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醒過來的時候看哪都陌生,對著一個面生的婦人問了一句:「你是誰?」
孰料那婦人竟然摟著大哭起來:「就不該讓姑娘跟著雲霓小姐出去,雲霓小姐枝大葉的,哪裏能照顧好姑娘?如今姑娘竟然我都不認得了。」
「雲霓?」常玉偏了偏頭,「薛雲霓?」不是死了嗎?
婦人眼眸一亮:「姑娘還記得雲霓小姐,」連忙推搡一邊的小丫鬟,「去請雲霓小姐。」
皇后被抱得整個人都僵住了,想要掙又怕又大哭。
常玉最煩這樣哭哭啼啼的婦人,但是現在還要靠著問明白自己的境。耐著子拍了拍婦人:「如今是什麼時候?」應該還是明德朝,先帝在位的時候。當初陛下即位幾乎是馬上就料理了定國公府,莫非是時空倒流回到了年時期,可是眼前這個婦人也不是認識的呀。
婦人抹淚,間或抬頭斜睨了一旁的小丫鬟一眼,才說:「如今是明德十四年,姑娘不記得了?您才剛過了十二歲生日。」
明德十四年,常玉瞪大眼睛,這豈不是回到了還沒有出嫁的時候,不不不,甚至是比出嫁更早的時候。
好在薛雲霓來的很快,並沒有給太多時間繼續思考。
皇后還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薛雲霓,那時滿是,衝破了衛軍宮求見,話還沒說完就力竭而亡。
而眼前的薛雲霓才十幾歲,青春年,正是與滿京城對著乾的時候。
上前來了皇后的臉:「雲期,你怎麼樣?」
哦對,雲期,如今的十分是薛雲霓那個弱多病,鮮面的孤堂妹。
雲期看著薛雲霓,笑了一下。
「可能不是太好?」
薛雲霓愣了一下,問一旁的婦人:「程娘子,雲期這是......」
程娘子期期艾艾地抹眼淚:「姑娘醒了之後就不認識人了,只記得雲霓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了什麼驚嚇。」
薛雲霓斜睨了一眼:「還記得人就行,興許過兩日就好了呢。」
低頭看了一眼雲期蒼白的臉,最終還是沒能違心說出那句「我看好的」。
薛雲霓嘆了口氣:「可憐哦,你好好休養,過兩天我帶你去找李常玉算賬!什麼人哪。」
雲期倚靠在床上,笑著說:「不必了,是我子太弱了,那位郡主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姐姐與郡主常來往,實在不必因我而起事端。」
薛雲霓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實在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雲期哪知道原本的薛小姐是什麼子,這位薛小姐在的印象里可謂是紅薄命。父母早亡,好不容易守了三年孝上京投奔伯父一家,卻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都未曾見過,更遑論知道格了。
但云期可不能說,只是簡單地笑笑:「是嗎,我竟是記不得了。」
但好在這種令為難的時候並不多,薛雲霓子跳,與這位堂妹並不親厚,那天之後也鮮往來。但奇怪的是那位程娘子自稱是薛雲期的娘,卻對自己姑娘的變化隻字不提。
不過這對雲期來說還算是件好事,沒有人提也省得應付。
而藉著失憶這個借口,能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今後的打算。
對於隴西郡主李常玉而言,讓人生天翻地覆的那一天,也就是和太子大婚的那一天,是明德十七年的夏日,那時十八歲,青春年,卻害死了所有著自己的人。
而如今是明德十四年的秋天,距離那令追悔莫及的一天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一切過錯尚未發生,就連李常玉本人對太子還沒有深種,只要足夠努力,未嘗不能避免那一日的結果。
但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一切的源,就是李常玉和太子的婚事,不是為了李常玉的幸福,鎮北王府不會束手就擒,要讓即使那一日最終真的來臨,鎮北王府也不至於再次重蹈覆轍。
首先,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如今的李常玉對太子死心。或者退而求其次,讓鎮北王府認識到太子不是良人。
這並不容易,如今的李常玉正是對太子一見鍾,年濃的時候。單純的誤會很難起到什麼作用,而以雲期如今的能力地位,所能做到的就更有限了。
必須先為隴西郡主邊那個說話有用的人。
雲期自恃有著未來十幾年的記憶和先知,更何況如今的李常玉就是年時的自己,取信於並不是什麼難事。
「姑娘,」程娘子拎著個食盒進來,「該用飯了。」
食盒打開,是簡單的清粥小菜,程娘子面如常地擺到餐桌上,「廚房的人說了,姑娘子孱弱,又還在病中,怕吃的油膩了不克化。」
越是子孱弱才越應該好好供養,何況國公府又不是養不起......罷罷罷,左右既不是自己家,又不是薛姑娘家,且先忍著吧。
雲期從生下來還沒吃過這麼簡單的一餐,等到晚上程娘子又端出一碗粥的時候徹底忍不住了,揮手讓程娘子端下去。左右一頓不吃不死,實在不想喝粥了。
在後宮的時候與皇帝雖然不睦,但好歹闔宮上下也沒有人敢在吃食上苛待皇后,如今出了宮反而大不如前了。
這樣想著,雲期含著怒氣睡著了。
結果半夜的時候,一種詭異的不尋常裹住了。儘管如今的子大不如前,可該有的警覺還在,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蒙面的人站在的床前,見醒來邦邦地行了個禮,小聲說:「主子知道姑娘晚上沒有吃飯,讓屬下送來的。」
說著遞過來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離裹著幾塊糕點,聞著是香,可是一來雲期不知道這人口中的主子是誰,不明來歷的東西哪敢口,二來是沒吃晚飯,幾塊糕點吃了興許更,還不如不吃。遂婉拒。
結果人卻說:「姑娘苦了,主子說了,只要姑娘拿到東西,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用苦了。」
雲期一怔。
原本以為那個「主子」充其量就是薛姑娘的郎,看自己的心上人吃不上飯來獻殷勤,可是聽人的話又絕不止那麼簡單。
真正的薛雲期來定國公府真的只是單純的孤投奔嗎?如果不是,那究竟是什麼份,為的又是什麼?如果是,那和那個主子又是什麼關係?
更多的人登場,可雲期卻覺得雲山霧罩。
原本只想著幫助鎮北王府活下來,畢竟已經不再是李常玉,再多就不能了。可這個人的出現告訴,薛雲期的上也有,不好好理恐怕會像曾經的薛姑娘一樣香消玉殞。
雲期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他們有沒有告訴你們,我了驚嚇,把所有事都忘記了。」
「忘記了?」
人後退一步,警覺讓暗暗握住了袖中藏刀。
雲期注意到了的作,點點頭:「正是,所以你與我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見一面你的主子,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人後退一步:「好。」
然後就離開了。
油紙包著的糕點還放在雲期前,笑了一下把糕點重新包起來放在桌子上。
如果所料不錯,那個通風報信的應該就是程娘子,難怪覺得這個娘奇怪,若是那個主子派來幫助的就說的通了。
本就不是薛姑娘的娘,自然不知道原本的子,或者說不在意這些,只要完任務,這套殼子裏的是誰並不重要。
雲期懷著滿腹疑慮,再次睡了過去。
原以為隻是一場遊戲,卻種下了痕,在漫漫時間中,發了芽,再回頭,已是花開,不敢愛,卻遇到了愛,傷了的心分不清真假,若人生隻是一場戲劇多好,若愛隻是擦肩而過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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