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贏了？」楊罡問道。

「北地槍魔贏了，但也輸了。」姜河的語氣帶著一嚮往，「燃魂三世，中二十三道天刀，超凡俗的仙境大能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甚至轉世重生的希，都幾乎斷絕。」

「至此，兩位有仙境的天驕雙雙殞命，北寒天域的巨神之城隨之破滅。」

「那一桿戰勝了巨神一族至高天刀的魔槍，也在極境之中折斷....所有人都想知道，為什麼北地槍魔靠一桿普通長槍，能戰勝手持巨神一族至高天刀的宋有缺。」

「可惜，那一戰後，沒有人知道北地槍魔為什麼要挑戰天刀，師承何，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誰，為何與巨神一族有那麼大的仇恨。」

「只在一千多年後的今天，珍寶閣據說找到了北地槍魔當年的演武悟道之地，才有那本不知真假的戮神魔槍功法現世。」

姜河搖著頭，一臉惋惜：「若那兩人還活著，如今世上或許要多兩尊紅塵在世仙。」

楊罡微微點頭。

忽然停住腳步，原來不知不覺聽著故事，楊府的後門已近在眼前。

「不知楊兄對那戮神魔槍絕學，可有興趣？」

姜河轉頭看著楊罡，一臉笑意：「巨神一族的至高天刀不敢說，那一桿魔槍當年斷為兩截，一截後來落珍寶閣手中，被他們尋到了槍魔悟道之地。另外半截，卻是落在了我姜家手中……」

「以那半截魔槍為憑，換來一本抄錄的戮神魔槍，輕而易舉。」

「沒興趣。」楊罡果斷搖頭。

他頓了頓，「不過，謝謝你的故事。」

「姜小將軍要的覺醒前世之法，我當真沒有。」

「昨日之助無以為報，楊罡孑然一，唯有這一條魚權當禮送給你那位親人。姜兄，心病....其實還需心藥醫。」

楊罡放下扁擔，從包袱里挑出一隻品相較好的小魚。用刻刀在魚上刻下一行字，同時上說道：「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人有今生，又何必執著前世？」

「並不是每一條魚兒，都需要越過龍門才有機會化龍。」

「想想北地魔槍，想想那位天刀宋有缺，他們為何一世就能走上常人不敢奢的巔峰極境？難道無法覺醒前世，今生註定不能為一位強者？」

「你那位親人若想不開時，讓他多看看這條小魚，或可明悟其中道理，解開心結。」聲音越來越淡。

看著楊罡消失在楊府後門的背影。

姜河握著小魚掛件，怔怔愣神。

「心病……還需心藥醫？」

「並不是每一條魚兒，都需要越過龍門才有機會化龍……」

重複著楊罡的話，心底似有一澎湃的緒噴涌而出。

一低頭，姜河看清了楊罡在小魚掛件上刻下的字：「我命由我，不由天....」

心中大震。

——

姜府，後花園。

一片巨大的石林。

黑褐的巖石，組迷陣般的排列，每一塊上面縱橫錯佈滿利劃過的痕跡，出一邪的殺機。

石林中央。

盤膝坐著一個欣長的影，一截斷裂的黑長槍橫擱膝上，青灰的服，一張半臉面上半部分兇神惡煞，下半部分出白皙的皮，與微微向下的角，讓人一眼覺得——這是一張厭世臉。

「姐。」

一個影緩步走石林，

赫然是剛才在楊府後門得了紅塵魚的姜河。

「我姜江。」

平靜的聲音，似乎不含一。

「好，好，姜姜。」姜河臉上笑容不減，「瞧，我給你帶來了好東西。」

他這姐姐天生神魂殘缺了一角，導致部分缺失。加上兩位哥哥死在戰場上....心中的執念讓每日無休止的修鍊，只為了能幫上父親一分。

才會瘋狂想要覺醒前世，突破元神。

可一個天生神魂殘缺的人，覺醒前世幾乎等於零。

姜河心中嘆了一口氣，「或許，楊罡那些話，真的能管用吧。」

小魚掛件遞到了眼前。

姜江卻是看也不看。

雙眸一瞬不瞬盯著膝上的半截魔槍，似要看破時的迷霧……學那傳說中的北地槍魔，一槍破城，天下驚。

「姜姜，我最近遇到一個有趣的人。」

姜河蹲在姜江邊，溫和訴說著楊罡的故事：

「他是忠勇侯府庶子，母親瘋癲，了贅婿，卻又去不得妻家。可謂前途暗淡，可憐之極。但我從他的上，卻看不到一頹廢，只有不甘平凡與對命運的不屈。」

姜江沒有說話，依然盯著半截魔槍。

對姐姐十分了解的姜河卻知道，不說話反而代表心中可能已經有些興趣了。

「他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他說……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人有今生，又何必執著前世？」

「他說……並不是每一條魚兒，都需要越過龍門才有機會化龍。」

「想想北地魔槍，想想那位天刀宋有缺，他們為何一世就能走上常人不敢奢的巔峰極境？難道無法覺醒前世，今生註定不能為一位強者？」

「他說……」

姜河將楊罡送的紅塵魚掛在半截魔槍的槍頭，輕聲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姜江欣長的軀微震，目終於移，落在魔槍槍頭上那一條微微晃的小魚掛件。

喃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旁的姜河眼中閃過一喜，說道：「姐姐，或許放下執念，反而能助你覺醒前世，也說不定？」

呼——

姜江忽然站起，欣長的姿竟比姜河還要高出半個頭。

提著半截斷槍，就向石林外走去。

「姜姜，你要去哪？」一個貴婦人提著食盒，正好撞到姜江。

「娘。」

姜江腳步一頓，「守魔地。」

「傻孩子，都這時候了，去守魔地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幹嘛？」貴婦人嗔怪地道。

守魔地，聖京地下，連通九淵深的一魔窟，也是煞神軍重要的鎮守之地。

「心不靜了....去殺點魔。-」

姜江腳步一轉，就繞過了貴婦人向外走去。

姜河與母親對視一眼，悄然指了指姜江手中半截魔槍上晃的小魚掛件。

……竟然沒有取下來，直接丟掉！

二人再次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

三年。

已經足有三年時間，他們沒看到姜姜有心波了。

——

夜。

明蟾著吞吐一月，將自己高高掛在枝頭上。

楊府，小院。

楊罡坐在葡萄藤下，雙眼微閉，心神已沉命階長河之中。

一條條小魚自眼前游過，楊罡的目漸漸失。

二十多條紅塵魚，二十多個人的前世，竟然沒有一個白以上的命階嗎？

「前路艱難險阻啊……」他不嘆了口氣。

哪知一低頭，就見到腳下一條青小魚一點點生軀，很快尾一擺，箭魚群之中。

「來了！」

「好魚兒，哪裏跑！」

青小魚渾一僵，勉力掙扎了一會兒，軀漸漸鬆臣服了下來。

【當前可選前世：北地魔槍】

【北地魔槍：衍絕技，邀天刀。槍心如夢，神魔啼。青命階（未覺醒），可參研，可逆、顛倒迴，可獲取因果機緣。】

「哈哈哈哈，居然你是？」楊罡直接笑出了聲。

心心念念的青命階，終於出現了！

而且，這一位的前世，竟是那位傳說中以真罡戰元神的絕世狠人——北地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