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楊罡不再理會自己。

「....好吧。」姜河只能失落的一聲嘆息，轉向院外走去。「不管如何，這次的事因我煞神軍而起。在林夫人面前....」

「不必。」

楊罡一臉平淡。

「一句話的事而已。」姜河仍不忘散發自己的善意。

「多謝，慢走。」楊罡低頭下，專註手中的雕刻。

楊府的主母，不會因為外人的一句話突然對他們母子好，當然也不會刻意刁難流出刻薄的名聲。以下的手段，這些年來只是區別對待，就讓母子二人苦不堪言。

『噠、噠...』

『沙、沙、沙』

戰靴沉重的腳步，與刻刀落下的沙沙聲，在院子裏相映趣。

等姜河離去。

楊罡也徹底沉下心，專註雕刻手中的小魚。

剛剛殺人波瀾起伏的心境，一心火漸漸平息了下去。純的火元氣流過雙掌，糙乾裂手掌微不可察地潤澤。

陣陣寒風吹過，負炎質的楊罡竟不覺有一寒冷。

不知何時，周圍風聲漸漸停歇。

楊罡抬起頭，院子外暗的角落裏綽綽似有不人影。

「影衛....」

楊府是功勛世家，世襲忠勇侯，府中可養親兵三百。別看後門明面上只有兩名護衛，實際暗中藏了不知多影子。

只是當時姜河在側，這些影衛就沒有出現。

這一點姜河知道，所以才一路相伴。楊罡也很清楚，他殺人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楊府。

一個影出現在院門前，腳步近乎無聲。

來人穿常服，面容滄桑，一道刀疤從額頭延到下，讓他看起來很是兇神惡煞。

『季老疤』

楊罡心中微微一沉。

這是一個跟隨忠勇侯楊天佑二十多年的老傢伙，在楊府地位尊崇，早到了修養的年紀，整日只和其他幾個老傢伙釣釣魚、遛遛狗。

在楊府目前也就太夫人能他。

「罡爺。」

季老疤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他是這樣一個人，主僕尊卑拎得很清。

「是要抓我走嗎？」楊罡站起，卻並未放下手中的刻刀。

「非也。」

季老疤搖頭，平靜地說道：「那兩名護衛目無尊卑，剛爺不殺他們，老奴也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說起來，還是爺你救了他們呢。」

平靜的話，楊罡心中卻是突兀的一寒。他知道此人行事極講規矩，也更是心狠手辣。那臉上猙獰的刀疤不是戰場上落下的，而是他年輕的時候……自己劃的。

楊罡不聲看著對方。

今天太夫人要宴請北斗破軍神將，楊府主母林氏陪伴左右，估計沒工夫親自見他，才派出了心狠手辣的季老疤。

而那些影衛....是給我力，還是防止我逃跑的？

「罡爺無需擔心。」季老疤似看穿了年的心思，說道：「太夫人讓老奴過來，是有幾個問題請罡爺回答。」

「問題？」楊罡道。

「對。」季老疤點頭，道：「夫人想知道，罡爺是何時覺醒前世的。」

「我沒有覺醒前世。」楊罡搖頭，他說的都是實話。

「沒有覺醒前世，罡爺是如何雙掌運火，將那二人嚨燒穿的？別告訴我那是戲法。」季老疤似笑非笑，臉上的刀疤如蜈蚣般蠕。

眾所周知，

楊府的二爺是一個從未修行的廢人。

那麼，他是什麼時候開始修行的？又從哪裏學的武道呢？季老疤眼中閃過一饒有興趣的神。

貴族世家規矩森嚴，擅自覺醒前世，或者學功法的責罰，可比殺兩個欺主的奴才嚴重多了。

「罡爺，覺醒之初的知見障，極易讓人陷瘋魔。以你剛才的表現，若不能證明自己，老奴只能請你去黑牢走一遭了。」

楊罡陷了沉默。

既然決定踏上修行之路，他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只是這一天比預想中來的早了一些。

季老疤所說的『知見障』，便是一個人前世與今生記憶的衝突，對自我的認知產生疑。無法突破知見障，極易人格分裂陷瘋魔。

特別是一些前世怪異的邪道中人，你說若是選擇認同自己前世的份，否定了今生的自己，世家大族是接還是不接這樣的人？

如果他今天過不了季老疤這一關，楊府認定自己無法突破知見障，等待自己的就只有關押黑牢接檢測一個下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如果罡爺不願說，老奴也不勉強。請吧。」季老疤上的迫越來越強，恍惚間，楊罡似看到他背後一片山海般的幻景。

「楊罡的功法，是我教的。」一個輕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驀然轉頭。

一個穿月宮裝的影款款走來，傲雪寒梅般的絕世姿，仙子似的氣質清怡。出現的那一刻，天空中的似都弱了幾分。

一縷縷月輝相伴左右，子彷彿踏著星自月宮降落凡塵。

這一幕，深深烙楊罡與一眾影衛的心裏。讓所有人都忽視了子後，一步亦步跟著的楊蟬。

「見過浮月劍仙，寒仙子。」季老疤深深埋下頭，似乎不敢多看。

「楊罡的功法，傳自我手裏。半年前就已經給他了，起初不知太夫人不願楊罡走上殺伐之道，不傳他功法修行....是寒香僭越了。」

寒香帶著楊蟬一步步走院中，站在了楊罡邊。

清風吹的擺，縷縷芳怡的香飄楊罡鼻尖。

是？

楊罡驚訝地看著寒香，認出對方就是集市上那位擁有三彩命階的子。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楊府，還幫了自己。

寒香仔細看了楊罡一眼，眸子閃過一驚訝，道：「現在看來，半年才修出這一點績，楊罡資質確實泯然眾人。」

「太夫人若要責難....」清怡深幽的聲音飄眾人耳中，彷如一尊月下獨飲心事重重的仙子，讓人不忍苛責。

「不敢。」季老疤始終低著頭，心中咀嚼著寒香的話。一門功法修了半年才有這點績，以楊罡資質、年齡來看，本威脅不到幾位爺。

上說道：「寒仙子是蟬姑娘的師尊，楊府座上賓，區區一門功法....對了，寒仙子出浮月劍山，聽聞山上的仙子修行皆為功法。可我觀罡爺所修之法……」

他突然抬起頭，似乎一臉好奇的樣子。

楊罡眉頭一皺，這老傢伙在耍心機。

「男兒不宜修行浮月劍道，我隨手傳下一本偶得的功法，也有問題？」寒香側對著季老疤，彷彿月宮之主般態度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