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風華接到師父消息之時,如意樓中的葉炎柒也收到了一則消息:餘下二人仍無音訊,另近日有人亦尋此二人。
餘下那活不見人死不見的兩人,其實葉炎柒早已尋了許久。
但由於戰線拖得過長,他便減人手徐徐圖之,如今又有人尋了起來,這其中恐怕有變。
於是他下令,加派人手,務必先尋出那兩人,並探誰在尋人。
金風不疾不徐地吹向尾聲,而三年一度的秋圍也要開始了。
秋圍歷來皆一年舉辦一次,是大炎好兒大展手之時,若能拔得頭籌,便可得皇帝青眼相看,平步青雲。
當今陛下剛繼位時,圍獵十分繁盛,只因這是皇后最喜歡的活,據說皇家獵場也是陛下與皇后的結緣之地。
只是帝后失和后,這活便改三年一度。
如果說,宴席是京城子的戰場,那秋圍便是京城男子的較量之地。
雖說陛下重文抑武,秋圍取勝再也無平步青雲之用,但騎馬球這些項目,十分能展現出男子的俊朗風度。
且京城有頭有臉的員家眷齊聚與此,簡直是大型的說親保現場,因此秋圍仍是最讓人期待的盛會。
許多人還記得上一回的秋圍,樣樣拔得頭籌之人是當時年僅十八的六王爺葉炎安,皇帝和貴妃大喜,眾人皆有賞賜。
若不出意外,今年應還是如此。
畢竟除了這個備寵的皇子,誰敢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武藝超群?
這一日,天微亮,員、皇親們宮隨著皇帝三拜九叩,後跟著皇帝的玉輦浩浩地往圍場出發,家眷的馬車跟在最後。
葉炎柒因腳不便,直接上了馬車與顧風華同行。
只見顧風華著青蓮紫的窄袖短襖,下著前後開叉方便騎乘的旋,以及同系的窄,腳踩騎馬靴,烏黑的青用紅綢高高束起,一標緻的子騎裝打扮,顯得意氣風發。
京中多年沒有這樣裝扮的子了?
十年或是二十年?
如今眷們去圍場大都妝容,長繁複,玩玩投壺,端坐觀賞即可。
顧風華這樣子是準備大展手?
想罷,葉炎柒蹙眉問道:「你這是要去騎?」
「秋圍不就是去騎的嗎?我好久沒能好好騎馬了,當然要抓住機會。要不是顧及王爺你,我恨不得騎馬去。」風華笑答。
其實,知道如今眷去圍場皆不騎。
但專門研究了規則,並沒有規定不讓子騎。
只是京城的人都是人,將皇帝的口味揣得明明白白,才有了這涇渭分明的男界限。
而初京城,無知無畏,便是越界也有可原。
反正,知也裝不知。
葉炎柒臉一變,正想呵斥不許去,心中卻也清楚不會聽,而此時手中也沒有籌碼要求安分守己,便不語。
這十年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雖然艱辛,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娶了顧風華后,葉炎柒覺得,有些事似乎開始不控了。
罷了,就當看看手究竟如何!
馬車先將葉炎柒送到了圍場行宮,隨後將風華直接送到圍場。
藍天翠微、天高地闊,從馬車中一躍而下的風華頓時到一陣舒暢。
眾人先是按部就班地找到自家的坐席,趁皇帝沒到,開始走攀談。
最熱絡的地方當屬陳家,拜訪之人絡繹不絕,笑聲不斷。
夏家這邊原本有三朵適齡金花,一向是眷中最熱門的家族。雖然如今一朵已為他人妾,沒有資格出席這種場合,但剩下兩朵也應是炙手可熱才對。
可奇怪的是,這次夏夫人居然未出席,只來了夏傾歌與同歲的姐姐夏若雲兩位眷,因此夏家也不復當日的熱鬧。
風華心道:難道是夏若雪那件事對夏夫人的打擊太大了?管呢,傾歌來了就好。
傾歌到了風華的目,遙遙舉起茶杯,隔空對飲。
這時,一位宮人來到此地,大聲宣布:「投壺開始。」
投壺遊戲便是手持箭羽,投到前方的壺中。和箭一樣,這需要好的準頭,只是距離和力度與箭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秋圍的投壺是正式開賽之前的小菜,供各家年輕的夫人小姐一下比試的樂趣。
正因如此,投壺這不甚新鮮的遊戲,才重新在世家中盛行起來。
眾們三三兩兩地走向投壺場地,花團錦簇,鶯鶯燕燕,好生熱鬧。
這哪裡是去運?比還差不多。
風華在心裡嘀咕著,也隨著到了投壺場。
不過只是想去找傾歌說說話,對這種小遊戲並不興趣。
尋到傾歌后,兩人手挽手站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竊竊私語。
傾歌的眼閃著從未有過的芒,附在風華耳邊說道:「我阿娘的大仇得報了。」
風華臉上閃過一驚訝,「所以夏夫人今日未到,是......」
「我找到了以前阿娘邊的嬤嬤,不僅說出當年我被推下水是夏若雪故意為之,還吐出那個毒婦在阿娘葯里做手腳,害得阿娘一直臥床。這段時間,我使了些手段,那毒婦快瘋了,以前做的那些齷齪事也一五一十地認了。」
傾歌說著說著,角上揚,但聲音里全是悲涼。
有時候,真相很重要,但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似乎又一點都不重要。
因為真相能大白,而人死不能復生。
「只是我將這樁樁件件擺在我那父親面前,他只顧著大發雷霆,罵著毒婦如何狠心,卻不肯給我阿娘一句抱歉,我......如何能放過他!」
傾歌越說越小聲,但風華還是聽了個真切,臉上閃過一微不可見的波。
不是震驚於傾歌連父親都不放過,而是驚訝於傾歌心的堅韌和強悍,是心疼一個弱的孩經歷了胎換骨之痛。
「傾歌,不要一個人扛,你還有我。」風華握住傾歌的手,試圖給一些力量。
傾歌衝風華嫣然一笑,「你不用擔心我,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那重要得多......」
「七嫂嫂這一是為騎馬而穿的嗎?真是好看!我也要穿騎馬的服!」
忽地,一位小公主指著顧風華聲氣地喊道,打斷了姐妹倆聊天。
娘趕捂住小公主的,小聲念叨:「九公主,小祖宗,可別多話。」
此時,大家的目都被吸引到風華的上。
眾見風華英姿颯爽,別有一番氣度,有真心羨慕的,也有不屑的。
「七王妃這真是氣度非凡、英姿!」
「投個壺而已,用得著從頭武裝到腳嗎?」
原本一橙紅艷麗的陳靈秀在投壺中遙遙領先,是眾人的焦點,一下子被顧風華搶了風頭,心中自是一萬個不高興。
走了過來,對風華說道:「七王妃這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上場拔頭籌呢?」
風華不退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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