來的，就供予你使用了，我現在還是大川市的負責人，有這個權利。」

「我不明白。」李樂平不解道，「我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吧，你就這麼相信我？把資都轉到我手上？」

衛星手機，還有黃金。

至於紙幣錢財……

除非是像嚴力這類打算給家人留下最後一筆財產的馭鬼者，否則錢對於馭鬼者而言其實就是一攤廢紙。

馭鬼者有的是辦法弄到錢，哪怕是以雇傭的份去解決一件小型的事件，賺取的錢財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沒有為什麼。」人之將死，方珺自然不會瞞什麼。

「你在靈異事件面前能夠保持鎮定，有理靈異事件的能力，而且你也確實是在理靈異事件，儘管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對於只要是在理靈異事件的人，在發速度越來越可怕的靈異事件面前，給予資源是必然的事。」

「黃金稀缺，卻又不算稀缺，真正缺的，是有理靈異事件能力的人。」

「沒有合適的人使用，金閃閃的黃金也不過是一推廢鐵。」

「未來總部肯定會邀請你加的，就當做是我提前賣給你一個人吧。」

「即使你不加……咳咳……」

還未說完，方珺突然痛苦地咳嗽起來，鮮染黑了捂住的手掌。

已經發黑變臭，完全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

李樂平見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總不能詢問一個即將厲鬼復甦的人：「你不要吧」？

說不準，人就是這樣被氣死了。

厲鬼侵蝕是每一個馭鬼者都避無可避的。

方珺臉蒼白，拿紙狠狠了邊的漬，強忍住痛苦：「即使你不打算加總部，我也算是欠你一個人，把這些資留給你這個還活著的人，就當是我的謝禮吧。」

他注視著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臂，苦笑著：「茍延殘對我來說就是痛苦和折磨，死，反而是一種解。」

他覺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也沒有再多說廢話，只是進行最後的叮囑。

「咳咳……你駕馭的鬼……很恐怖。」方珺道，「我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你的能力，但是我曾經忘記過你的容貌，而我就只看了你那麼一眼。」

「你的鬼時刻在影響著周圍人的記憶，哪怕只是稍微看了你一眼的人都無法記住你……」

「一個能夠影響到外界記憶的厲鬼，你要小心。」

「咳咳……」

「好了，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方珺艱難地站起，彷彿滄桑了幾十歲一樣，「你直接離開吧，你鬼的能力讓你不適合待在人群中，今晚我會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再前往我留給你的地址。」

「就這樣。」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過，走向樓梯。

看著方珺孤寂的背影，李樂平也沒有慨什麼，他拖著手邊這個沉甸甸的黃金行李箱，也打算離開了。

「等一下。」突然，方珺住了他。

「什麼事？」李樂平轉過道。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名字。」方珺道。

「知道也沒有什麼用，你記不住的。」李樂平意味深長道。

「誰知道呢。」方珺卻並不在意，「我們畢竟友好地合作過一次，認識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

「李樂平。」

沒有瞞什麼，負責人所擁有的許可權，想要查到自己的信息輕而易舉。

「好，我知道了。」方珺道。

言畢，李樂平也不在此地過多停留。

他還要回去將思路理清。

這次對「鬼」的關押行，令他對忘鬼的了解更為深刻了。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索到了一些思路，一些有關駕馭「忘鬼」的思路。

餘下的善後工作，方珺會負責搞定的。

而就在李樂平拖著行李箱，消失在商場大門后。

二樓，一直目送李樂平離開的方珺從自己的負責人制服又取出了一部衛星手機。

撥通電話。

「方珺，請彙報況。」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道聲。

方珺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麼沙啞，但語氣卻變得極其沉穩道：「剛才我們的對話容你應該都記錄了吧。」

「是的。」

方珺「嗯」了一聲。

李樂平沒有注意的是，剛才被方珺掛在肩上的衛星手機，其實一直是在通話狀態的。

只不過，在給他之前的那一瞬，方珺悄悄把通話中斷了。

方珺道：「準備建立檔案。」

「請講。」對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專業有素的回應。

方珺道：「姓名：李樂平。

年齡：二十歲左右。

格：果斷、機敏，神狀態正常。

駕馭厲鬼：待定，疑似與意識類厲鬼有關，有令人無法記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