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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玄君七章開始》 第22章 當年源頭

無塵走了。

在說完那一番承的話語之後,他就褪去了往日的偽裝,帶著深沉離去。

「承啊······」

沈羿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失笑,「其實有一點你說錯了,這不是送你人,是還你人。」

無塵並沒有害沈羿之心,他勸說空相收沈羿為徒,沈羿之前被古木道人鎖定嫌疑,也是無塵的無心之失。

但他又毫無顧忌地給所有的齋菜下了毒,並且在沈羿被鎖定嫌疑之時沒有幫助澄清。

也許他認為自己就在旁邊,會看著沈羿吃下所有齋菜,也許他認為被暫時冤枉無傷大雅,最終沈羿終會被證明清白,但他卻不知沈羿切切實實是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

若被送到方丈面前,沈羿很難保證自己的不被發現。以及······在吃下那五樣有毒的齋菜之前,沈羿實際上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推測百分百正確,他那時候也在賭。

若是賭輸了,他就要給白驚雲陪葬。

所以這個三年的誼啊,算是走到頭了。

同時,這一次的遭遇也提醒了沈羿。這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他本打算徐徐而謀,一步步發展信眾,提升自己,可今日的遭遇卻是告訴他,唯有走過當下,才能踏足未來。

該放開手腳,先發展一批人了,徐徐而謀不適合現在的沈羿。

想到這裡,沈羿便要去找無覺,吩咐他接下來的事

不過在他轉之際,卻被後邊的聲音給住了腳步。

「無妄師弟。」

無因從知客院中走出,來到大約一丈外的地方停下。

這位方丈的二徒儘管經歷了先前的劇變,此刻卻還是一派鎮定,不慌不,頗有一番八風不的大師風範。

此時,知客院已經被隨後趕到的戒律院僧人接管,無因也算是得了空閑。他走到沈羿面前,道:「這一次多虧無妄師弟找到了真兇,否則本寺是真的要面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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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被人拿到了方丈面前,別管是不是真兇,也別管沈羿有沒有貓膩,反正靈龍鐵剎這面子是丟定了。

並且在接下來的無遮大會上,靈龍鐵剎怕是也要因此而難以保持立場。

不過在抓到真兇之後,面掃地的怕是要變劍閣了。自家的青年俊傑,風雲榜上都能排到中檔的弟子,竟是被自家人下毒害死,還險些出更大的料來。

劍閣的臉,才是真正的丟定了。

「阿彌陀佛,師弟也不過是為自證清白而已,算不得什麼。」沈羿相當謙遜地回道。

無因笑道:「師弟謙遜,但師兄卻是不能不做表示。我已向戒律院為師弟請功,想來很快就有結果落下了。」

他的自稱從「貧僧」變了「我」,顯然也是對沈羿抱有一分好之意。

畢竟這一次小無遮會是由他代表靈龍鐵剎參與的,出問題也不了他的掛落。

「咕~」

一聲突如其來的飢鳴打破了二人的客套,卻是無因的肚子發出了飢腸轆轆之聲。

在先前的小無遮會上,無因一直閉不答,齋菜是一分都未。這樣固然免去了中毒之厄,此刻卻是免不了肚子發出難忍的抗議了。

無因見狀,一直平靜的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還是沈羿主替他解了圍。

「師弟先前也吃得倉促,未能飽腹,不如請無因師兄與我一同去齋堂湊活一頓如何?」沈羿說道。

「那便走。

無因也有些放開了,笑了笑,帶頭往食堂走去。

························

武僧院,齋堂。

長桌配條凳,裝菜用海碗。

簡單,大量,這就是武僧院齋堂的特。武僧院的武僧日日練武,消耗量極大,又還沒到食氣之境,飯量自是大了些,且還要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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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的葷戒還沒發展到戒食的地步,只是不吃大蒜、蔥、慈蔥、蘭蔥、興渠五種氣味比較大的蔬菜。

也喝酒,但喝的是度數極低的素酒,先前小無遮會上用的酒就是這種素酒。

不過到了食氣境以上,僧人們倒是會漸漸斷了食,只食素齋,甚至有些苦修士會不飲不食,靠著喝西北風過活。

此時不武僧都去知客院那邊看熱鬧了,齋堂里並無太多人。沈羿和無因又都沒有職事在,穿的都是灰,也沒引起什麼人注目。

他們去后廚端了飯菜,找了個偏僻位置坐下,邊吃邊聊。

以無因的份,平時都有專門的僧人給他送素齋,已經很久沒來齋堂吃一頓飯了,此時倒也有種重溫過往的覺。

兩人都是一頓胡吃海喝,吃飽了肚子,這和尚又恢復了先前的鎮定平靜之態,只是無形之間,和沈羿絡了不

沈羿覺差不多了,便問道:「無因師兄,那林楓今日在知客院中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知道幽州大難和劍閣的劍神有關,甚至可能和其餘名宿有關,但如何,還是得向為方丈二徒的無因請教一下。

「師弟這一頓飯,果然不是白吃的啊。」

無因聞言,笑了笑,顯然也是有所預料。他稍微沉了一下,道:「也罷,這件事真要說開了,也不是什麼大。師弟你若有心,也是遲早會知道的。」

他雙手叉在前,遮住半張臉,眼中突然多出了一翳。

「師弟你也當知道,萬有靈,除卻人族以外,類若通靈智,吐納元氣,也可踏修行之道。而若說類,就不得不提龍、、麒麟等神。這些神得天獨厚,可說是天地之寵兒,先天上就勝過我等人族不知凡幾。而在三年前,就傳聞幽州以西出現了龍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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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沈羿不自覺地被勾起了心弦。

但凡神,其本就和寶這兩字不了關係。撇去可能存在的什麼藏寶,是神就是一件至寶。

龍鱗可鑄甲,龍可煉大葯,甚至傳說中,龍的還有凝聚一生機的龍元,得之可長生。

沈羿已經可以想象這消息出現之時,那些聽聞者的瘋狂。

「當真有龍存在?」沈羿問道。

「這就只有那些前去尋龍的人知道了,」無因低聲道,「到底是否當真有龍,他人無從知曉。只知道幽州開明山附近發了一場大戰,戰勢之激烈,連地脈都被崩斷,使得幽州發生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本就依託地脈而建造的擎天關更是因此坍塌大半。」

「戰後,現場只留下一片狼藉,後來者只能通過殘留的痕跡發現參戰之人應該有『劍神』莫問天,魔道的逆世魔君,還有佛道高手。不過在此戰之後不久,『劍子』白愁便突然治癒了先天之疾,開始練武,並在三年時間之突飛猛進,如今已是風雲榜第五。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劍神是否得了利。」

「同時,幽州大難的倖存者,還有親朋好友死在大離鐵蹄下的人,也將關外的大離,還有導致那場地震的人都給恨上了,對吧?」沈羿也是放低聲音,輕輕道。

一切的變故都源於那場大戰,若非那大戰,地脈不會斷,擎天關不會塌,大離的軍隊也是基本不可能關,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死於兵災。

現在想想,白驚雲想要無因表態,想要看到的也許不是靈龍鐵剎涉兩朝之戰,而是想看到這佛門三寺之一依然保持超然世外的立場。

若是靈龍鐵剎涉兩朝之戰,那麼對於那些導致幽州大地震的人又當如何?擊退大離之後,下一步十有八九就是對付他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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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牽連甚廣,目前已經可以確定有我佛門中人涉其中,師父也是不得不慎重啊。」無因輕嘆道。

這佛門中人可能是其餘門派,也可能是自家人,如果可以,方丈定然是想悄悄地查,找出寺中是否存在涉事者,之後再決定如何置。

再加上靈龍鐵剎向來不涉兩朝戰事,所以寺自然是有人想要繼續保持原來立場,不世俗之事的。

可在寺中,同樣也有人恨心正熾,如今是磨刀霍霍,只待報仇,自然是不肯安心呆在世外之地,每日誦經禮佛的。

這兩方的分歧,造了如今寺的矛盾,這才是靈龍鐵剎要面對的首要難關。

而沈羿則是想得更為深,亦或者說他想到了無因不肯說出的一些事

如果······如果寺中當真有參與當年之事的僧人,那他定然是空字輩的佼佼者,甚至是靈字輩的。很有可能,如今的反對派中,就有著個「如果」在暗中活,阻止靈龍鐵剎離原來立場。

只能說,就算是這世外清修之地,也免不了萬丈紅塵的因果糾纏,大家都是苦海中的魚兒,沒人可以真正的逍遙。

而同樣的況,也許不只是發生在靈龍鐵剎,也發生在其餘門派。

劍閣並非幽州門派,門中也出現了林楓這樣的復仇者,更別說其餘的幽州當地門派了。

想到這裡,沈羿是更覺局勢暗流洶湧,他一個小小武僧,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暗流之中。

君不見,連白驚雲這樣的青年才俊都死於毒殺,死得無比憋屈。

無因說完這席話之後,起離開,不料剛剛站起來,就見到一個著黃的僧人走的齋堂,稍作觀之後,便往這一桌走來。

他來到近前,看向沈羿,豎掌道:「可是無妄師弟?空相師叔想要見伱。」

剛剛罰面壁的便宜師父突然要見自己,沈羿估著是知客院的事已經傳空相耳中了。

他起回禮,道:「請師兄帶路。」

無因見狀,說道:「正好,師弟也可向空相師叔請教一下如何選擇何種獎賞。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師弟的獎賞會是一門寺中絕學的開脈境法門,空相師叔當可幫師弟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多謝師兄提醒。」

沈羿向著無因道了聲謝,便隨著那黃僧人一同往戒律院行去。

戒律院的所在,並不在寺中,而是接近後山的一山峽之

作為寺中唯一一個執法機構,戒律院中至有靈龍鐵剎的四戰力。它不但有著維護寺中清規的職責,同時也兼職看守鎮魔,是以院堂所在並不在靈龍鐵剎的核心地帶,而在偏遠一點的山峽之中。

沈羿隨著那僧人一路走過座座殿堂樓閣,順著一條青磚鋪就的道路走過了一片小小的樹林,眼前豁然一片開朗。

就見前方兩山之間,一個若虛若實的鐘影在空中飄忽,散發著淡淡的金,在那巨大的鐘影之下,便是掛著「戒律院」三字的院堂。

不過這僧人並未帶著沈羿那戒律院,而是走上一條上山的小道。

山峽兩側的山巒植被皆無,只有禿禿的巖石,看起來和哪怕在秋季都生機的後山格格不

二人順著小道上了戒律院左邊的山嶽,一路走到了山腰,在一前停下。

只聽那僧人向山喊道:「空相師叔,無妄師弟已經帶到。」

之後,他也不等部回應,便直接下山去了。

禿禿的山口上漾著一層淡淡的幕,約可見一個「卍」字在幕上起伏。華照亮了的部分通道,但況還是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形,當真和沈羿想象的面壁場所完全迥異。

據他所知,平時那些犯事的武僧都被關在戒律院部的禪房面壁,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僧人在山裡面壁的。

不過他並未想多久,中傳來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沈羿那日漸多疑的心思。

「直接進來吧。」

傳來的聲音,確實是空相無疑。

看來這不是又一次的意外。

『也對,就算如今寺暗流洶湧,又怎麼可能次次讓我上意外。果然是最近的遭遇讓我太敏了。』

沈羿自嘲一笑,緩緩手,及那淡淡的幕。

他就像是穿過一層水幕一般,帶著一種淡淡的清爽,穿過了幕,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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