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接過直接給簫長漱,簫長漱湊到油燈下,將銀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最後將銀錠左下面遞到宋眠眼前:「規模較大的地下錢莊所製造的私銀為和其他私銀區分,都會在銀子上刻字或者標記,你看這個,上面有一個隆字。」
「你懂得真多。」宋眠將銀子拿過來瞧了瞧,給兵:「明日給寺正,讓他派人去查帶隆字的大型地下錢莊,並查到這個......」
宋眠還不知道的名字。
「你朋友什麼名字?」
「木雨。」
「並查到這個木雨的所有信息,再將錢莊老闆帶回來問話。」
「是。」
待兵退下,簫長漱慵懶靠在椅子的護欄上,看了一眼唐秋展,笑著:「看來,都不需要我指示了。」
唐秋展手裡把玩著那枚銀子:「那可不,你就好好在侯府繡花吧。」
張水離開大理寺時,找到宋眠:「大人,你可以幫草民一件事嗎?」
「你說。」
「我與木兄相識三年,在雲草書苑結為摯友,還約定好不管是誰考中狀元,都會帶著對方飛黃騰達。」張水取下脖子上掛的半個玉佩,「這枚玉佩是我死前給我的,結果後來不小心碎兩塊,我便給木兄了一塊,他向來都帶在上,可今天我問那些兵,他們說沒有看見。」
張水眼中帶淚,握住宋眠的手:「大人若是以後找到另一塊玉,請一定給我好嗎,這或許是木兄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信了。」
「為何是唯一信?」宋眠不解。
「錢莊那日來找木兄時,就把他所有東西都燒了,一件不剩。」
宋眠心中為二人的友誼唏噓,點頭:「若是我找到玉佩,並定會給你。」
「謝謝大人,大人告辭。」
見張水離去的背影,宋眠還是沒忍住,問出一直困於心的不解:「你朋友他為何非要去參加這場詩會不可?」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宋眠都悶悶不樂,簫長漱不解,按理祈福樓的案子已經有了許多眉目,宋眠卻不像那日在廣福寺般開心。
「餛飩!賣餛飩嘍!又香又大的餛飩!」簫長漱開簾子,發現馬車正要從一家餛飩攤邊駛過。
想起宋眠尚未吃晚飯,簫長漱讓車夫停下,一直神遊的宋眠緩緩回神,著窗外的店子,「做什麼?」
簫長漱了自己不的肚子道:「我了」,經他這麼一提醒,宋眠也覺得了,跟著他下車。
「老闆來兩碗餛飩。」簫長漱道。
「好嘞!」
宋眠嗅了嗅從鍋里飄出來的香味,沉重的心好了許多,直到老闆將煮好的餛飩端上來。
「這不是我們那邊的抄手嘛,我最喜歡吃了。」宋眠又開心了一點。
簫長漱喝了一勺熱湯:「為何要這麼奇怪的名字?」
「因為這東西得快,老闆剛一這樣,就了,顧名思義抄手。」說完,宋眠還比劃了下,將兩手叉放在前。
看著眼前人又比作又解釋的樣子,竟有些可,簫長漱想著便溫笑出聲。
宋眠停下作,愣愣看著他,他以前從沒對有這樣的表。
「你方才在想什麼,悶悶不樂。」簫長漱問。
宋眠沉默著吞下一個餛飩,接著又吃了一個,「張水走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木雨非要參加這場詩會。」
「為什麼?」簫長漱也同樣疑。
「他說,他們這些貧苦人家的孩子想要在這偌大的京都城立足,想要出人頭地,不打點些關係早被趕出去了。」
宋眠說罷,停下手中的筷子,著頭頂的夜空,今夜無月,卻漫天星辰:「不是每個人都如我們,生下來就在他們想要的終點,更多的人就如這天上的星星一樣渺小,也因為多,所以毫不起眼。」
簫長漱同樣看向星空,良久,他緩緩道:「雖然多,但每一顆都在各自發,不是嗎?」
宋眠想了片刻,忽然咧開笑了:「你說得對,都會各自發的。」
每個人無論在何,何種位置,扮演何種角,無論起眼或是不起眼,都會因自己的夢想發著。
如此想,宋眠心完全好了,吃飽肚子便和簫長漱一起回到府邸。簫長漱迴風鈴苑,回清竹苑。
腦袋裡正想著要泡個熱水澡,準備睡覺,卻不料小環正在清竹苑等候,見他走過來,立即上前:「侯爺您回來啦?」
小環何事前來,豈能不知。
自那日廣福寺回來后,宋眠這個冒牌侯爺,再沒踏足過留香苑做一些表面工作。
倒也不是因此就記恨柳盼,只是覺得這個人實在心思不純,自剛嫁侯府,時常被其誣陷,搞得全京都百姓都知道自己總欺負。
跟這樣的人相很累,能避則避。
但奈何小環跪在自己跟前苦苦哀求,說再不去看看柳盼,就要起跳河之心。
宋眠心想,要跳就跳吧,沒了更省事。
但畢竟人家是簫長漱的小妾,自己如今是冒充的,萬一以後靈魂換回來,簫長漱找自己算賬那可得不償失。
百般權衡下,宋眠跟著小環去了,一路上都在嘆氣,白天忙公事,晚上忙家事,簫長漱也不容易的。
想起自己以前的侯夫人生活,除了氣冷落以外,的確廢柴。
柳盼以為宋眠那天將自己在屋裡發瘋的事告訴了侯爺,所以猜想侯爺今晚肯定不會來留香苑。
當看著侯爺玉樹臨風的影出現在自己院里時,委屈、害怕、想念、喜悅......反正能想到的形容緒的詞語都有了,真是百集。
「侯爺!」柳盼像往常一樣撲進宋眠懷中。
宋眠也習慣的將其摟住,心無波瀾道:「這幾日可反省自己了?」
柳盼心虛得很,看來大夫人並未將自己發瘋的事告訴侯爺,還好還好,又可以繼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是嘛侯爺,妾這幾日都在留香苑反省,一步也沒踏出。」柳盼牽著侯爺的手進了屋子,「甚至,我還研發了一道新菜,今晚做好特地侯爺品嘗。」
「......」
宋眠看著桌上那疊黑乎乎不見形狀,不知何食材的菜,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娘誒,早知又要吃這人做的菜,寧願被簫長漱打死都不來。
「我......才吃了飯回來,不。」宋眠兩手晃得很決絕。
柳盼噘著,眼皮輕輕耷拉下來,「侯爺看來還是沒有原諒妾,以前都會欣然品嘗的。」
那是因為簫長漱傻,又不傻。
「侯爺~~~~」說罷,柳盼將宋眠的胳膊摟在自己前蹭了蹭,想用撒攻勢勸侯爺投降。
可同為人,人的又不吸引宋眠。所以沒上當。
「我真不。」宋眠找了把椅子坐下,「肯定原諒你了,但我不,難不你想讓我吃出病,臥床幾日起不來?」
柳盼急忙擺手:「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嘛,那侯爺把這碗銀耳羹喝了吧?」
宋眠見銀耳羹倒還像模像樣,便接過柳盼的勺子,慢慢舀來喝了。
喝完,本以為可以放自己走了,卻不想柳盼將自己拽到床邊坐下,「侯爺累了一天了,不如妾給你按按子?」
正好最近忙來忙去全酸痛,柳盼這一提議,宋眠欣然接,拖了鞋趴在床上,等柳盼給自己推拿。
柳盼一瞧侯爺已經上了自己的床,轉給小環一個眼風,小環領悟。
速速離開房間,並躡手躡腳將房間門上鎖,然後幸災樂禍找小圓分今晚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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