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漪搬到侯府隔壁后沒多久,就要到了裴揚祖母和國夫人的六十大壽。
雖說裴家是三品侯爵,但裴揚的祖父卻曾拜一品驃騎大將軍,大勝西荊。換來邊境二十年安定。因此太宗曾特賜裴揚的祖母,一品誥命——和國夫人。
但由於西荊國主都羅已死,新主都灼繼位,近十年邊關又開始。於是裴揚的父親裴績,接替了那駐守的職責。
這一品誥命夫人的壽宴,自然有不京中貴族眷參加。可鍾漪是個剛剛和離的子,在們眼裡是不吉利的。
正好鍾漪也不願意去,省得人家都知道長公主的私宅就在侯府隔壁。再有些碎的,說閑話。
而且雖小時候和幾個貴玩過,但大多不喜歡們。想來也很有人喜歡這位公主。
們大概都覺得,公主小時候太寵,長大了太暴。
既然隔壁大擺宴席,那鍾漪這邊也不願意只聞著菜香。命廚娘做了許多菜,算是長公主的喬遷宴。
可下人不能和主人一道上桌吃,就算鍾漪同意,他們也不敢的。這些菜自己吃也吃不完。
總想些人來熱鬧一下。
「小時候我邊就是新人換舊人的,哪個貴在我邊都不長久。出降后,更是別提了。你說如今請誰好?」鍾漪斜撐在人塌上,等著芝菡回話。
芝菡在一旁著花架,想了想,對鍾漪說:「公主不是喜歡胡太醫的那個妹妹嗎?不如請來玩玩?」
「嗯這倒也行,哦對了,你可知我上次進宮聽到了什麼。」鍾漪坐起來,一副知道了天大的的樣子,「宮裡居然有人傳,我要養面首!哈哈哈哈哈,說我頻胡嘉述來請脈,是要眷養他做面首。嚇得他都不敢到太醫院當值了,這才告假。真是笑死我了。」
芝菡聽了也是咯咯地笑,還打趣鍾漪說:「可這古往今來,多出降的公主,自由了后,都買了新宅養面首。如今公主新宅有了,何時養些,也讓我們開開眼。」
這番言語,更是惹得鍾漪笑得花枝搖曳,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這般說的話,是不是早就想了。只是今日不能全了你的心意。人家那邊過壽宴,我們這邊吹拉彈唱。怕是和國夫人要氣瘋了,我與無冤無仇的,可不幹這事。」鍾漪用帕子捂著笑,了芝菡。
芝菡臉皮薄,聽了后,耳尖都紅了,花架的這層了三遍,還沒換層,「誰的心意,公主凈瞎說。奴婢逗您玩的。」
「你逗著玩,我可當真了。只是我都不知道從哪去尋些好看的男孩兒,也不知道前朝的公主們,都是去哪尋的。這男人想找漂亮姑娘,可以去勾欄瓦肆的。這人想找俊俏的男子,該去哪找。總不能去大街上抓,這樣,旁人更該說我這長公主,強搶民男了!」
鍾漪越說越覺得好笑,實在不能再笑了,不然就下不來塌了。
「公主快別沒個正形了,若是想請那胡姑娘來坐,我就要人去請。」
半個時辰后,鍾漪的人接了胡嘉遇來,這孩子不人來了,還帶了一窩小狗。
鍾漪看著這一窩茸茸的小生命,覺得心都被暖化了。
「這是我和哥哥前幾日撿到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良心。這麼小的狗寶寶,都捨得丟掉。這些小寶寶差點被那些小乞丐拿去吃了。我們給了他們銀子,才收回來。可是這些小傢伙,不安分,把藥材啃了。公主姐姐,你能幫我顧看一陣子嗎?」
鍾漪看著胡嘉遇繪聲繪地說著,本以為是送的,沒想到只是顧看一陣子。
「好吧,好吧,我幫你照看。芝菡你去給它們找個向的暖和房間。」
眾人一驚,這公主對狗,倒是比對人好。
一群狗崽子,單獨住間房。
芝菡對這事倒是不以為然,公主從小就喜歡茸茸的,小貓小狗小兔子的,就是太後娘娘不讓養。太皇太后更是不喜歡。
這下倒是全了公主的心愿了。
鍾漪帶著胡嘉遇到飯廳坐下,們先喝了盞凌波水仙與寶珠山茶,接著廚房做好的菜就陸續端上來了。旋覆花湯,燕窩薏米甜湯,明蝦炙,箸頭春,江.青蝦辣羹,酒醋蹄片生豆腐,百宜羹。
雖是不能和主人同桌。但鍾漪也放了他們假,沒要伺候,讓他們自行下去吃飯了。
飯吃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芝菡著急忙慌跑來,頭上都冒出了汗珠,慌慌張張喊著:「公主,壞了,小狗跑了,我數了好幾遍,剛剛明明是五隻,現在四隻了。」
鍾漪和胡嘉遇同時起,這下沒了佳肴的心。於是這一宅子的人,都放下飯碗,開始找狗。這下子可真是比隔壁還熱鬧。
隔壁靖遠候府,老太太熱鬧,大大小小擺了幾十桌,京中貴婦人來了說也有七八,剩下裴揚的同僚,侯爺的門生,同僚也來了不。靖遠候裴績和世子裴提都從邊關回來給老太太祝壽。
裴績和裴提剛從邊關回來,沒幾日就要再回去。這宴席的事自然不能讓他們勞,於是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到了裴揚上。
如今可算是順利開了席,各方長輩喝了幾酒,裴揚就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按著眉心坐在金漆木雕花椅上,不願意再聽見那嘰嘰喳喳的人語聲。剛安靜了一會兒,卻聞見了一異味。
這味道好生難聞,好似某種穢。只是不該,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的房間才是。
他順著氣味找去,發現書架下面一隻黑棕相間的小狗,正在啃咬他的書架,不僅如此,他底層的書卷也被撕咬過,這還不算玩,這狗居然還在他房間尿了!
裴揚氣得火冒三丈,不知這傢伙從哪來的!可他有潔癖,聞著這子異味,不願意湊前,於是大喊一聲:「唐頓!」
他這一聲倒讓小狗嚇了一跳,沖他呲牙咧,嗷嗷嗷地了起來。
唐頓趕來,順著裴揚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那小傢伙。
這小狗看起來也就兩個月大,怎麼會跑到侯府來?還偏偏進了最乾淨的二爺的院子。
二爺乾淨的,別說貓啊,狗啊,就連鳥都沒有。帶的,掉的,都不能有。
唐頓連忙理了穢和小狗破壞的現場,然後將這小狗抱到裴揚面前問:「二爺,這小傢伙怎麼辦?」
「誰養的!我不說了不許養!查,查清誰養的,明日宴席過了趕出去。」
唐頓撇撇,看著面的鐵青的裴揚,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灰溜溜下去。
可如今整個侯府的人都在忙著宴席,也沒法詢問。
只能唐頓抱著這小傢伙,給它找個待的地方。
鍾漪那邊找了一大圈,就差刨地了也沒發現,正焦急時,胡嘉遇發現了一個狗。這狗好像是很久前留下的。
這宅子閑置了一年,也沒修葺,們就住進來了。有個狗也很正常。
鍾漪不顧公主的尊貴,趴下子,向狗的另一邊瞧去。看這個樣子,小狗怕是跑到了隔壁侯府。
那邊正在開席,別被廚子撿到了廚房去。
可也不能直接去侯府要狗,思來想去,看這狗的大小,一倒是能爬過去。
只是所有人都看著公主爬狗怎麼行?這點面子,還是要的。
這時胡嘉遇自告勇,要爬了那狗,去尋小狗。
可年紀太小,侯府的人又不認識,怕被人當小賊抓了。
鍾漪只好給個玉牌帶在上,若是出事就說要找裴揚。
胡嘉遇子小,爬狗富富餘余。這狗都認主人的氣味,畢竟撿的狗,輕聲喚著小狗的名字,希它能聽見。
這狗穿過來,正好是裴揚的院子,只是裴揚自己都不知道狗的事。
他正閉目養神,等著一會兒還要去席間應酬,就覺窗欞下有悄悄的腳步聲。
走到窗邊去,發現一個小孩正攏著手輕喊著,好似在尋什麼。
裴揚想,這狗的主人可算找到了。可這丫頭臉生,不像他院里的人,別是裴拯那邊派來的。
「你哪個院的,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
胡嘉遇順著聲音瞧去,看見一個冷麵的男子,這男人眼神冰冷,語氣凌厲,鮮見別的男人,以為男人都跟哥哥似的好聲好氣的。
現下有些張地支吾著說:「我,我找狗。」
「哼,果然是你的狗。不知道規矩嗎?敢在我的院子里養狗。」裴揚說著推門出去,看著蹲在地上的孩,
「我,我不是你家的人。」胡嘉遇這下也忘記鍾漪囑咐要找什麼人了,只能將懷裡的玉牌掏出遞給裴揚看。
裴揚接過玉牌,才明白是公主的人。這下換了好脾氣,朝院里空曠喚了聲唐頓。
不一會兒一個圓頭圓腦的年抱著狗出來,倒胡嘉遇吃了一驚。這隔空喊人,人就能出來不?
「狗是的,還給。」裴揚唐頓還了狗后,又問胡嘉遇說:「你是公主的人?從哪裡到這邊來的。」
胡嘉遇帶著兩個男人到了狗邊,裴揚看從口鑽過去后,就聽見了公主的聲音。
裴揚看著這個狗,心中惱火,宣文斌這個騙子明明告訴他這院子是修葺過的!為此還騙了他五百兩修葺費。
只是罷了,如今這樣話更圓了,公主更不會起疑。而這狗,倒是真該好好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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