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庭琛知道妹妹厲害。很多時候,他都有自己不如妹妹的覺。可約見素不相識的王爺,還要讓王爺欣賞他這個沒權沒勢的秀才,實在……
「哥哥會走路就扎馬步,四歲習武,五歲開蒙,十歲在西郊大營歷練,十二歲就中了秀才,不出意外,今年必然中舉。哥哥有多優秀,您不知道嗎?」
吃完桃,羅曼就懶懶的坐在一邊,沒再綉籃。此時趴在小幾上看著哥哥,慵懶的眼神裡帶著崇拜。羅庭琛眼神迎上這樣的妹妹,中竟生出了豪氣。
在妹妹眼裡我不差,我真的也不差!
「王爺先也說讓我中了舉就過去,我厚著臉皮自薦一下,或許也有機會。」羅庭琛眼裡帶上了自信的笑,轉瞬又有些為難:「只是要見到王爺,不容易。」
是啊,怎樣才能將王爺約出來啊。他生在雲端,又有那麼多政事要忙。
說起來,王爺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年,該在書院悠閑讀書才是!
好半晌,兄妹倆都沒有說話。
「沒事,辦法都是人想的。」羅庭琛手平妹妹微蹙的眉,又抬手要頭髮:「哥哥在外讀了好幾年書,多也有些門路。沒事,給哥哥。」
羅曼偏頭躲開哥哥的手,轉頭沖他皺鼻子:「別頭。」
羅庭琛淡然將手收回來,笑著點頭:「好!」
轉頭見天上的月亮,羅庭琛站起了:「夜深了,早些洗漱休息。趙家的事你別太擔心,大舅在場浸多年,小舅舅也不是吃素的。咱們再全力相幫,出不了事。」
「我知道。」羅曼起送哥哥出去,自己拿著燭臺走在前面。
「小心燙著。」羅庭琛將燭臺接過來點了盞氣死風燈,自己挑著往外走:「別送了,好生歇著。有空了先挑兩個人放在邊,掌燈都沒個人,像什麼樣子。」
羅庭琛走後,羅曼就開始想各種能約到王爺的法子。最後,想到了陳墨。
陳墨是定南候世子,和敦親王長子李靖松是至。李靖松上次就想看他們和王爺的好戲,給他機會約王爺吃飯,他肯定願意。
王府戒備森嚴,定南候府就寬鬆得多。再說,陳墨上次給他們裝食的食盒還沒還呢,還回去,也在在理是不是?
為了接近和郡王,羅曼強行將玉壺泉的食盒安在陳墨上。強行不知道這種食盒,不需要還……
第二天一早,羅曼就讓周紅將食盒找了出來。親自將本就不髒的食盒再洗了三遍,又裝滿廚房才送來的各式拿手點心,才笑著拎了起來。
「走吧!」
就帶著個周紅,羅曼大搖大擺的坐車進城。
剛進城門,羅曼連車夫也打發了回去。自己去車行租了輛乾淨的油車,低調的到了定南候府門口。
畢竟是姑娘家,羅曼不好出面。周紅拎著食盒,拿著請柬去敲侯府偏門。
羅曼看見小廝開了門,『啪』一聲又關上。再等片刻,又出來將食盒和請柬都接了進去,周紅灰溜溜的回來。
「陳公子不在,食盒和請柬讓小廝要走了。」周紅聳頭耷腦,很是氣餒:「我覺得食盒和請柬都不到陳公子手裡。那小廝看我,就像看拈花弄蝶的登徒子。雖說藏得深,我還是覺得出來。」
羅曼安的拍了拍的肩:「陳墨那等風華,不知道勾了多的心。肯定有大膽的子,會找各種借口給陳墨送東西。在小廝看來,咱們不就是覬覦他家公子的登徒子?」
周紅:「……」
「那現在怎麼辦?」
馬車裡的羅曼,挑簾子看了眼定南候府氣派的朱紅大門:「就在這裡等,他總不可能不出門。」
「高門公子出門不是騎馬,就是馬車。咱們等在這裡……」周紅也挑簾子往外頭看,泄氣道:「騎馬還能見著個人影,坐車,咱們連哪輛裡面有陳公子都不知道。」
能豁出臉面去攔馬,小姐難道要當街和個男子私會?
「你都攔下他了,當然是請他去茶舍說話啊。」羅曼一眼就看穿了周紅心思,點著腦門好笑道:「小姐我才十一歲,十一歲。」
周紅被羅曼高傲的氣神逗笑,之前的挫敗一掃而空。不過想一想,好像從來沒覺得自家小姐才十一,是個半大孩子。
一上午,沒等到陳墨;中午胡吃了口點心,下午還是沒等到陳墨。眼看著天要黑了,羅曼才和周紅離開。
周紅問怎麼辦,羅曼拿著塊剩點心輕咬一口,又閉眼品了品笑道:「定南候府這邊的點心還好吃,明天咱們換核桃。」
周紅:「……」
看著和郡王理完了公務,金桂便開始彙報羅家和趙家的靜。
聽到羅曼坐馬車在陳墨府前等了一天,正端著茶盞喝茶的和郡王手上一頓。他拿著杯蓋撇不存在的茶沫,沒說什麼。
金桂打量著他臉,不自覺的替羅曼解釋:「咱們王府森嚴,羅姑娘想請您赴宴,自然得點腦子。」
和郡王喝了口茶,還是沒說話。
「羅小姐誇定南候府附近的點心好吃,說明天再去吃核桃。」
和郡王用鼻子哼一聲:什麼都是借口,分明就是貪圖陳墨的!
「陳世子和周公子他們去春山狩獵去了,羅小姐怕得吃上三四天點心……」
「沒事,那邊點心多,桂花糕、馬蹄糕、豌豆黃、黑桃……換著花樣吃,能小半個月不重樣。」
金桂:「……」
他照王爺的吩咐在玉壺泉訂好了席面,可王爺這模樣,他該怎麼去請?
「玉壺泉的席面訂好了,就後天。」金桂掀著眼皮看王爺神,聲音都放低了許多:「那請帖……」
「退了!」和郡王吹著茶水,聲音也冷了下來:「玉壺泉的席面,哪有核桃好吃。」
金桂:「……」
他跟了王爺十年了,怎麼沒發現王爺還有這樣一面。
就是個找不著門路的小丫頭,至於?
第二天,羅曼依舊坐著青帷小油車,悠悠閑閑的等在定南候府東側門。馬車離得遠,進進出出的人偶爾也瞄們一眼,卻也沒生出什麼事。
從早上到黃昏,依舊沒見到陳墨的影。
周紅臉都垮了:「小姐,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要不,直接去郡王府?」周紅眼睛亮亮的看著羅曼,覺得定南候府都能守,往郡王府里遞張帖子也不算什麼:「打著宣毅伯府的名頭,帖子應該能遞進去。」
羅曼當然知道能遞進去,可周玫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王爺慘了周玫那調調。要學全套,不能有半點破綻。
這一世,要走周玫的路,讓再沒機會撥王爺的心弦。
「還是算了,咱們就算遞了帖子進去,王爺也未必肯來。陳世子不一樣,他幫著牽線,王爺多要給些臉面。」羅曼咬了咬,最後看一眼朱漆大門道:「走吧。」
「要是公子沒被那三狐子盯著該多好。」周紅放下車簾,招呼完車夫出發,又哀怨的看著自家姑娘:「屋裡有三個狐貍,走到哪還都要跟個裴俊傑,公子也真夠可憐。」
羅曼低頭耍著自己手指,沒搭腔。
第三天再去,羅曼將周紅打扮小廝,沒讓戴面。馬車也停在離定南候府有些遠的巷子里。
要周紅想法子打探點定南候府的消息,至得知道陳墨到底在不在府上。
可還沒等他們出招,冷水就潑過來了——
附近的商鋪不再願意借廁所給羅曼他們用,買了東西也不行,多給銀子也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行。
這是得罪不起貴人!
羅曼挑開車簾朝定南候府看了一眼,沉聲道:「走吧!」
晚上金桂和王爺說起這件事,王爺只閑適的靠在搖椅上,看著月下那一樹紫藤花出神。
他悄聲退下,剛走到門口,後又響起了王爺的聲音:「若遞帖子,應承下來。」
羅曼沒給郡王府遞帖子,一是形象不能破,二是有急事要做。
當天回來,裴嬤嬤的手下張婆子就領了二十多個丫鬟,立在羅曼前頭賠笑:「都是手腳伶俐、知道進退的丫頭。姑娘相中誰,儘管挑。」
羅曼掃了一眼,同樣笑瞇瞇:「勞嬤嬤費心了,不過清秋院的丫頭小舅母都挑好了,過兩天就送來。」
說完要走,張嬤嬤帶著一臉笑又擋在面前:「這不還沒送來嘛,姑娘邊不能短人。不如,先挑些用著,不趁手再打發了就是。」
「不需要。」
羅曼看張婆子一眼,收了乖巧的笑:「嬤嬤是要做我的主?」
「奴才不敢!」張嬤嬤沒來由想起才被打發的廚房管事,激靈靈打了個寒,尷尬的賠著笑:「是太太吩咐的差事,奴婢不敢不用心。要不,您挑兩個?」
太太忙著禮佛抄經,想不到這麼細的事。就是想到了,也必然是將邊的丫頭指過來,不會拉來一堆人,讓挑。
裴嬤嬤倒慣常會扯娘親的大旗,只怕集結起這麼多人,不是要挑,而是有深意。
一個婆子!
羅曼漫不經心的目從張嬤嬤臉上掃過,輕輕一笑,走了。張嬤嬤想攔,了腳到底沒敢。
可羅曼還沒走出去幾步,便有三個丫頭追上來,『撲通』跪在了羅曼面前:「小姐便讓奴婢去清秋院伺候吧,奴婢的娘親病重,等著奴婢的月例銀子救命。
出來時嬤嬤就說了,小姐看不上的都打發出去,您若不要奴婢,奴婢全家都沒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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