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看著眼前這塊白玉,白玉之上有九道灰紋路,淺不一,整齊排列在白玉上,或許不該稱為白玉,該稱之為花玉。
「淬妖寶玉……」
安樂呢喃一聲,說實話,心頭是有些意外的,沒有想到歲月道果,居然還能呈現出實。
這【淬妖寶玉】有點類似於修行法寶,而且是頗為珍貴的,可幫助修行的輔助法寶。
安樂從花夫人得知修行后,對修行也非一知半解,修行者之便如同是爭渡,走的越高,爭的便越厲害。
競爭自然不得殺伐,殺伐便需武,法寶便是修行者的武,但法寶亦可分為攻伐與輔助兩種。
挲著淬妖寶玉,妖玉之上九道灰紋中似是蘊含著磅礴的妖氣,以妖氣淬,能壯大魄如妖軀!
妖要化形,需經歷百年修行,歲月磨礪下,妖軀自然堅韌,儘管強大的鍛武夫在上不會弱於大妖,可妖氣淬,的確是一種高效的修行手段。
安樂被調起了興緻,在加上院落空曠,收拾好花卉盆栽,便開始於院中站定,打算演練一場虎式。
心神湧妖玉之,玉上一道灰紋近乎沸騰蠕,磅礴妖氣自其中滿溢而出!
氣自皮下翻湧,安樂開始打虎式。
隨著他氣運轉,滋生的妖氣,像是被每一個孔給汲取,湧皮下、經脈間,一刺痛傳來。
安樂眉頭一蹙,但是依舊忍著疼痛開始演練虎式。
一遍打完,安樂軀冒出了熱汗,熱汗中夾雜著些許的!
安樂能清晰覺到自己的皮和質都強韌了許多。
這便是妖氣淬麼?!
安樂有些驚喜,《五禽鍛功》本是該配上藥湯進行鍛,會加快熬煉。
而如今,妖氣淬之下,效果似乎比葯湯更好!
驚喜之下,安樂不知疲倦的繼續修行鍛功,演練鳥式。
鳥式與虎式,安樂如今最為擅長,觀林四爺於飛瀑下鍛,安樂收穫良多。
……
……
昨日的春雨雖已停歇,但巷弄間青石板路的凹坑中尚且有雨匯聚的水窪未曾乾涸,被昨日雨打下的落葉浮於水窪表面,微微打著轉。
「啪嗒!」一聲,落葉與水倒映出的世界,被落下的布鞋給踩的破碎。
水珠飛濺起,又墜落下,坑滾起渾濁,落葉被布鞋帶起,黏在底部,隨著行走,沙沙作響。
從太廟中走出的素老人,步履緩緩,兩長眉迎著風在飄。
著空氣中飄的妖氣,老人面淡漠,很快便順著太廟巷,來到了妖氣溢散的源頭。
小院的門未曾關上,便可聽到遠有氣滾的沸騰聲,有修行者打拳攜帶起的虎虎生風勁力。
老人目往院一觀,頓時輕楞:「咦?非妖,是人。」
「以五禽為基,引妖氣淬……很有想法,但妖氣難引,這些妖氣自年戴的玉佩中而出,倒是有些意思。」
「比起葯湯打熬,妖氣淬效率更高。」
老人縷了縷鬍鬚,隨後開始欣賞起安樂的五禽鍛,越看眼眸越亮,到後面甚至有幾分懷緬。
「《五禽鍛功》乃天波林府收藏的鍛法門,以五禽之勢,熬煉,雖非頂級鍛法門,卻也算不錯,這年的虎式與鳥式,竟是有幾分林家老四的影子。」
老人笑了笑,眼中浮現出幾許興趣之。
本是來懲妖,沒曾想惹出妖氣的竟是個年郎,那便沒必要敲打對方了。
以妖氣淬,雖然稀奇,但也非沒有,在元蒙帝國,一些武道狂人甚至捕獵千年大妖,殺之放,以大妖蘊藏怨念與暴戾的鮮沐浴鍛,妖氣淬與之相比,倒不算什麼。
「修習五禽,心神又帶有劍瀑之意……這年,便是昨日靜街口,惹得林府花小娘皮出手的年郎?」
老人若有所思,猜出了安樂的份。
昨日那場鋒,雖然只是驚鴻一現,可玉觀音彈指心神,攜三千粒春雨化劍而來,那威勢自然不俗,引得不強者觀。
院子,正在演練鳥式的安樂,只覺一陣心悸,心神繃,像是有雙深邃的眸子正在窺探著他。
結束鳥式演練,安樂渾汗滾滾,那是質的蛻變。
但他卻來不及關注,向院門口,得見一位著素的長眉老人,正滿是興趣的著他。
深邃眼眸的窺探消失不見,老人也變得平平無奇,氣、心神等力量毫無外泄與展現,宛如普通的年邁老朽。
可在安樂眼中,老人上一縷又一縷的歲月氣,如海草般麻麻,隨風搖擺。
哪怕是花夫人,在這位老人面前,歲月氣都難比擬!
安樂一下子甚至無法估略出老人上歲月氣到底有多縷!
真正的修行強者!
是安樂迄今為止見到的最強存在,花夫人都遜許多。
安樂心中一,這老人或許便是先前途經的太廟中的坐鎮強者吧?
面對這樣的強者,著對方上如海草一般搖擺的歲月氣,安樂毫不猶豫,開始汲取。
然而,一陣辛苦的拉鋸之後,安樂汲取失敗了。
未能從老者上下一歲月氣來。
之前從花夫人上汲取就千辛萬苦,如今從比花夫人更強的存在上汲取歲月氣,失敗了卻也不算意外。
這也愈發證實了安樂的猜測,想要從強者上汲取歲月氣,他安樂的修為也必須要跟上,否則就會出現拔不歲月氣的尷尬現狀。
「小友今日剛搬來的吧,面生的很,老朽亦是住在這太廟巷中,與你算是近鄰。」老人笑著說道。
他瞇著眼,饒有深意的看著安樂,剛剛安樂盯著他看,那眼神,頗有幾分古怪,這年看到了什麼?
「晚輩安樂,崇州人士,臨安參加春闈,便買下這小院以便修行讀書,倒是叨嘮前輩了。」
安樂抱拳作揖,恭敬道。
長眉老人捋須作一頓,明白安樂應該是察覺到他的實力。
「剛誕心神,氣初開的修行者,竟能窺出老朽的修為?老朽的藏,就算是那道心接連被玩弄,倒霉悲催的輕塵小傢伙都未必能察覺。」
老人心頭思忱,越發覺得安樂上有點意思。
難怪林府玉觀音會為這年而出手。
「無需多禮,老朽說的確實沒錯,你搬來這太廟巷,你我便是近鄰,相遇便是緣,小傢伙啊,今後你引玉中妖氣淬,呆在這小院便可,老朽替你抹了溢散妖氣,免得惹來臨安府中的一些不講道理的降妖師,了秩序。」
老人笑道。
安樂聞言,倒是一驚……
還真不曾想到降妖師這一茬。
「多謝前輩。」安樂恭敬作揖謝。
老人擺了擺手:「無需多禮,我只是不想那些降妖師擾了太廟巷的清凈罷了。」
「你練五禽,有林四郎的風采,又習有花解冰的《劍瀑圖》,當是那位了林府的畫師……老朽在作畫上也頗有心得,倒是可以向小友請教一二。」
老人笑道。
安樂對於對方認出他的份,並不覺驚奇,這樣的人,怕是與林府老太君一個級別的存在。
「請教不敢,彼此流……」
安樂作揖謙遜說道。
「哈哈哈流好啊,你等著,老朽晨起剛作一幅畫,這便去取來。」
老人卻是雷厲風行,還真打算回去取畫。
不過,安樂想了想,道:「前輩,小生得去往林府為即將出征的公子們作畫,這是答應了林府的事,未先告假,不可不去。」
老人長眉一挑:「你此刻拒絕,就不怕老朽惱怒生氣?」
話語落畢,老人上陡然一磅礴的心神之力瀰漫,剎那間,似天生暮雲,流電咆哮,威如山嶽傾覆!
面對恐怖威,安樂有無畏心道果加持,站立如松柏,不卑不,抱拳正道:「言無常信,行無常貞,惟利所在,無所不傾,若是則可謂小人。」
「或許與前輩流畫技,可討好前輩,於我有利,但我既已答應林府,那自要去做我該做的事。」
老人聞言,眸間閃過異,上的威,強大的心神,瞬息消弭,如雨後天晴。
老人滿意且欣賞一笑:「有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氣魄,小傢伙膽識可以,君子重諾,一諾千金,理在你。」
「去吧,晚間老朽再來尋你。」
話語落畢,老人已然轉出了院子。
安樂聞言,頓時一笑抱拳。
「那小生下工后,購壺老黃酒,與前輩邊飲邊論畫。」
老人素飛揚,布鞋踩起青石板間積水落葉,只有渺渺聲音自巷弄中傳來。
「哎,有酒吶……以畫下酒,小傢伙會來事,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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